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里头呆了好一阵子,办公室外头这时却早已一片混乱。
可屋内气氛稍显火热,顾重深刚把裤子穿上,长臂直接落在她腰上,将人揽在怀里,身躯便整个贴在一块。
陆沁安几乎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反应,腰后搁在上头的掌心传来热烫气息,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男人似是终于忍不住,两个人几乎是贴合在一块的,他索性将人抵在墙上,不许她有半点退却。
薄唇覆在那柔软的唇边,轻轻吻了吻。
陆沁安却只能双手撑在男人胸前,眼眸眨了下。
“四叔,宝宝在看着呢。”
她脸稍泛红,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
纤细的手指往上,搁在男人唇上。
顾重深只低声抗议,“四叔憋很久了”
他是真见色起意,身体和情绪都不受控制。
陆沁安咬了咬唇,有些为难的扬起小脸,指了指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腹。
气氛稍显僵硬。
可忽然,外头响起“叩叩叩”的音。
秘书拦不住人,没了法子才冲进来,却没在办公室见着,这才大着胆子去休息室敲门。
“董事长,外面很混乱,您最好还是出来看一看。”
屋内火热的气氛在这一刻忽然被打断。
顾重深手里握着那双纤细的小手,恼怒的抬起头。
“怎么回事!”
他声音冰冷。
秘书哆嗦了下,“来了不少股东,还有分部和几家子公司的负责人。顾先生,我们拦不住。”
他不想承认,比起陆沁安,自己似乎更顾忌顾重深。
谁还不知道陆沁安性子软,如今行事虽然逐渐有了宁老的作风,可终归还是不如顾重深的。
至少不如他狠。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只余下浓烈的喘息声。
陆沁安飞快将手收回去,顾不上顾重深现下的状况,只整理了下凌乱的发。
“我、我先去看看,四叔你待会好了再出来吧。”
他抓着她的手,本是想这样那样的。
可秘书忽然敲门打断一切。
陆沁安只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恼怒的一声低吼,下一刻她便有些心急的打开门。
“他们闹什么?”
“是宁嘉”
秘书一边走一边解释,“上次的投资方案刚下来,计划不是要卖掉几家子公司么。除了两家是宁嘉的,另外一家和受到影响的一些股东,便一块过来闹,非要见您。”
陆沁安是知道这个投资案的,说实话在业界看来几乎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她凝着眉,定了定心神,听着外头嘈杂的音,缓了一会才终于走出去。
“五叔年纪大了,怎么反倒连公司规矩都不懂,在这我闹?”
陆沁安声音清脆,姿态又放的高,上来便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乱哄哄一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的本也就是跟着宁嘉过来闹一闹,算是示威。
如今便都盯着他。
“小侄女,怎么也不想想大家为何要这样做?哪有公司的董事长,二话不说收了咱们手里的东西,却真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笑,“难不成你真觉着自己当了这个董事长,公司上下便只能听你一个人的?”
陆沁安脸微白。
她捏了捏手指,“这次的方案是大家一起讨论通过,并非我一人独断专行,五叔就是要给我扣上罪名,至少也找个像样的。”
“可我怎么听说,这里的几位都没出席呢?”
陆沁安顺着他的说法往那边扫过,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几个陌生脸孔上。
“董事长,那几位虽是分部负责人,但上次会议时除了有海外行程的,还有推脱不来总之耽搁了。”
她脸色微凝。
“缘由你们各自清楚,五叔可别无理取闹。”
“是不是无理取闹,你心里最清楚,我看你现在的做法,是真想一个人把控整个宁氏集团!”
欲加之罪!
陆沁安正要反驳,下一刻,身后办公室的门却缓缓打开。
男人挺拔的身形出现在一侧,人就站在她旁边,手指还不经意的碰着了她的。
却不曾有视线交汇,只声音低低沉沉的传到她耳朵里。
“她就是真想,你又能如何?”
什么?
许是这话太过明目张胆,有人忍不住出声,“董事长如此年轻,岂能独断专行?公司是我们大家的,她一个人做决定,恕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第二个不赞成,凭什么?就是宁老在世也多少会尊重我们的意见。”
宁嘉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站出来,面上得意几乎要克制不住。
这正是他最希望看见的画面。
陆沁安狐疑的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见场面似要不可控,这才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顾重深没有转身看她。
他只是反手握住那双细软小手,坚硬的侧脸线条绷紧,那双手很暖,但五官里都泛着冷意。
“蒋经理?”
男人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对方名字,“你负责的分部正好在名城,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已是第三年亏损。别说卖掉让你回总部,就是真裁了,你又如何说?”
那人气急败坏,“顾重深你还敢说,要不是因为顾氏恶意竞争,我们也不至于”
“什么叫恶意竞争,依靠资本降低
“成本降低价格,也算恶意竞争?蒋经理接掌宁氏集团名城分部以来四年,除第一年稍能维系之外,之后每年都在亏损,且金额越来越大。”
“而这些,宁氏总部的人知不知道?”
蒋经理被他说的一句话都应不上来。
分部的经营状况他最清楚,顾重深还算给他留了面子,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裁员,若非将公司职员裁撤一半以上,今年已经维持不了开支
张张唇,他分明想说什么,可一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便立刻住了嘴。
宁嘉见他默默退到后边,甚至还有偷偷溜走的趋势,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你们怕什么,公司亏损盈利都是正常现象,这不是被人偷偷卖掉的理由!”
“那么,为了自己的荷包,故意损害总公司利益,在你看来也是应当的?”
顾重深冷冰冰看口,若说他对那蒋经理还留有一线,可如今看着宁嘉的眼神,却再没有半点温度。
“顾重深,你少血口喷人!”
“谁不知道你护短成性,就这丫头,半点本事没有,你还真能护她一辈子?”
要不是顾重深忽然冒出来创立了一个poli,宁氏集团乱到现在,宁嘉早就已经将陆沁安赶下董事长的位置。
如今宁氏,合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陆沁安愣了愣,有点气不过。
可转念一想他说的似乎也没错,便只能撇撇唇没有开口。
倒是顾重深抓着她的手,黑眸微扬起,脸上全然还是无所谓的模样,但看着宁嘉的目光,已格外阴冷。
“是不是血口喷人,财务部的人过来核算账目自会清楚。”
他微顿,凉薄的唇掀了掀,黑眸微眯,扬起了手机。
“这是一份房产证明,是宁五爷送给alise的房子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吗”
“你”
宁嘉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是假的,我没做过!”
周围已是一阵窃窃私语。
顾重深只不急不缓的将手机收回去,没有温度的眼眸掀开,静静盯着他。
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这种照片根本没办法成为证据,顾重深,你就是想针对我,也找点有力度的东西出来。胡编乱造,谁会相信!”
他不说话。
陆沁安却能清晰察觉到身侧男人逐渐冷下的气息。
四叔这人就是这样,他真生气的时候,不一定是暴怒的。
许多时候,只是默默站在那,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很难察觉他面上微妙的变化。
他勾了勾唇,分明是在笑,可那双眼睛,哪有半点温度呢。
“无话可说了吧,我看你就是污蔑!宁老在世时,行事作风可从来都光明磊落,我念着安安年纪小,又是女孩,许多事情考虑不周也是常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任你插手宁氏集团内务!”
“顾重深,你分明是狼子野心。”
他厉声指责,每一个字都格外尖锐。
顾重深并不着急反驳,只唇瓣的笑意越来越浓郁
宁嘉只当自己赢了。
却不知一旁的陆沁安,忽然胆战心惊。
下一刻,她耳边响起男人温凉的音,字字句句冰冷而尖锐。
“两年前,你旗下的宁和手工制品公司拿了总公司授权的订单,出货量三千万件,总金额价值两亿,而因雨季和本地人工费用上涨,最终只交出一半供货量。”
宁嘉扣紧双手,冷笑,“那又如何,当年本地人工费用上涨了几乎一倍”
“没错,账面是这么平的。”
顾重深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眯起眸。
“可也就是那一季度,宁和发生了工人跳楼的丑闻。原因便是工资三年不涨且拖欠长达一年半。”
“你”
“五年前宁氏与海外文森特集团的合作案,即将签约时却因为故意抬高价格导致对方拒绝签约同时你收到了竞争公司送给你私人的三套、价值超过一亿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