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乔羽书没有宿在暖阁,而是去了如意的清心阁。
平芷君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要,秀眉微蹙,很不情愿:“这药看着怎么这么苦。”
“我的姨娘哟,哪有要不苦的。”王婆子看着平芷君孩子气般的模样,倒是笑了,“姨娘,这是老奴煎的,老奴全程都在身边,不会有事的。阿英去给您拿蜜饯了,等着药凉了,您就喝了吧,毕竟是为了您的病情。”
这药是宫中的太医给开的,她和太后与太医撒了谎,就说她体内寒凉,需要好好调养,瞒过了乔羽书她中寒毒的事。
王婆子这里,平芷君则是说了实话。王婆子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平芷君是知根知底的,她对自己完全忠心,再加上在这暖阁,她是少见的聪明人,告诉了她,也是让她防范这点。
“姨娘,阿英把蜜饯取来了。”阿英进了暖阁,这嘴上还有着偷吃的痕迹。
“阿英,给姨娘的蜜饯你也敢偷吃?”王婆子瞪着眼,训斥阿英,“你嘴也忒馋了。”
阿英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平芷君笑了笑:“无妨,阿英不过是个孩子,若是喜欢着蜜饯,明日在去多买些回来,这药我还要吃上一阵,也给阿英解解馋。”
阿英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平芷君,脸上有了喜色:“谢姨娘!”
“姨娘,你太宠阿英了。”王婆子有些无奈,“成,明日老奴就去街上再买些来。”
清心阁被,乔羽书搂着如意,坐在院内赏月。
“平妹妹如何说的?太后有难为她吗?”如意靠在乔羽书怀里,轻声询问。
“她说太后就是和她闲聊,没有说其他。不过,爷可不信。”乔羽书隐瞒了平芷君和她说的话,“平阁的事,可办妥了?”
“臣妾一早就叫人送走了董氏,这平阁也重新翻整了,这明日大概就能焕然一新了。”如意如实的回答,“爷,你这是要纳新人,还是要提谁的位分?”
“爷不过是看着这平阁心烦而已。”乔羽书摇了摇头,“如今这府内,只剩下你一位夫人了。刘氏是主母,自然是其他人不同。这个问题,爷也在想。”
“爷的意思是,要抬平妹妹的位分吗?”
明知道不太可能,但如意还是要旁敲侧击的问乔羽书。平芷君出身本就低微,而且尚未有子嗣,只是有爷的宠爱。可只靠着宠爱,抬了夫人,是不合适的,但若是爷想,谁也阻拦不了。
不过如意仔细想想,乔羽书也定不会如此。乔羽书宠爱平芷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是个通房丫鬟的时候,就已经展露出对平芷君的喜爱。可也没主动抬了平芷君的位分,这位分还是过去太后给抬的。刘婴宁恶毒,要拿走平芷君的子宫,太后为了安抚平芷君,堵住其他的人嘴,才这么做。
平芷君如今坐到姨娘的位置,和她也有很大的干系。若不是她进宫找了太后,太后如何知晓这件事?
她相信,就算乔羽书要抬平芷君做夫人,平芷君也会劝消乔羽书的念头。这原因很简单,平芷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己曾经帮了她不少,甚至可以说自己救了她一命。平芷君若真是狼子野心,自己也不会和她相处这么久。而且她也明事理,她要是当了夫人和自己平起平坐,那岂不是在打她的脸,让人嘲笑她引狼入室?
“你这么聪明,自知爷不会抬她,为何还会这么问?”乔羽书看着如意纠结的表情,“吃醋了?”
“爷宠了妹妹那么久,臣妾要说不吃味,岂不是太假了。”如意娇嗔,“臣妾只是觉着,除了平妹妹,这后院中的其他姐妹,爷也不伤心,所以不太可能。”
“罢了,这件事,日后再说。”乔羽书摇了摇头,“如今这府中有你和芷君,就够了。其他的,爷才懒得理。”
第二日,乔羽书按着平芷君说的,叫福海找了两位民间大夫。这两位大夫都是民间小有名气的圣手,听闻是替闽侯府的夫人姨娘们诊脉,这种还是,自然是答应。
自打乔羽书去过了刘婴宁的玉阁,刘婴宁这心情便好了不少。而且,这几日的金银首饰和绸缎锦衣,像流水一般,都送进了玉阁。刘婴宁内心欢喜,爷还是念着她的。
“大夫人,爷请了两位民间大夫,来为这后院的夫人姨娘诊脉。”徐姑姑把刚听见的消息告诉了刘婴宁,“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刘婴宁撇了她一眼,“表面上是让大夫诊脉,可实则,爷是想让我们开枝散叶。”
“不过,说来也奇怪,爷专宠平氏这么久,为何平氏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不能生?”徐姑姑说完后,惊讶的看着刘婴宁,“夫人,这…”
刘婴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要么是平氏偷偷喝了避子汤,要么就是不能生,否则,这么久怎么没有动静?要是这样的话…”
如果真如她们想的,那她们,就可以借这个大做文章了。
“草民参见大夫人。”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跪在刘婴宁面前,“草民前来给大夫人诊脉。”
刘婴宁扫了他一眼;“先起来吧。你晚点可会去为平氏诊脉?”
“是。”刘大夫如实的回答,“夫人有何吩咐?”
刘婴宁看了一眼徐姑姑,徐姑姑递上去一个袋子。刘大夫接过,笑逐颜开:“夫人想要草民做什么?”
“你去给平氏诊脉的时候,就说平氏不能生育,然后把这话禀报给爷。至于平氏真实的身体情况,待你诊脉后,马上来告诉我。”刘婴宁的算盘打的很响。
“草民明白了。”见是这种小事,刘大夫自然是答应的痛快。隔着丝帕,他开始给刘婴宁诊脉。
“大夫人可是觉得近期食欲不振,胸闷腹痛?”刘大夫开口询问,“而且情绪反应过大,极其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