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关上，袁定天将脸上的假皮撕了下来，露出本来的样貌来，大口喘着气说道：“这假皮戴久了还真是有点不舒服的。”
“谁让你偏爱装神弄鬼。”凤家佛爷接话说道。
“怎么是我装神弄鬼？”袁定天说道：“现在这世道的牛鬼蛇神还少了？再说了，说起装神弄鬼，你凤家佛爷岂不是更贴切？这么多年你是越活越年轻了。”
“不过是个皮囊罢了。”凤家佛爷说道：“维持一个年轻的心态更难得。”
说起这里，凤家佛爷觉得袁定天才是活的最明白的那个人。
“呵呵。”袁定天闻声笑了笑，绕过屏风落座在伊兰幽刚刚坐过的位置说道：“怎么样？我那外孙女不错吧？”
“她很强。”凤家佛爷顿了一下补充说道：“比你强。”
“哈哈。”听见凤家佛爷发出这种感慨来，袁定天自然是得意的，那可是比夸他更让他开心，笑声的爽朗了不少。
“你可记得你三十年前曾经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凤家佛爷问道。
“记得。”袁定天想了一下说道：“若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谁会是我的阻碍。”
阔别三十年，袁定天记得依然清楚，那是他第一次有改变这个虚假的和平，想要迎来真正的和平世界时向凤家佛爷做出的提问。
“我回答你的是什么你可还记得？”凤家佛爷问道。
“龙凤两族，七大家族，四大古家族，皆是我的阻碍。”袁定天看向凤家佛爷说道。
“你那外孙女去年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凤家佛爷看着袁定天说道。
“哦？”袁定天眼睛一亮。
“我回答她的也是同样的话。”凤家佛爷说道：“龙凤两族，七大家族，四大古家族，皆是她的阻碍。”
“然后？”袁定天饶有兴致的问道。
“然后一年之后，这些阻碍便再也够不成她的阻碍了。”凤家佛爷说道：“龙凤两族濒临崩盘，七大家族空有名头，四大古家族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矛盾破裂只在朝夕。”
“袁老鬼，你这外孙女才是我一直等的人。”凤家佛爷说起这话的时候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有了光亮。
像是苦苦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这条路不好走。”袁定天却是微微沉了脸：“难得很。”
“再不好走也已经走了大半了不是么？”凤家佛爷说道。
“……”袁定天目光中流露些许迟疑，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当真不把他的下落告诉我么？”
“佛曰：不可说。”凤家佛爷看着袁定天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老秃驴，不干正经事，每天就喜欢讲一些玄玄乎乎的事情，让我外孙女东奔西走的，只问你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袁定天眉头一皱不满道。
“喝茶么？”凤家佛爷问道。
“行吧。”袁定天点了一下头。
凤家佛爷倒了一杯茶放在袁定天面前。
指尖轻点桌面，袁定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唇齿间茶香怡人，心中的不满也消失了大半：“这茶确实不错。”
不枉他花了大价钱收购。
“你买的。”凤家佛爷端起茶杯说道：“你买了茶，老衲泡了茶，这端到你面前的茶水入了你的口，才有它的价值，才是它的宿命。”
“你想说什么？”袁定天看向凤家佛爷。
“人各有命，老衲不能插手太多，你舍不得你外孙女吃苦，但是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天意无法改。”凤家佛爷说道：“总归有你这护短的外公处处守着，路也为她铺好了，不必太过担忧。”
“那也是我的外孙女啊。”袁定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杯中茶说道：“该做的没落下，能做的都做了，真的能迎来那个我所想的世界么？”
“目前看来，能。”凤家佛爷将茶杯放下，目光看向那棋盘。
那样的世界，也是他所期盼的。
武家的宴会结束之后，人人都得了一份武家价值不菲的伴手礼。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武家主让佣人清理现场之后便将武家四位少爷叫到了书房。
“凤家佛爷需要清修，让人尽量不要打扰他们。”武家主说道。
“家主，佛爷会在武家待多久？”武家大少问道。
“明天便会离开。”武家主说道：“即使时间不长也要注意一点。”
“是。”四人应了一声。
“家主，那个跟佛爷一起来的神父是……”武三少对这个神父的身份比较好奇。
“佛爷只说是他的朋友，并未说是什么人。”武家主也不知道这神父的底细。
“需要我查一下么？”武家大少问道。
“不用。”武家主摆了一下手说道：“既然是佛爷的朋友，尽管招待便是了。”
“是。”
“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明天就是新年了，好好休息一下。”武家主说道：“年后回到各自岗位上也要竭尽全力，不能给武家抹黑。”
“是！”四人郑重应了一声。
“老二，你留下来。”武家主说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武三少见武二少被留下来，眉头微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随着武大少和武四少一同走了出去。
独自被留下来的武二少看向武家主问道：“家主，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么？”
“你学校那边怎么样？”武家主问道。
“一切顺利。”武二少回答道。
“今天你问清楚小敏那档子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吗？”武家主问道。
“问清楚了。”武二少应了一声将从武子敏那里听见的过程转述给了武家主：“龙家主母一行人并非刻意策划，而是仗义执言。”
“仗义直言里面有多少无心的成分又有多少故意的成分？”武家主问道。
“听小敏说是那个向九儿看不惯先冲出来的，龙家主母是为了向九儿才出手帮忙，这样看来应该是无心的成分居多。”武二少回答道。
“这样啊……”武家主仔细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形势艰难，我们不得不防。”
“家主，我们是要防着龙家还是……”武二少有些不解。
“我们要防着袁定天的后人。”武家主的眼睛微微眯起道：“我接到消息，这袁定天潜入国内，却迟迟找不到他的下落，一日不找出他来，我一日不放心。”
“要不要让三弟那边查一下？”武二少犹豫一下问道。
“这件事晚点我再跟他谈。”武家主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说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这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