文清浅就喜欢听话的,于是挟持着马丽华一路撤到了院外,又向胡同口移动,陈鲁生最在意马丽华,或者说,最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只敢远远地跟着,根本不敢近前。
文清浅想要打车离开,就在她分神寻找出租车的时候,马丽华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然后推开她便朝着陈鲁生的方向飞奔。
陈鲁生一看马丽华脱困,脸色一冷,厉声说道:“抓住文清浅,让她跑了,我们都得玩完了!”
三个蒙古大汗立刻朝着文清浅奔来,文清浅转身撒丫子狂奔,她只恨自己平时太懒了,竟然没有好好锻炼过身体,不然,也不至于才跑出去二十米就被追上了。
三个大汉将她团团围住,各个脸上都是奸邪的表情,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剥个精光。
就在其中一个准备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这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听起来很耳熟。
未等文清浅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凌空袭了过来,直接踹在了一个蒙古大汉的脸上,文清浅清楚地听到了他牙齿被连根拔起的声音。
“哪儿来的小崽子!”另外两人马上围攻上去,文清浅这才看清楚,突然窜出来救她的是纪晓铎——他还穿着少林寺的棉袄棉裤,大冷天光着个脑袋,剃着光头也不嫌冷,他比去年见面之时又高了一头,虽然还不到十二,却和成年人差不多高了,而且身手矫健,干脆利落,面对三个强敌毫不示弱,仿佛那三个高大壮汉只是他练功时的木头桩子。
文清浅在旁边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这让被打的三人更加窘迫,他们当然不想被一个毛孩子打败,可无奈业余的就是业余的,再怎么强壮也比不上专业的,纪晓铎很快就解决了战斗,三人滚在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娘,他们有没有把你咋样?”纪晓铎拉住文清浅,关切地说道。
“我没事儿,我还能吃亏么?”文清浅摸了摸纪晓铎的光头,说道:“不过刚才那情况,也够吓人的了,要是你不来,我这刀子上可就得带血了。”
文清浅晃了晃手上一直紧紧握着的水果刀——刚才如果纪晓铎不出现,那她只能采取极端手段,直接弄瞎一个再说,关键时刻,不能考虑太多了。
“这些人都是狗腿子,他们的主人在那儿呢。”文清浅抬手指了指陈鲁生的方向,可他早已没了踪影,看来,他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要是落在纪晓铎手里,不死也得残废了。
“这是什么人啊,太可恶了,大娘,你等着,我找他去。”纪晓铎说着就要走进胡同,文清浅拉住了他,说道:“算了,只要他知难而退,我就得过且过,毕竟占了人家大便宜。”
文清浅没有多和纪晓铎解释,这孩子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她不想用自己在商场上的那些手腕污染他的身心。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纪晓铎上了车,直接往浅知别墅去了。
在车上,文清浅大概了解了纪晓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他刚结束了在少林寺两年的训练,回到了省城,听说父母超市开业,便直接过去了,可还没见到父母的面,就看到文清浅被人拉上了一辆面包车,他知道文清浅肯定有危险,就一路跟着面包车狂奔,竟然一口气跑了五公里跟到这里,只是他只看到面包车钻进胡同,却没看到人进了哪一家,只能一家一户地去找,却一直没找到,直到看到文清浅逃出来,才上前出手救她。
文清浅看着纪晓铎那红扑扑的脸颊,心里由衷的感动,这孩子学习不好,可是却又一颗金子般的心,知恩图报,善恶分明,知道她有危险,竟然跟着跑了这么远。
“晓铎,你跑了五公里,还能打得过他们三个,太厉害了。”文清浅搂住纪晓铎的肩膀,差点就流出眼泪来了。
“嘿嘿,这都小意思,我在少林寺的时候,天天挑着两桶水,腿上绑着沙袋上下山,每天早上十趟,这是基本功,跑五公里,根本不是事儿。”
“你受苦了。”文清浅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虽然这孩子长得个子大,可毕竟年纪小,竟然能受得了这么苦的修行,从没嚷嚷过要回来。
“晓铎,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大娘给你找个好学校,你继续读书,好不好?”
纪晓铎愣了一下,然后使劲儿摇头,满脸苦相地说道:“大娘,你可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上学,你让我干啥都行,让我去出苦力,挖矿,打水井都行,只要别让我学习,你把我按到书桌上,我一分钟都坐不住啊……”
文清浅看着纪晓铎那抗拒的样子,哑然失笑,这孩子确实不是学习的材料,可这个年纪能让他干啥呢?总不能真的让他给自己当保镖吧?
这事儿她一个人也决定不了,便想着到家之后叫纪盛和郭玉娟来好好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早,纪盛和郭玉娟就过来了——他们怕耽误超市的生意,凌晨五点就起来了,到别墅的时候才五点半,文清浅是被保姆强行从床上拉起来的。
她睡眼朦胧地坐在沙发上,先看着郭玉娟和纪晓铎抱头痛哭了一阵,又看着纪盛长吁短叹了一阵,然后悠悠说道:“你们把我薅起来,就是为了看这出家庭大剧的?既然起了早,好歹把正事儿说定了,对于晓铎的事儿,你们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上学,必须上学!”郭玉娟态度十分坚定,又拱了一下纪盛,说道:“你也表个态,咱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不向以前了,现在别说供到高中,就是供到博士也没问题。”
纪盛撇了撇嘴,说道:“还博士,你知道啥是博士啊就供到博士,晓铎是个学武术的,难道还有武术博士?打人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