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马强听赵俊花婶子说,侯详河的老婆流产了。
也许是儿女们觉得脸上挂不住吧,从医院送她回到家后,向保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侯详河看见老婆就想骂她,离婚呢,儿女又不同意,他干脆也不回家了,就住在了居委会休息室。
一天下午,他提着宋光明逮的两只野兔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皮长生的家。
“家里有人吗?”
侯详河推开了斑驳漆面铁大门,走进了院子伸着脖子东张西望着。
“额,额——”
正在东南墙角觅食的两只大白鹅,听见有生人进了家,伸着脖子叫唤着扑向了侯详河。
“去,去——”
侯详河踱着脚,驱赶着两只大白鹅。
“侯,侯村长有事?”
皮长生穿着大红裤头,扛着锄头从屋后走了过来,结结巴巴的问。
“宋胖子给我逮了两只野兔子,我拿来给孩子补补身体。哎,冯兰呢?”
侯详河笑着往上提了提手中的野兔,犀利的目光又扫了一眼院落,忍不住问道。
“她,她在屋后种豆角呢。侯村长,孩子不吃,您还是拿回去吧。”
皮长生虽然老实木讷,但是不憨不傻,心里很明白,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就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
侯详河是一村之长,又是一个老狐狸,平时从没正眼看过他。而今天,他却亲自送来两只野兔子,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兔子是假,来看冯兰是真。
“孩子怎么不吃?侯村长来了,屋里坐。”
这时,冯兰戴着白色兰花草帽,从屋后走了过来。
“就是,我说嘛,小孩子们哪有不喜欢吃肉的。给——”
侯详河意味深长的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野兔子。
“皮长生,杵那儿干嘛,接过去啊。”
冯兰瞪了一眼老公,没好气的又道:“赶快杀了兔子,孩子们也快放学了,一会正好吃。”
“哦——”
皮长生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也没敢违背媳妇的意愿。他提着兔子,气鼓鼓的来到水管旁,直接摔在了地上。
“咯咯——哎,我说侯村长……”
这时,堂屋里传来冯兰放肆、刺耳的笑声。
坐在马扎上的皮长生耷拉着脑袋抽着烟,听见媳妇的笑声,越想越气。他拿起地上的铁锤,朝着两只肥硕野兔的脑袋“砰砰……”就砸了起来,都把脑袋敲碎了还不解恨。
鲜血四溅。皮长生脸上、光着的腿上全都是兔子血。
晚饭,五个人围在桌子上除了皮长生没吃兔子肉外,剩下的四个人吃的那真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皮长生刚刷完碗,接到了南坡保安二孬打来电话说,通知他有人偷钢筋。作为保安队长的他,立刻擦了擦手,拿起手机正要走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看电视的侯详河,咬了咬牙。
“哎,长生你干嘛去?”
冯兰站了起来问道。
“南坡工地有点事,我去看看就来。”
皮长生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走到了电瓶车旁。
“那你带着俩孩子去吧,省的他们在家就知道看电视。”
冯兰一边说着,一边就拽起了孩子就往外推。
“我是有事,黑灯瞎火的,带他俩干嘛。”
皮长生说完就骑车走了。
“死皮长生,你死到外边算了,气死我了——”
冯兰怒视着黑漆漆的大门口,愤懑的说道。
这时,侯详河徐徐地地吐了一口烟站了起来,走到冯兰身后拍了拍她肉嘟嘟的皮股,一张驴脸露出了笑容。
“你们俩,看会电视就去做作业,我和侯村长有点事要谈谈。”
冯兰全身一紧脸就红了,继而转过头看着两个孩子说道。
两个孩子盯着电视,连头也没转,应了一声。
安顿好两个孩子,冯兰白楞了一眼侯详河,捏了一下他的大手,就扭着肥厚的皮股去了卧室……
当皮长生赶到南坡工地后不久,马强也赶到了现场。
“马医生,小偷是从这个窟窿钻进来的……”
皮长生刚想张嘴叫强子时,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合适,就急忙改了口。
“麻辣隔壁的,这才黑天多大会啊,就拽走了百十多根螺纹钢。我说老皮,你们保安队是干嘛的?眼睛是屙屎用的?”
靳轩是南坡工地的总监,工地上的建筑材料丢了大为恼火。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皮长生佝偻着脑袋,连连点头认错。
“这样吧。靳总,这个窟窿马上用铁丝扎上堵住。你明天就组织人拉上电网,一圈都拉上。”
马强察看了周围情况后,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靳轩指示道。
虽然理疗院用不了多久就被国家接手建设,但是在没接手前,他必须得做好防备。再说,投资多少,到时候国家接手建设理疗院的时候,都会补偿他的。
“嗯,好的。”
靳轩眨了眨小眼睛点着头道。
“马医生,拉上电网,万一电死村里的牛羊,伤着村民们,不又是事吗?”
皮长生担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个不用怕,真出了事,你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马强双眼射出两道凶厉的光芒说道。
“电死活该!奶奶个熊,拉上电网看谁以后还敢来偷东西。”
靳轩接过话骂骂咧咧的道。
“还有,拉上电网之后,再做几个提示有高压电的警示牌子,挂到醒目的位置。”
马强转了一圈,回到了保安室安排道。
“嗯,我记下了马总。”
上学的时候,靳轩也没觉出马强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可没想到的是,几年不见,他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保安室里,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下建筑工程的其他的安全事件……
“长生哥,你跟我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马强临走时,又想起了前几天侯详河去皮长生家的情景,想着提醒他一下。
“哦。”
皮长生闷着头应了一声,就跟着马强上了车。
“长生哥,你和嫂子的感情最近怎么样?”
马强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就那样吧,多年的夫妻了,凑合着过吧。”
皮长生苦笑了一下,想起侯详河还在他家里,突然觉得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从今天起,你就不用上夜班了。白天呢,中午你就回家吃饭,这样你和嫂子也可以增加点感情,也方便辅导一下孩子的功课……”
马强没有直接说出,侯详河趁皮长生上班去他家的事,而是转弯抹角的提醒了他。
至于怎么做,那就看他的想法了。
周一的上午,马强接到了石晓婉的电话。
“石警官,我最近可是老实本分,就是走到大街上看见美女,也只是想想罢了,可没敢动歪心思啊。”
马强把身子向后靠去,与她开起了玩笑。
“嘴又贫了不是?你能来局里一趟吗?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手机里传来石晓婉的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