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高菲菲双手撑着下巴说道:“我从小就不如我哥哥聪明,很难的题似乎他做起来就会很简单。”
“我们是龙凤胎,难免放在一起比较,我永远是被比下去的那一个。”高菲菲说道:“压岁钱也没有他的多。”
“他们总说,哥哥是念书的好材料,以后一定能赚大钱。”
“我之前就在想,赚钱很重要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钱我以后也能赚啊,这算是什么骄傲炫耀的资本?”高菲菲说道:“在我发现学习方面永远都比不上我哥之后,我就放弃了,倒是那时候陪我哥去试听的创意绘画班,第一次老师夸奖了我,说我的画是那个班里最好的。”
“那是我第一次比我哥更受瞩目,也是第一次我发现,原来我也有可以被夸奖的地方。”高菲菲说道:“所以,我哥很快放弃了那个绘画班,我呢一直坚持下来了。”
“小升初的考试,我哥考进了附中,我考进了十六中,亲戚们就又开始说我哥是读书的好材料,以后一定能赚大钱。”
“赚钱,我也能,我现在就能!”高菲菲努了努嘴说道:“当时同是一个画室的学长有些赚钱的门路,看我绘画方面确实有才能,就一直带着我,我也很努力。”
“结果……被人匿名举报我校外打工,因为是未成年的关系还差点连累了甲方。”高菲菲哼了一声说道:“我猜就是孙老师举报的。”
“孙老师?”沈向阳看着高菲菲。
“就是那天一直针对我的那个老师。”高菲菲撇了撇嘴角说道:“孙老师那时候说我成绩太差,愿意让她亲戚家的外甥帮我补课,还是什么大学生。”
“狗屁大学生哦!居然在我房间里抽烟,恶心死我了。”高菲菲想起来还生气:“当时就被我赶走了,也得罪了孙老师,之后没两天我就被举报了,全校面前念报告,孙老师还说要没收我打工的钱。”
“凭什么给她啊!那是我辛辛苦苦一笔一笔画出来的钱。”高菲菲说道:“我当场就跟她吵起来了。”
“当时惊动了主任,她说班里容不下我这座大神,要劝退我。”高菲菲撇了撇嘴角:“后来还是老杜说他们班人少,收了我,也没有再管我校外打工的事情。”
“我最讨厌伸手党了,所有的伸手党都跟孙老师一个德行。”高菲菲说道:“谁也别想抢走我的钱!”
“嗯,谁也抢不走。”沈向阳点头说道。
“说一句比较酸的话,我感觉这些钱就是我的价值,是能证明我不比我哥差的地方。”高菲菲笑了一下说道:“我啊,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凌云壮志,我就想屯好多好多的钱,看着它们就好。”
说道这里,高菲菲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干笑一声:“这么说着,我是不是特别像一个守财奴啊?”
“不像。”沈向阳说道:“货币除了本身的经济价值之外,更多的是人赋予它们的价值,而这部分价值往往是高于货币本身的价值的,对于你来说,这部分高于货币本身的价值是你的自身价值,这很正常。”
“听不懂。”高菲菲捧着脸歪了歪头说道:“似乎很高深的样子。”
“不懂就不懂吧。”沈向阳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些钱,为什么那时候要给我?”
“因为是你啊。”高菲菲理所当然道。
“……”沈向阳微微一愣。
“说了我最讨厌伸手党了,那我自然不能当伸手党了。”高菲菲说道:“你那么好看,我想画你肯定要给你钱的啊,后来你又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能这么平白接受啊,我们两个现在连朋友都不是。”
“也许……可以是。”沈向阳看着高菲菲开口说道。
“嗯?”高菲菲愣了愣,看着沈向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说……我们……你跟我……我和你……”
“嗯,我们可以是朋友。”沈向阳点了点头,而后又有别开了目光说道:“就先……考察一下吧……”
“!”高菲菲双手撑着桌边,噌地一声站起身来,椅子腿擦着地面发出【吱】的一声:“太好了!”
“嘘!”沈向阳立即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住高菲菲的手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高菲菲却是握着沈向阳的手,将她用力一拉,猛地将人拽起,而后快步跑过这张桌子给了沈向阳一个大大的拥抱:“真好!”
“……”沈向阳这会儿抱住高菲菲也不是,推开她也不是,身体僵硬的厉害。
“同学,借阅室保持安静!”管理员的声音传来,更是让沈向阳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抱歉抱歉。”高菲菲这才松开了沈向阳,又跟四周的人道过谦,这才回了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双手捧脸笑眯眯的看着沈向阳。
坐在高菲菲的对面,沈向阳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向阳。”高菲菲小声说道:“我们是考察期的朋友!”
“嗯。”沈向阳低着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画你啊?”高菲菲问道。
“早着呢。”沈向阳这才抬头瞥了高菲菲一眼,拿过她的书指了几处说道:“这里,背熟。”
“哦……”高菲菲鼓了鼓腮帮子,兴奋的感觉顿时消了大半。
“我先回去了。”布置过高菲菲今晚的学习进度,沈向阳便起身说道。
“一起。”高菲菲也收起了自己的东西,跟沈向阳一起往外走去。
低着头,沈向阳脸上的红晕始终不减,心跳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沈向阳。”高菲菲站在京都市图书馆门口,将一颗巧克力糖果塞到了沈向阳手中:“明天的竞赛加油啊!”
“嗯。”握着手中的巧克力糖果,沈向阳应了一声便越过高菲菲的肩膀走下了台阶。
一条街的对面,一辆停在街边的黑色私家车缓缓打开了后排的车窗,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她就是叶老留下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