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包打着吊针,细长的针头深陷进手背里。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蹙着,翻了个身,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
沈维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天气很不好.
一阵阵冷风刮过,等到了半路上,瓢泼大雨猛地砸了下来,不一会儿,大街便被雨幕遮蔽。
想到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的奶包,沈维心里莫名的烦躁,本打算直接回别墅,让陈思远前去照顾,却还是扭转了车头,一路直奔医院。
走廊上,沈维大步朝着奶包所在的病房内走去。
突然……
“阿维!”
身后传来彭芷若的声音。
沈维停下来,回头,便见彭芷若穿着病服站在他身后。
彭芷若刚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便见沈维急匆匆的往前走,她才叫住了他,此时,加快步子走上前,一句话未说,便抱住了沈维。
沈维站着没动,一如既往的排斥和僵硬.
这会虽然已经不早了,可走廊上难免有人来来往往,沈维也没法直接推开彭芷若,而且,他似乎感觉到,彭芷若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回病房里躺着?”
彭芷若收紧了手臂,将身子紧紧的贴着沈维.
沈维呼吸间尽是彭芷若身上淡淡的香味,甚至能够透过两人紧贴的身子感觉到女人胸前独有的柔软。
两人沉默良久.
路过的人都发出艳羡的声音,沈维终于没忍住,将手落在彭芷若的肩膀上,还未用力便察觉到异样。
彭芷若在哭!
“出什么事了?”他冷静的问。
彭芷若慢慢松了手,抬起了泪眼婆娑的眸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憔悴的紧。
“阿维,今晚不要走了,陪陪我,好吗?”彭芷若祈求道,还以为沈维这个点来医院是专门来看她的。
她没有解释,只是想让沈维陪她。
沈维很少见彭芷若这样,心一软,没开口拒绝,转而送彭芷若回病房。
刚一进病房.
便闻到一股子奇怪又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而彭芷若病床旁边的垃圾桶里正躺着一个破碎的流淌着红色液体的玩偶。
沈维没有多想,扶着彭芷若在病床上躺下,彭芷若似乎有些害怕,紧紧的抓着沈维的手,生怕他离开似的。
彭芷若不愿意说,沈维也不问,静静的坐了一会,有人敲了门。
一个护士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说道。
“彭小姐,有人送东西给你!”
彭芷若一看到就立马脸色大变,活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大声喊道:
“我不要,拿走!”
她的反应吓了护士一跳,拿着盒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维不明所以,倒是对这盒子里的东西产生了兴趣,说道:“给我吧!”
护士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盒子,被沈维解了围,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快步将盒子送到了她手上。
沈维明显感觉到彭芷若抓着他的力度变大了,脸上的表情极为反常,沈维将盒子放在了桌上,拆了包装。
彭芷若目光一直盯着盒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等到盒子完全打开的时候,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沈维有些惊讶。
没想到里面的东西竟然是音乐盒,似乎已经被人设置好了,只要盖子开启,音乐便自动播放。
安静的夜里,音乐声不断蔓延。
彭芷若听着,手指在发抖,瞳孔也在一瞬间放大了。
似乎把这美妙纯真的音乐当成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从沈维手里抓起音乐盒,朝着病房门口丢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
沈维问,不知道彭芷若受了什么刺激,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盒而已,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彭芷若抖着身子,扑进了沈维的怀里,嘴里闷闷的说着:“阿维,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谁要害你?”
彭芷若抓着沈维的衣服,眼睛涣散的看着他沉静的眸子,有些惊恐的说道:
“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报仇了……”
沈维面色凛然,已然猜到了她口中的他是谁。
彭大少!
彭芷若这辈子最害怕的人。
如今的彭夫人并不是彭仲怀的原配。
十年前,彭仲怀的原配夫人去世后不久,彭仲怀便将养在外面的情人彭夫人,以及两人生下的私生女彭芷若公然接回了彭家,还给了他们名分。
而彭大少是原配的儿子,也是彭家的大少爷。
可惜,彭夫人母女与彭大少之间并不和,在他们入住彭家之后不久,彭大少突然意外身亡。
当晚,彭芷若发了高烧,醒来一直说胡话,尤其是一提到彭大少的名字便惊恐万分,甚至还为此事看过心理医生。
如今,她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彭大少了?
不止是他,就连彭仲怀上次也说起了彭大少。
难不成,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真的与彭大少有关?
窗外狂风大作,雨越下越大,怀里的彭芷若一动不动,沈维叫了几声,彭芷若都没有反应。
沈维扶她躺下,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的那个音乐盒已经不见了,他目光沉了沉,去找了送东西来的护士。
“自从彭小姐住院以来,每天都会有人送礼物过来。只不过彭小姐每次看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有时候还会大发脾气。”
“知道是什么人送的吗?”
护士想了想,找了张名片出来,递给了沈维,说。
“这是送东西的小哥留下的。”
沈维道了谢,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得知东西是有人委托他送的,而他只是拿钱办事,对那人的身份并不知晓。
病房内。
陈思远一直守在奶包的病床上,这些天一直在追查彭芷若被袭击的事,几天几夜都没怎么睡,这会一不小心睡着了。
直到沈维进入病房,喊了他一声,陈思远才如梦初醒。
见沈维脸色阴沉,隐隐有发怒的征兆,立马清醒过来,站起来恭敬地道:“沈总!”
“人呢?”
沈维沉沉的问,目光看向病床。
陈思远这才发现,床上空着,被子掀开了一角,已经不见奶包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