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岩仿若未闻,之是朝他淡淡笑道,“本官可是在还王大人一个清白啊,这罪人要是拿不出证据,那王大人的清白不是……到时候……可别怪书岩无礼。”
王知府看着她淡然的笑脸,有些茫然,想了想还是做回位置上。
渝州知府府内正在审问一名罪犯。
高位上坐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官员,她此刻端坐在位置上表情却是淡然的,一只手搭在一旁的玉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像是一下一下叩在每个人的心中。
玉桌另一端坐着的是一位体态成球、胖得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的官员,幸得他身后坐着的椅子是玉石的料子,不然换作其他,让人生怕他把这椅子压坏了。而他此刻的神色并不像他隔桌另一边的官员那么平淡,而且苍白一片。
阿庆表示自己是有证据的,再看王知府那边已是面如土色,从来都是红润的嘴唇此刻都是发白的,他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也许那个阿庆也是胡口一说,只是在吓唬自己而已,不能上他的当,自己要保持冷静。
“我的证据就在衣服右边的口袋中,里面有个钱袋,那是王知府的管家给我的,他说事成时候王知府还会再加价,可他骗了我,所以我来自首。”阿庆用带着镣铐的手去碰衣服右边的口袋,想自己拿出来,努力去勾,毕竟他现在还不能被人搜身上其他地方,他胸口处的贴身口袋内有秋意给他的香囊,还特意叮嘱过他一定要交给陈大人。
想到秋意,阿庆眼神又是一片黯然,也不知现在秋意有没有被救回去,她伤得那么重,都是为了救她,如今他成了罪犯,而她生死未卜。
陈书岩指了指身后的宇文向吉,“你过去去把他所说的东西取出来。”
见阿庆一直都用手去扒那口袋,知道他定是不想其他人动,所以陈书岩就叫了自己信任一个人,看向阿庆的眼神中是安慰之色。
宇文向吉快步走过去,并不嫌弃阿庆身上的怪味和他满身污秽,直接蹲下腰去伸手探入阿庆衣服的右口袋,从中取出一个钱袋来,然后拿着钱袋起身走向陈书岩。
陈书岩拿着那钱袋子仔细端详,上面确实有标记知府府的刺绣,里面的钱还不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身旁有动静,陈书岩还未回头,那王知府就扑了过来想将钱袋抢过去,陈书岩身后的宇文向吉身影一闪,一个擒拿便把王知府压在了玉桌上。
王知府想挣脱,可明明自己力气很大,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压制自己的那个年轻人,他的手臂就像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王大人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袭击我吗?”陈书岩懒懒地开口道,虽然是无所谓的神色,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怒气,让人莫名心惊。
这下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王知府声音细若蚊蝇,“陈大人饶命啊,下官只是想看清楚那个钱袋子,并无其他企图。”
“哦?那王大人也别再这般着急啊,你可是吓到本官了。”陈书岩假意拍拍胸口,好似刚才带着威胁语气的人并不是他。
王知府连连点头,只感觉手臂上的疼痛,被宇文向吉压得似乎要断了般冷汗直冒,实在疼得说不出口,但还是用祈求的目光望着陈书岩。
“好了,把王大人放开吧,王大人可能只是有些焦急而已,毕竟事关重大。”陈书岩随意向宇文向吉挥挥手,示意他松开王大人。
宇文向吉无奈的看着陈书岩,想着许是她这两天使唤自己惯了,现在摆的架子比自己还大,等这事情结束,定要讨回来。
与他对视了一眼,陈书岩好像从宇文向吉的眼中知道了他的想法,顿时觉得后背有点冷,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等这是解决后一定要小心为妙。
而那王知府终于得到自由后,叫那早已吓得缩在角落发抖的管家过来,心中骂道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给自己揉揉压疼得快要麻木的双臂,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回到陈书岩身后站着的宇文向吉。
等他把这阿庆处决了,也要让陈书岩的那个该死的属下一些颜色瞧瞧,自己是一个从四品的知府,怎么还被一个下人欺负到头上了?
“这你作何解释啊,王大人。”陈书岩感觉有点口渴,叫人重新换上王知府的碧螺春,就好似她现在是知府府的主人般。
正被管家揉捏着舒服的王知府一听这话慌忙坐正,“这这也许是下官的管家去朗州办事时被他偷的。你说是不是?”王知府目光凶狠的看向管家,仿佛他下一刻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是是是,禀告陈大人。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四日前您在离淮河不远的地方遇到小的。”见陈书岩点点头,管家继续说道,“那天小的告退之后似乎被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撞了一下,然后本想雇马车回去时发现自己的钱袋没了,想着就当自己倒霉,没想到今日会碰到这偷我钱袋的贼人!”
本来安安静静跪着的阿庆听到这话,神情激动得要从地上爬起来,被一旁的官兵压下去了,“你放屁!明明是你把这钱袋给我的,之前还说好会加价钱的,结果却只给了约定好的一半的价钱,你们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这钱袋里的钱可不少啊,我记得那天你是说自己因为王大人要解决朗州水患一事,叫你去朗州查看灾情的吧?需要这么多银两?”陈书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管家的眼睛让他心里发毛,管家迅速移开自己畏畏缩缩目光。
“我我,王大人是是……”管家再想不出什么借口来,谁知这陈书岩记性这般好,自己不过随便扯的慌,他自己都不记得了,陈书岩倒记得一清二楚。
而王知府已经呆坐在一旁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