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去哪儿?”文清浅迎上去问道。
“你咋才来啊,寻思和你道个别呢,我和乔律师这就去首都打官司了,你等我消息。”
“这就去?都准备好了?那……那个胖子呢?”
“那个胖子认罪了,走司法程序呢,一切从简,我可没工夫和他扯皮,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女儿的探视权。”
“嗯,那就祝你们顺利。”
文清浅心里还惦记着实验小学那个门头房,可此情此景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拉着李曼红,欲言又止。
李曼红是何等的精明人,早就看出来她想说啥了,从包里翻出来一份合同,说道:“行啦,这房子我转租给你,三年,一年四百,这三年先给你用,等你扑腾够了再说。”
“真的假的?”
“我李曼红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文清浅可不敢再推辞,万一李曼红这母狐狸改口了,自己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门市去?
李曼红把合同塞到她手里,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知道你感激我,不过,也不用在意,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说完,她便潇洒地上了车。
乔钧言木木地走过来,说道:“那天喝多了,我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对不起。”
“你啥也没说啊,为啥道歉?”文清浅继续装傻,她可不想再深究那天的告白和拥抱了,和乔钧言最好的关系就是——一清二白。
乔钧言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在省城等你,希望你能尽快发达,到省城,我请你吃开江鱼。”
“好,一言为定。”
文清浅大方地伸出手,和乔钧言握了握,他的手心里竟然都是汗,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大律师,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时,也难免紧张吧。
“再见。”
“再见。”
乔钧言上了车,文清浅目送着小轿车越来越远,不由地叹了一声气。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先遇到的是乔钧言,她或许也会心动吧,只是,她现在的心已经填满了纪笠的名字,连一个缝隙都不想给别人了。
当天,她马不停蹄地找到了魏琳琳,两人雇了几个人把门头房收拾出来,让孙正龙着手做牌匾,魏全福则通知南边的手下用货车发来各种鲜花,折腾了一个星期后,琳琅鲜花店正式开业了。
开业的这一天,锣鼓队的新曲子也头一回演奏,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驻足看热闹——人们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开店卖花的,花这种东西,在人们眼里是美丽的,但也是廉价的、短暂的,花高价买花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情。
文清浅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但有了骨头不愁肉,只要这店铺撑起来,总有办法把事业做起来。
当天忙活完开业,她便和魏全福商量怎么才能订购出去第一批鲜花。
“林边大酒店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文清浅想起那天参加陈秋月婚礼,虽然气派非凡,但用的都是塑料花,如果这些布景能换成鲜花,那档次又要更高一个级别。
“林边大酒店的老板叫杨大树,我倒是认识,不过那家伙很保守,酒店又是公私合营,每一笔支出都得商量着来,我估计他懒得麻烦。”
“如果没有支出呢?”
“没有支出,小文,你的意思是……”
“免费赠送他们一次。”
“啥?这哪能行,我们才开业就往外掏钱……”
魏全福满脸的不乐意,认为文清浅脑子有泡,做生意的大忌就是乱价,她这已经不是乱价,是赔钱了。
“魏大哥,我问你,你要是去逛街买衣服,到了店里先看什么?”
“当然是看衣服的款式了……”
“你怎么知道哪件衣服合适你?”
“看衣服架子挂起来的效果啊,现在南方很多小店都有塑料模特了,看着跟真人似的。”
“对啊,这办婚礼和买衣服是一个道理,大家都想看个模板和样子,也就是说,如果能让人看到我们有鲜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才能促进他们的消费。”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魏全福恍然大悟,说道:“行,那我这就去找杨大树,这是免费的好事儿,他一准同意!”
“等等。”
文清浅拉住了魏全福,说道:“这次赠送的成本至少要一百多,不来个一石二鸟岂不是赔了?”
“一石二鸟,上哪儿找第二个鸟啊?”
“你人脉那么广,最近开春了都开始办婚礼了,你就没收到过什么消息?”
“要结婚的……哎呀,我还真认识一个,这人纪笠应该也认识!是卫生局的吴科长,是我那已故大姐夫的弟弟,这不是带着亲戚么,他这个人喜欢盆景玉器啥的,我遇到好看的就给他带回来一个两个的,前几天街上碰到,让我去喝喜酒呢,是他二儿子娶媳妇。”
文清浅暗暗咂舌,魏全福简直是宝藏男孩啊,还认识卫生局的人,搭上这个吴科长,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那行,这事儿就得麻烦魏大哥出马了,吴科长和杨老板,两人都是你是熟人,左右一撮合,两份人情到手。”
“没问题,这点小事,好办。”魏全福满口答应道。
“还有一个事儿。”
文清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搓了搓食指和拇指,说道:“魏大哥,这事儿得破点小财,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愿意,就没和你商量,走,咱去一趟实验小学。”
“去实验小学干啥?”
“我以你的名义捐了个奖学金项目,一年三百,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五十元,奖励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
“啊?”魏全福一愣,他可从来没动过这个心思,虽说钱不多,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啥要平白无故设立奖学金呢?这不是等于白往出拿么,哪个做生意的能干这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