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晴点头，“对，如果你今天去日本了，你肯定会后悔。”
“所以，说说吧，我为什么会后悔。”乔晓攸语气轻缓地说。
“凌学长，跟你离婚，不是移情别恋，他是得了癌症。”慕羽晴说。
“什么？”听到慕羽晴的话，乔晓攸的眼睛睁得老大。
“凌学长，他得了骨癌。”慕羽晴接着把，她在医院里，听到的刘莹莹和凌越程姐姐之间的话，告诉了乔晓攸。
乔晓攸在听到慕羽晴说‘凌学成，他得了骨癌’几个字之后，后面的话，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
她的你脑海里只有一件事。
他得骨癌了，他得骨癌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然后问，“他现在在哪？”
慕羽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乔晓攸所说的‘他’是谁。
她回答，“他现在在京都第一人民医院的癌症科……”
她的话没说完，乔晓攸就直接往外冲。
从来没想过，乔晓攸竟然也会有这么激动的一天。慕羽晴呆愣了好几秒，然后跟上去。
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乔晓攸正好坐上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了。
汗，慕羽晴只能默默地招另外一辆计程车，回公司了。
乔晓攸坐在里，一个劲地催促着计程车司机。
计程车以最快的速度，飚到了京都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乔晓攸不等车停稳，便推开车门，下车。
然后直朝着医院里面冲。
坐电梯来到了癌症科。
然后才想起来，她忘了问慕羽晴，凌越程的病房在哪。
她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把电话拨给慕羽晴。
慕羽晴那边很快就接听了，“喂，晓攸？”
“羽晴，他的病房在哪？”乔晓攸问。
“呃……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忘记问了。”慕羽晴回答。
“那我去问护士吧。”说完这句话，乔晓攸切断电话，去护士站，问到了凌越程的病房。
她找过去的时候，正好，刘莹莹从病房里出来。
看到乔晓攸，她一下愣住了。
“乔小姐，你怎么来了？”
乔晓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问，“他是不是在这里？”
刘莹莹一听乔晓攸的话，便明白，她是全部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他在里面。”
乔晓攸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推开病房的门。
迈步进去的时候，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走进去。
结果，她刚进去，里面便扔出来一只枕头。
紧接着的，就是凌越程的声音，“不是说了，我要静一会吗？又进来做什么？”
乔晓攸没有说话，她弯腰把枕头捡起来，然后走到病床边，放下来。
然后她一眨也不眨地，背对着外面，靠坐在那里的凌越程。
凌越程，半天都没等到人回应。
烦躁地回过头来，“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让你出去……”
当看到，身后的人，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刘莹莹，而是乔晓攸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几秒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然后问，“你不是今天离开吗？怎么在这里？”
乔晓攸轻轻地回答，“本来是要上飞机的，但羽晴告诉说我，你病了。”
凌越程此时，没空去研究，慕羽晴是怎么知道，他得病了的事。
只是道：“就得了一点小病，没什么事，你走吧。”
听到凌越程的话，乔晓攸生气极了，“得骨癌是小病？没什么事？”
原来，她已经知道，他得了骨癌啊。
凌越程握着被褥的手，攥得紧紧的，然后道：“是的，我得了骨癌，你已经看过我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乔晓攸回答。
凌越程最怕的就是这个。
乔晓攸不喜欢他，但他清楚，以她的性格，在知道了他得了癌之后，她肯定会照顾他。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凌越程说。
乔晓攸听到凌越程的话，身子狠狠一震。
然后，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凌越程，看着她离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她离开了，很好。
真的很好……
然而，十多分钟之后，乔晓攸又回来了。
凌越程先是一愣，然后瞪着她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没有走，我刚才去主治医生那里了。”乔晓攸回答。
凌越程没想到，乔晓攸根本就没有走，而是去主治医生那里了。
愣了几秒后，道：“你去那里干什么？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乔晓攸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道：“你这几天情况不太好，本来要做手术的，结果不能做。”
“你走……立即滚！”凌越程激动地冲着乔晓攸直扔枕头。
“我走，你别激动。”乔晓攸把枕头从地上捡起来，放床上，然后快步走出病房。
对着，坐在病房外的刘莹莹道：“麻烦你去看看她。”
“哦，好。”刘莹莹点头，起身进了凌越程的病房。
而凌越程的病房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乔晓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无比的苦涩。
他一看到她，就那么激动地想要赶她走。
而刘莹莹一进去，他便安静了下来。
乔晓攸，没事的。只要他开心就好，就算他不想见到你，也没事。
不知道过去多久，刘莹莹从病房里出来了。
乔晓攸站起身来，问，“他没事了吗？”
“他已经睡着了，你可以进去了。”刘莹莹迟疑了几秒后说。
“谢谢。”乔晓攸和刘莹莹道谢之后，走进凌越程的病房。
凌越程已经睡着了，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
她坐在病床边，一直守着他……
凌越程在朦胧中，听到了乔晓攸的声音。
“我不去日本了，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托运回来……”
不去日本了？这句话，让凌越程瞬间，醒悟过来，这不是做梦。
是真实的。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乔晓攸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夜风有些凉，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所以，手臂，抱在了一起。
凌越程怔然地看着，一直到，乔晓攸打完电话，要转身的时候。
他才重新闭上眼睛。
他听着乔晓攸，从阳台走进来。
大概是怕吵醒他，她弄出来的声音，很小很小。
然后她来到了病床边，帮他把滑落下去的被褥给盖好。
然后坐在病床边。
凌越程微微地睁开眼睛，发现乔晓攸正撑着下巴，在看手机。
他印象中，她并不是低头族，很少看手机。
基本上，是书不离手。
书？她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带。
凌越程的视线转到乔晓攸的身上，还是她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
她素来有洁癖。
每天都得洗澡换衣服，但今天她并没有。
想到她是因为他，才忍受着。凌越程的心底很不舒服。
正在这个时候，乔晓攸的头突然抬起来。
凌越程想转开，已经来不及了。
索性，装成一副，刚睁开眼睛的样子。
乔晓攸发现他醒了，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是白天，他的态度吓到了她吗？
凌越程放在被褥下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乔晓攸问，“怎么醒了？是不舒服吗？”
“没有。”凌越程回答着，便要坐起身来。
乔晓攸赶紧把手上的手机放病床边的桌子上，然后伸手扶他。
“要不要喝点水？”乔晓攸问。
没点头，也没摇头，但乔晓攸还是去给他倒水去了。
凌越程的视线移瞟，正好瞟在了乔晓攸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
她手机上，并不是什么电视，也不是什么新闻，而是关于骨癌的资料。
原来，她是在查资料。
凌越程的心底紧疼得厉害。
不行，他一定要把她给赶走。
所以，在乔晓攸把水端过来之后，凌越程直接抬起手，一拍。
乔晓攸根本就没想到，凌越程会这么做。
哐呛的一声，她手上的杯子掉地上，给摔了个粉碎。
睡在外间的刘莹莹听到动静，跑过来。
“怎么了？”
“没事，你去睡吧。”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的乔晓攸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回答。
刘莹莹‘哦’一声，正准备离开。
凌越程开口了，“你出去，让莹莹陪着我。”
乔晓攸的指尖狠狠一颤被玻璃给划破了指尖，鲜血直流。
她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垂着脸道：“我先收拾好，再出去。”
凌越程看着，瞳孔收缩得极其的厉害，他用力地拽着床边，才没让自己冲过去拉开她。
“立即出去！”
“乔小姐，你先出去吧。”刘莹莹对着乔晓攸说。
乔晓攸抿了抿嘴角，走出了病房。
等乔晓攸离开之后，刘莹莹对着凌越程道：“表哥，你这何必呢？”
凌越程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带着血迹的玻璃碎片。
一直到，刘莹莹把玻璃碎片给收走，他才把视线移开。
然后许久许久之后，凌越程开口了。
“莹莹，明天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