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府内,陈书岩与周县官、周齐来到一处较僻静的厢房门口,周齐上前伸出双手推开了门,周县官和陈书岩便走了进去。
这间房的内部布局很简单,两张木床放在一个墙角两边,床头相邻,窗边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看起来有些旧,上面还依稀可以看到用小刀划的痕迹,两条短短的弧线向下,一条长长的弧线上弯,一张简易的笑脸就被就在了桌面上。木桌下方摆放着两张方凳,其中一张凳子的一条腿部缺了一块说大不大的缺口,坐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可能会有些倾斜。
本以为进房便可以看到秋意的陈书岩,却在两张床上只看到各躺着一位官兵,其中一个正在让大夫换药,那个伤口不是一般的深,怕是再入几分便要看看森森白骨。
心里急得犹如燎原之火,面前却是一片平淡,只是在那衣袖中紧攥着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不行,现在不能暴露自己和秋意认识,这会置她于危险之中,既然方才周县官说了把她救回来了,那应该可以先放下心去。
这样想着,陈书岩才稍稍放松了一点,走到其中一名官兵床前查看他的伤势。那个之前换药的官兵被蒙面黑衣人砍到了腿,而自己面前这个官兵背部被砍了两刀,他伤的没有那个砍伤腿的官兵重,只不过由于伤的是背部,所以他现在只能趴在床上。
陈书岩问一旁刚给背部换完药的大夫,“他们伤势如何?”
那位大夫停下收拾药罐的手,面向陈书岩一脸恭敬的样子回复道,“回禀大人,这两位官爷的伤势有些过重,但是他们平常都会锻炼身体,所以恢复起来会快些。”
“恩,那便好。”陈书岩点了点头。
大夫等收拾完东西之后向陈书岩和周县官行礼告退。
“听回来禀告的小厮说,是一个蒙面的男子救了你们?”陈书岩看向两位官兵,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眸子里也平静无波。
两个官兵听了陈书岩的话,双双回想起那个蒙面的男子从天而降,用手上那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那些黑衣人,每个招式带着凌厉的气势,每次手起剑落,黑衣人便遭受致命一击,像一支支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再醒不来。而有几个见势不妙的黑衣人想要逃走,却被蒙面男子一个不落地抓了回来,也全部杀死。
他们俩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幸得那蒙面男子帮的是自己这边,要是他和蒙面黑衣人是一伙的,他们全部的人怕是此刻都已经埋入土中。
“回禀大人,确实是有一名蒙面男子救了我们,但是在他把全部刺杀我们的人杀死之后,一句话未讲就离开了。”那个背部受伤的官兵如实回答道。
“你们没有看清他的面貌?这让我们如何感谢?”一旁的周县官疑惑的问道,竟然有人救了官府的人不留名。
腿部受伤的那名官兵有些难耐疼痛,只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回答周县官的话,“回禀大人,那蒙面男子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对了,周大人,之前有一个女子,应该是鲍纶大夫家的妻子秋意,她被城西徐叔家的小厮骑马带到我们正在打斗的地方,突然冲了过来为那个罪犯阿庆挡了一刀,应该受了重伤,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腿部受伤的官兵想到了什么,问向周县官。
陈书岩本来稍微放下心因为听了这官兵的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秋意是别人骑马带过去的?为什么?还冲过去为阿庆挡刀?之前阿庆说秋意有东西给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
“哦,你说秋意呀,她现在就在隔壁的厢房,之前听大夫说她受伤严重,我刚派人去通知他们家人了。”周县官坐在了周齐从桌底取出的方凳,他现在站久了之前的伤口会痛,看来还没痊愈,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陈书岩此刻有些按耐不住,差点就转身奔向隔壁的厢房,但她还是保持理性忍住了,而是用着淡淡地口吻对周县官说道,“那周大人现在这里歇会儿,我去隔壁房间看看,毕竟秋意也立下一功,不然这王知府怕是很难扳倒。”
“陈大人说什么?王知府怎么了?”周县官听了陈书岩的话,眼中满是惊讶,他不知渝州竟然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是的,渝州王知府贪赃枉法,也是他买通的阿庆来刺杀你的。”陈书岩简单的对他解释,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
周县官还想询问陈书岩什么,陈书岩立马抢先道,“此时说来话长,等用过晚膳后我再与周大人一一说来,你先在这休息吧。”
这周县官真是榆木脑袋,她语气中的不耐已是如此明显,他竟然还听不出来,时下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不然怕又是一堆的问题向自己砸来。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在这里等大人回来吧。”周县官只好作罢,右手习惯性摸了摸之前的伤口处,那里有些痒,应该是开始愈合了,等在过上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好的。
这边陈书岩终于可以去见秋意,步子比平常要快些的走出了门,来到隔壁厢房门口,陈书岩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推门而入。
这间厢房的结构和住着那两位官兵的房间差不多,只是面积要小些,屋里也只有一张床,最大不同处便是那窗户下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简单的花瓶,应该是挺久的,上面的花纹已经有些暗淡,花瓶里倒是插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让间厢房生气了一些。
傍晚已经过去,屋里光线也被黑暗悄然无息地替代,陈书岩只见那病床上躺着个人,身形看起来是个女子,而在床边为她擦脸的应该是周县官安排过来照料她的丫鬟。
那丫鬟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熟练,等她擦完后将毛巾放进一旁的水盆中揉搓之后拧干水晾在边上的木架上,端起水盆想着把水倒出去后赶紧把灯点上,一转身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她的身后,似乎在盯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