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一次赶她走,她的脸就又有些发烫,是自尊心在灼烧。

她咬了咬唇,转回头,再没有勇气多说一句宽慰他的话了。

夏一涵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叶子墨真有种冲动要跑过去,抱住她,好好的哄哄她。可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因为隐忍,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面前落地窗的玻璃上。

夏一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随着安保们离开大厦的,等她缓过神来,车子已经到了叶家位于郊外的别墅里。

她这才知道,那个刚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他也回来了,且还比她先到。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叶家别墅里已经开始要用晚餐了。

今天没有了客人,所以吃晚饭,夏一涵,方丽娜和何雯都被允许在主宅的大餐桌。

夏一涵因回来的晚,来了以后,酒酒就来催她,让她快一些去。

“一涵,你做好思想准备,我看夫人脸色好像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玫瑰花的事要针对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酒酒跟在她身边,还不停地致歉,忏悔,夏一涵是真不忍心,连连安慰她:“没事,你本来就是为了我好,不要自责。何况有人想要对付我,总会找理由,没有玫瑰花的事也说不准有茉莉花的事。既然留在这里,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斗争是没有停歇的了。你别担心,我能应付的。”

“好吧好吧,但愿老天保佑,啊,最主要的是太子爷可一定要保护你啊。我还以为你跟他那个什么……他会高兴的,谁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好像还更难看了。这还不说,他手怎么好像还受伤了?你们打起来了?”

夏一涵这才恍惚想起,她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办公室里一声闷响,她还以为他生气摔了东西。

难道不是?

“他伤的厉害吗?”她小声问,一颗心都为他揪紧了。

“好像破了一大片皮,回来的时候手关节的地方好多血迹,夫人和宋小姐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碰到了,不用管。夫人还是叫了医生护士来给他消了毒,包扎好了,不过看来是皮外伤。”

酒酒这么一说,夏一涵略略放心了些,不过秀眉还是皱着。想着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冲动,不是听说他很冷,很沉稳的吗?

要是她有那个权力,她真想好好的骂他一顿,让他别那么不爱惜自己。

可她有什么权力呢,她只能在这里静静的呆着,越安分越好。

进了餐厅,叶子墨的身边空着一个位置,那是他曾经指定了要夏一涵坐的。莫小浓因为想通了,改变了策略,也再不和姐姐抢。

她缓缓走过去,坐下,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到他手上,他的右手缠着纱布,白白的很刺眼。

她微张着嘴,很想问他一句疼不疼,到底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视而不见。

付凤仪的脸色果然不好,她是看完了叶子墨的伤,才意识到的。

她紧抿着唇坐在那儿,目光冷淡地看着她,夏一涵知道付凤仪一直都不喜欢她的存在,但她始终还是保持着温婉的风度,并不曾怎么严苛地对待过她。

今天估计玫瑰花的事她是知道了,还有看到他儿子一天两次的因她受伤,做母亲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她真希望她能够大声骂她两句,而不是这样冷冷地看着她,或许那样付凤仪能更解气,她也能更安心。

宋婉婷依然带着浅笑坐在付凤仪的身边,好像付凤仪生气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桌子上已经上满了菜,付凤仪却不动筷子。她不动,所有人都不能动,整个餐桌异常安静,却像是在酝酿着暴风雨。

叶子墨看出母亲是在等着他问她,她才好发作,而且她要发作的对象,就是坐在他旁边这个让他喜欢又让他恨死了的女人。

今天他就是不想护着她,不管母亲要说什么,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伤母亲的心。就算她受委屈,那也是她活该受的。

“妈,怎么不吃饭,没胃口吗?”叶子墨轻声问。

“没胃口,这些都不想吃。”

“那您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或者我亲自去?”叶子墨又问。

“我今天忽然想起了玫瑰饼,你要不吩咐厨房去给我做吧。”

玫瑰……叶子墨到此时还能闻到身边女人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他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宋婉婷的脸,她还是如常的微笑着,就像不是她让付凤仪想起玫瑰饼的事似的。

“管家,听到了吗?”叶子墨如常地唤了一声,管家忙上前,低声报告:“今天恐怕是做不成,下午时酒酒说夏一涵要洗牛奶花瓣浴,我们也不敢怠慢,安保员也没轻没重的,把所有能用的玫瑰都给剪了,现在温室里只剩下那些还没开放的。”

夏一涵早看出今天这件事不会轻易的过去,她神色如常地坐在那儿,付凤仪不点名到她头上,她没打算先去解释。

何雯则有些诧异怎么一个玫瑰花的事就闹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随即她看向宋婉婷,宋婉婷却没看她,她就明白了今天下午宋婉婷的用意。

付凤仪脸色一沉,倒不直接说夏一涵,而是极严肃地叫了一声:“酒酒!”

酒酒忙上前,低声说:“夫人,我在这里呢。”

“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动别墅里的玫瑰花的?你不知道那是墨儿孝顺我,特意命人做的温室栽种的吗?”

付凤仪的本意,是要酒酒说出是夏一涵指使的,她再借机为难夏一涵。没想酒酒却是个讲义气的,她虽然也有些怕,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赶出去,她家也是需要钱的。不过再怕,她也还是会把这件事担当下来。

“夫人,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那是叶先生孝顺您的,没有谁让我动……”酒酒话说到一半,夏一涵忽然站起身,接了她的话。

“夫人,对不起,是我要酒酒去帮我弄的花瓣。我不知道那玫瑰花是不能动的,如果您现在想吃用新鲜花瓣做的饼,我马上想办法去给您买。”

叶子墨淡漠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静观,并不说一句话。

宋婉婷偷看了他一眼,断定两个人是在闹矛盾,不会为夏一涵说话,她才笑着开口:“呦,原来还真是涵妹妹弄的呀,我还以为是酒酒自己调皮想用,故意说是涵妹妹要的呢。”

付凤仪的眼光更冷地看向夏一涵,正要开口责备,一直安安静静的何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直直地看向宋婉婷轻声开口:“宋小姐,我怎么记得下午我们两个人在花园看花时,我们看到要去采摘玫瑰花的安保员,是您要他把玫瑰花全采摘干净的呢?你当时估计不知道夫人喜欢吃玫瑰饼的事吧?”

何雯一句话噎住了宋婉婷,她的脸色很尴尬。付凤仪不是不知道宋婉婷故意拿这件事做文章,她自己也是想借着这事做文章,实在是气不过夏一涵了。总让她儿子受伤,她这做母亲的还怎么看得下去!

何雯这么一插嘴,付凤仪也不好发作了。

宋婉婷僵了一会儿,忙站起来,又挤出一丝笑:“是有这么个事,我当时只想着涵妹妹做什么,都是为了子墨,一片痴心的。要知道,子墨高兴我就也高兴,就不记得这玫瑰花是专门种给阿姨的了,是我该死,害的阿姨现在想吃个玫瑰饼都没有。明天我去买玫瑰,我学着给您做吧。”

付凤仪温婉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呢,快坐下吃饭吧。”

“我今天不能吃饭,您没看我早上中午都只是喝了两口汤吗?”宋婉婷轻声说道。

“怎么了?不舒服?”付凤仪皱眉问她。

宋婉婷摇了摇头,又暗暗看了一眼叶子墨,他还是没说话,也没表示。

付凤仪一再追问下,宋婉婷才极委屈的低低地说:“是昨天我没有照应好一涵,让她连着挨了两顿饿。我看她饿的小脸都白了,子墨也很心疼,我就很愧疚,所以今天我自愿一天不吃饭,也算弥补一涵。”

夏一涵的目光重新变的平静,看来和她预想的一样,她们是要跟她清算,所以任何事都可以成为理由了。

付凤仪本来看似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又一次皱着眉看向夏一涵。

正好这时,管家清了清嗓子,朝不远处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的人说道:“郝医生,大家正在吃饭,你怎么来了?”

他这样一问,众人目光一齐聚在了郝医生的脸上,他从来都不喜被人关注,只一两秒钟,脸就通红。

“夫人,我来给夏小姐送药,她下午没在,所以我只能这个时候来了。”虽然问他问题的是管家,他回话还是对着付凤仪说的。

“什么药啊?”付凤仪问。

“是补药,夏小姐身体不好,需要调理,叶先生吩咐我每天帮她熬药调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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