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似的喊叫,场面一度失控,差点就变成寒旭尧暴揍萧炎的现场。
寒旭尧又是愤怒,又是震惊。
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回他算是真切的体会了一把。
燕洛璃一头黑线,被他哭得是心烦意乱,实在没办法,只能跟萧炎打商量。
“那,娘亲哄你睡,好吗?”
萧炎哭声渐止,胡乱抹了把脸,昂起头,挂着眼泪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
“好啊,不过,要睡在这里!”
不等燕洛璃答应,萧炎起身,翻身就上了寒旭尧的床。
还不忘冲寒旭尧递过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血气再次直冲脑门,寒旭尧只觉得头重脚轻,不能将萧炎怎样,他还不能眼不见为净嘛。
手背在身后,黑着一张脸,踏着沉重的脚步退出内帐,来回踱步。
眼睛时不时往里面瞧,手握成拳,关节捏得咔咔咔的响。
萧炎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拉着燕洛璃的手,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洛璃。
似乎是要将她的样子镌刻在生命里。
“不是要睡觉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被他盯了一阵,燕洛璃觉得别扭,小声地提醒。
“娘亲好好看,看着娘亲,才能睡得好。”
萧炎甜甜地说着,身体干脆挪到了燕洛璃身边,抱着燕洛璃的胳膊。
嗅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他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写着简单的幸福。
娘亲……
她从未尝过娘亲的味道,心底不免划过一丝苍凉。
既然萧炎错认了,就让他错认吧。
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久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凝视着萧炎熟睡的脸,燕洛璃嘴角微微扬起。
纤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他似乎不太舒服,松开了扒拉她胳膊的手,抹了一把脸,转过了身。
“娘亲,我长大了,娶你可好?”
轻声咕哝了一句,又沉沉睡了过去。
内帐的温存全都落在了寒旭尧眼底,心口的怒意像是火山喷发一般,已经冲到了天空。
当他听到萧炎咕哝的那句话,再也按耐不住。
撩起袖子又冲了进来,伸手就要将萧炎给拎起来。
仗着自己失去心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要不是燕洛璃眼疾手快,用身体挡住了他,这会儿萧炎已经被直接丢出去了。
“燕洛璃,你,你怎么可以,唔——”
寒旭尧气得直哆嗦,这女人还帮着他,居然还帮着他!
有了内力之后的燕洛璃,体力也上升了。
被抱着的寒旭尧竟然一下没法挣脱。
盛怒之下的他,毫无尊严的被燕洛璃给夺了唇。
一吻下去,他的怒意消了一些。
“嘘,别把他吵醒了,回头又得哄。”
燕洛璃指了指后面还睡着的萧炎,小声提醒,拉着寒旭尧的胳膊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你放心,他还有救。我一定让他恢复记忆和心智。”
哄着寒旭尧在一边坐下,捋着他的后背。
一个、两个,这男人怎么都需要哄。
不知道哄人很累的吗?
扶了扶满是黑线的额角,目光一直留意着寒旭尧阴晴不定的脸。
“可是,他,他这明摆着就是在……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他萧炎的!”
噗……
燕洛璃听出来了,家里的醋坛子,这是又翻了啊。
“我的好夫君,他不是一口一个父王的叫着你嘛。离开琉裘城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不惜自己差点被戳成筛子,也要护着我,我也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要不是受那么重的伤,他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寒旭尧的面色僵在那里,怒意夹杂着心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拉过燕洛璃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气氛逐渐变得温和,寒旭尧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我们与北齐纷争不断,这仗打了有几百年了吧?”
盯着里面熟睡的萧炎,燕洛璃愣了一阵,轻声开口。
打仗,最终苦的,不过是两国的黎民百姓。
如果可以结束两国多年来的战事,休养生息,对于两个国家来说,都是好事。
“我在想,如果我们将萧炎扶做北齐的皇帝,我们和北齐是不是可以和平上许久?”
燕洛璃低声地问。
因为战争,她和寒旭尧错过了太多。
和他们一样,被错过的人,又有多少呢。
嘘!——
寒旭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柔和的目光里浸透着温和的笑意。
眉头拧起,纵观整个北齐,还真的只有萧炎,是心系百姓的。
如果他能坐拥北齐,或许真的如燕洛璃所想。
只是他国内政,不到是不得已,不能插手。
“王爷,紧急军情。”
寒七侯在门口,脸上写着焦急。
屋子里躺着萧炎,两人都出了门,燕洛璃寻了小曼,问阿琛的情况。
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阿琛的消息,最后的印象,便是他在琉裘城奋力拦住追兵,给了他们逃离的时间。
“小姐,他受了伤,正在城中养伤。”
“可否带我去见见?”
燕洛璃有些担心,当时那么多的追兵,他一人难敌四手,估计是伤得不轻。
“这……”
目光扫过军营,小曼觉得就那么正大光明的离开,太过显眼,也会引起王爷的怀疑。
看她犯难的蓝色,燕洛璃自也是明白。
凝眉略一思量,心底就有了主意。
“小曼,不如,你教我轻功吧。”
“小姐,轻功不好学,您可得有心理准备。”
小曼随口提醒,说完才反应过来。
燕洛璃已经今非昔比,学起轻功来应该很快,小姐真是高啊!
两人寻了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开始练习。
没多久,两人就消失在了军营,直奔平兰城内。
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是暗灵组织的据点。
小曼带着燕洛璃从后门窜进了阿琛养伤的房间。
屋子里有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腐朽的气息。
燕洛璃心道不好,快步到了床边。
阿琛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身上裹满了绷带,绷带上有淡黄色的液体渗出。
探了一下脉搏,发现他全身滚烫,气息微弱,身上的伤口多半已经开始溃烂了。
心里才想着,燕洛璃顾不得那么多,取了护心丹给他服下,立刻剪开了身上的绷带。
伤口变得触目惊心,一股恶臭传来,身后的小曼看到了,胃部翻腾,转过身去,一阵干呕。
这谁处理的伤口,怎么弄成这样!
“准备热水、烛火、烈酒,还有干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