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看着高高在上的厉琛,林喜军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恐怖。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一个带着仇恨,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嗯,之前是打算送他去美国的。”厉琛优雅的收回视线,垂眸,“可就在出发之前,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林喜军屏住呼吸,死死的瞪着厉琛,不敢忽略掉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字。
“送林洋去美国治疗,似乎对你来说太过仁慈了。”厉琛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林喜军,“而你刚才的行为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厉琛,你要把我的儿子送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林洋去的不是美国,那是什么地方?
就林洋现在的身体,只要离开了医院,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吗?”厉琛面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清俊的面容上,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神情,“毕竟,暗网上的交易都是保密的。”
“暗网?”那是什么?
林喜军怔楞的眨眨眼,只觉得这个词语给他的感觉十分的不好。
“啊,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暗网是什么东西吧?”厉琛优雅的挑挑眉,冲一旁的临时助理做了个手势,“过来,给他解释一下,什么是暗网。”
临时助理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喜军,上前一步,公事公办的开口,“暗网是国际上的一个地下交易网站,上面售卖一切能售卖的东西,包括人……”
林喜军心中一紧。
厉琛靠在一旁的车上,淡漠的接着临时助理的话头往下说,“两天之前,我让人将林洋的资料挂到了暗网上。”
“虽然之前我已经听说了,暗网中对林洋这样的感兴趣的人非常多,但是他受欢迎的程度,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卖的那些钱,需要我给你吗?可以帮你还掉不少的赌债,你不是正缺钱吗?”
林喜军趴在地上,只觉得厉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无法接受。
“对了,你肯定很好奇,暗网上的那些人,将林洋这种半死不活的残废买来做什么?”
厉琛哂笑一声,压低了嗓子,一字一句的说,“据说,那些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兽欲……”
从暗网买来的人,没有人会过问生死。
用来满足自己见不得人的癖好,是最好不够的。
“厉琛!”林喜军再也听不下去,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冲厉琛扑过去。
这回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周围的保镖差点都没能拦住。
“我要杀了你,厉琛!”林喜军张着口,疯了一样的嘶吼着。
唾沫和鼻涕流了一脸,嘴上还糊着一层血,看起来就像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一样。
“你杀了我母亲,还想杀我吗?”厉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林喜军,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你的贪婪,你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记住了,将你儿子送到魔鬼手中的认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啊!”林喜军激动的大喊着,额角的青筋都迸了出来,面上的神情扭曲至极,说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厉琛的话就像是带了魔力的咒语一样,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林洋都是他害的……
他害领养丢掉了一条胳膊,之后又害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现在,他又亲手将林洋推进了火坑。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在林喜军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他只觉的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鼻腔之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身下也染上了温热。
厉琛让保镖将林喜军松开,任由他跌回地上。
林喜军卷缩在地上,鼻腔里流着鼻血,剩下的裤子也被因失禁而流下的尿液给打湿了。
空气中,满是尿液的刺鼻味道。
“林喜军,药瘾发作的滋味好受吗?”厉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意外的十分平静,“当年,我母亲就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
“如今,这药瘾发作的滋味,你也该好好的享受一下。”
当年林喜军加持在他母亲身上的那些痛苦,他终于全都还回去了。
厉琛缓缓的勾起唇角,压在心上多年的石头终于消失,可为什么他依然觉得心口的位置沉甸甸的?
“厉总,林喜军这个样子,怕是有生命危险……”临时助理还是没忍住上前,有些焦急的提醒,“这个znt-25的药性非常烈,而且林喜军这段时间服用的量也很大。”
“还是给他找个医生吧……”
反正,在他看来,这个林喜军已经算是废了。
就算醒过来,多半也没办法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想到这些,临时助理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随便吧。”厉琛眯了眯眼睛,厌恶的移开视线,他现在不想再多看林喜军一眼。
见他没有拒绝,临时助理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掏出电话联系医院。
城西医院中,叶一念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有些窘迫的接过李朝坤递来的纸巾。
明明她是个不爱哭的性子,最近却在厉少坤的面前哭了好几次。
“又让你看笑话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叶一念瓮声瓮气的说,“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厉少坤挨着她坐下,心不在焉的回答,“反正就你差我的人情来看,多这一顿饭也不多。”
“……”叶一念瞬间无语。
“现在心情好了?”厉少坤侧头看她一眼,当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眶上时,瞳孔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他烦躁的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些事情,你不是心里早就有数了吗?”
他都跟她说了,厉琛是在利用她,她还偏要向厉琛确认。
这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劲儿头,也不知道叶一念是跟谁学的。
“这是两码子事儿。”叶一念无意识的扯着手中的纸巾,轻笑着回答,“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些事情,不亲自得到一个答案的话,是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