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显得尤为冰冷。
冷厉的气息似乎以他为中心，不断地扩散，萦绕在身侧。
匪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是在两年前，他们下来抢掠的时候被他重伤。
他以为重明不过就是过客，在休整两年之后，他决定卷土重来。
似乎是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这一次下山，他又碰上了重明。
此刻，四目相对，匪首只觉得双腿发软，全身都在打颤。
看着重明踏着平静的步子缓缓靠近，强大的威压直面而来。
终于，他抵不过压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侠，大侠饶命啊，大侠……”
嗯？
还在半空的燕洛璃歪着脖子，嘴角划过一抹戏谑。
原来他躲在这个地方看戏呢。
一个漂亮的旋转，她稳当当的落在重明的身侧，昂起头冲他淡淡一笑。
看到燕洛璃的身影，那匪首更是惊慌失措。
楞了片刻，他跪着往前几步，小鸡啄米似的磕起头来。
“大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连连求饶，脑袋都磕出了血。
“老大，老大，你快看，我们抢到了不少好东西！”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手下，怀里抱满了值钱的东西。咧着嘴露出贪婪的笑容。
这句话就像是催命符一般，吓得那匪首瞬间愣在了原地。
感受到这里诡异的气氛，那说话的手下反应过来，手一松，东西叮铃铛啷地都掉在了地上。
“老，老，老大，这，这，这什么情况？”
他哆哆嗦嗦地问着，双腿一软，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后面陆陆续续过来的小喽啰，看到这场面，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只是片刻，燕洛璃和重明的眼前跪满了人。
“大侠、女侠，我们这就把东西还回去，还请两位饶了我们这一次。”
匪首再次求饶，身后的属下也都跟着磕头附和。
“求两位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再也不犯了！”
声音此起彼伏，说得尤为恳切。
然，重明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
他们一连求了许久都未见重明有所反应，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大，大侠，您，您不说话是不是就是答应了？”
匪首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异想天开地问。
重明的目光动了动，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邪魅。
“你两年前也是这么说的，你难道忘记了？”
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这夜色里听起来尤为冰冷，使得那匪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次，这一次绝对是真的，若是我再违背，就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匪首哭丧着脸一再保证看他们没有相信自己的意思，他伸手举过头顶做出发誓的样子。
“我，我，我发誓！”
重明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身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
“快！快把拿的东西都还回去！”
跪在那里的手下们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抱起自己抢来的东西，转身跑进了各条小巷。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又回来了，双手空空以示诚意。
匪首这才大着胆子颤巍巍地起身，忌惮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两位，两位大侠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以为东西还回去了就可以离开，但是，重明一直都没有说话，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进退两难地站在那里，他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心一横，转身准备离开。
“就这么走了，不留下点什么？”
重明的声音就像是鬼魅一般，让那匪首浑身一僵，机械般地转过身。
“大，大侠，你还有什么吩咐？”
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殷勤地看着重明。
这时，燕洛璃直接上前，一拳打在匪首的肚子上，痛得他张开嘴，喷出了一口清水。
正在这时，她手指轻弹，黑色的小药丸直接钻进了他的嘴巴。
他错愕地看着燕洛璃，眼底浮现出无限的恐惧。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话音未落，马上就有了反应。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匪首的喉咙，只见他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发疯，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他身后的手下们，一个个皆目色骇然，谁也不敢上前给自己的老大求情。
“求……求……你……放过我……”
匪首绝望地看着燕洛璃，拼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然，燕洛璃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只见她手一扬，森寒的光闪过匪首的眼眸，吓得他呆立当场。
紧接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他的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啊！……”
他痛苦的惨叫，含着泪抬头看向燕洛璃，没想到天下竟然会有如此残忍的女人。
燕洛璃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温度，淡然地收起剑，目光缓缓移动，扫过噤若寒蝉的山贼喽啰。
“你们要是谁还敢像他这样，聚众为贼，烧杀抢掠，那么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底。
那些人谁也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连连点头。
低垂的眼帘看着地上的老大，他面色苍白瘫软的倒在地上，手和脚已经都废了。
沉重的身躯慢慢挪动，每一下都痛不欲生，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惨，真的是太惨了！
站在燕洛璃身后的重明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眉头微蹙，眼眸眯起，心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只见她利索地转身，走到自己身旁。
“走吧。”
他这才回神，跟在燕洛璃身后，两人的身影片刻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群山贼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拖着变成废人的老大，夹着尾巴迅速逃离。
只留下更远处的民众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灯火阑珊处，一处简陋的亭子里，燕洛璃顿下脚步，扯下了自己的面具。
两手撑着亭子的栏杆，探出脑袋去看自己水中的倒影。
河面微风掠过，掀起浅浅的皱褶，倒影模糊，看不清面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过身，灼灼的目光凝视着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