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我早就不顾一切拼死拼活的带着思琪远离他了。
但这一次,我很听话的站在雨里。
我赌,赌他爱我。
倒是徐梦鱼很惊慌,冲进雨幕里劝我:“楚辞,七哥气昏了头,你就别犯傻了,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不生病才怪,你要是病了,谁来照顾思琪,快进去吧,跟七哥服个软,七哥最疼你了。”
我倔强的跪了下去:
“陆邺七,今天我把你养育我十几年的恩情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妹妹,我姓楚,不姓陆。”
陆邺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有骨气,那你慢慢跪着吧。”
我赌输了,陆邺七甩手而去,我在雨里跪到怀疑人生。
这一场雨,我大病一场。
陆邺七再也没来见过我,直到我痊愈,他喝的烂醉回来在我的床上倒头就睡,徐梦鱼来扶他回房,他当着我的面把徐梦鱼欺压在身下,嘴里呢喃着:
“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徐梦鱼推脱着:“七哥,你这话是对楚辞说的吧?”
陆邺七醉醺醺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不要她生的,别人都说,女人生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长的像第一个进入女人身体里的那个男人,我陆邺七的孩子,决不能和梁沐生那个软骨头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字字扎心,我冷漠的看着他们俩:
“需要我为你们腾地方吗?”
徐梦鱼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七哥可能真的只能睡在你这儿了,楚辞,今晚你好好照顾七哥吧。”
我呵呵一声:
“你们继续吧,我走。”
出了门,我就坐在台阶上,连门都没关紧,陆邺七好像很猴急,徐梦鱼却没有配合,而是推却道:
“七哥,我今天生理期,不太方便。”
没过多久徐梦鱼就出来了,在台阶上陪我坐了一会儿,一直在替七哥辩护,说他只是因为太爱我了,才接受不了我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面对性格大变的徐梦鱼,我忍不住反问她:
“所以你也觉得我的孩子是梁沐生的?”
徐梦鱼故作吃惊:
“难道孩子不是梁沐生的?那会是谁的?你这话可千万别乱说,只要这个孩子不是七哥的,七哥都无法接受他最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七哥已经受了很多罪了,你多心疼心疼他。”
她在装傻!
如果唐幸没有在亲子鉴定结果上做手脚,那就只剩徐梦鱼。
我拢了拢头发开玩笑似的说:
“如果孩子就是七哥的呢?”
徐梦鱼更惊诧了:
“怎么可能?七哥和思琪已经有过三次亲子鉴定结果了,如果思琪是七哥的孩子,科学会证明的,楚辞,如果你爱七哥的话,你主动一点,别折磨七哥。”
我不由的反问:
“那你呢?明知道七哥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难道只是配合七哥在演戏?”
徐梦鱼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时,眼里闪烁着泪花: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道歉,我知道七哥是你的,但我控制不了,我早就爱上七哥了,我的第一次是在五年前给的七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把我当成了你。”
所以这就是陆邺七所说的,女人生的孩子会像第一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
我权当听了个笑话,却还是很不爽的指出:
“七哥不喝酒。”
徐梦鱼尬笑一声: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七哥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的苦,你不懂。”
我起身拍拍屁股:
“既然我不懂,那就拜托七嫂多多照顾七哥了。”
见我要走,徐梦鱼也起身叫住我:
“你去哪儿?今天晚上你来照顾七哥,其实他最需要的人是你,我生理期到了,怕七哥冲动,所以我今晚不住这儿。”
还真是大方,我转身回屋,进门之前对她说:
“梦鱼,你说,我还能收到沐生的信吗?”
我在徐梦鱼的脸上看到了惊悚,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给我写信呢?
我没给她狡辩的时间,这件事情要多亏了陆邺七,他爱屋及乌的把梁沐生写给我的所有信件都保存的很完好,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梁沐生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就算我的陪伴能让他心里好受点,但他的文字绝不可能像情书里写的那样,我爱你,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今后的人生。
事实上,梁沐生不止一次的推开我,他说他的人生一片漆黑,他不愿意把这种深渊带给我。
所以当我看到徐梦鱼在教堂里深情款款的念着她写给陆邺七的情书时,我才恍然大悟。
如今想来,梁沐生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徐梦鱼给我下的套。
而她现在连陆邺七都顾不上了,只能证明她有比和心爱的人上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屋里的陆邺七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本可以去任意一间客房的,但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如此安静呆在我身边时的样子了,我记得以前他应酬回来很疲倦的时候,会忍不住小憩一会儿,我喜欢看他沉睡时的模样,五官精致,一等一的美男子。
如今的七哥脸上那道疤痕很醒目,我拿了湿毛巾给他擦拭身子,在他的肋骨处看到了一处刺青,刻的是我的名字。
我的双眼瞬间湿润,对七哥,我是又爱又恨。
恍惚间,七哥伸手来拭我眼角的泪,我惊诧的看着他:
“你没喝醉?”
陆邺七握住我的手腕,心疼的说:
“瘦了?恨我吗?”
我骄傲的甩开他:
“七哥这么善变,都有点不像你了。”
陆邺七躺了下去,声音却比刚才大了许多:“那你觉得七哥和梁沐生相比,谁更有男人味?”
真是莫名其妙,我拿了毛巾想要下床,被七哥强行拉入了怀中,一翻身就抱住了:
“回答我。”
我一拳捶在他胸口:
“陆邺七,你有病吧。”
陆邺七俯身:
“你有药吗?”
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能明显感觉到陆邺七的身体在膨胀,有些暧昧的气息在我们之间盘桓着。
良久,陆邺七稍稍调整了呼吸问我:
“如果今晚我要了你,算强jiān吗?”
我反问他:
“这个罪名七哥背过了,一点都不新鲜。”
陆邺七将我双手撑开十指紧握:“我没喝醉,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小辞,我想要你。”
换做以前我听到这句话会害怕,但我现在却莫名的有种悸动。
我甚至会渴望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但他再次打住了,有些挫败的看着我说:
“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带着女人的娇羞和满满的爱意把自己交给我,我希望住在你心里,以独一无二的形式存在。”
我跟不上陆邺七的脚步和思想,他转变的又快又急,我只能翻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一连几天他都是两副面孔对我,我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大概爱一个人就是,你恨的他牙根痒痒,却还是想跟他上床。
而我和陆邺七的彻底决裂,在那个下着暴雨的星期三。
我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思琪高烧不退,已经送医院了。
正好那天是梁沐生的忌日,陆邺七把我关在房间里,夺走了所有和梁沐生有关的东西,郁姨在门口苦苦哀求他,但他冷酷无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郁姨只好先去了医院,留下我和陆邺七在房间里谈判。
我认识陆邺七这么多年,他从未抽过烟,当他点燃一根香烟时,我仿佛都快要不认识他了,他很平静的对我说:
“想去看梁沐生的儿子吗?”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他是你的儿子。
但我忍住了,在我父亲的死和母亲的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除非他鉴定出来结果,否则我是不可能告诉他思琪的身世的。
我低声下气的求他:
“我可以从今往后不再提起梁沐生,甚至我心里都不会再去刻意想他,我也可以只爱你一个人,七哥,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思琪体质弱,高烧的时候喜欢握着我的手。”
陆邺七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一字一顿的对我说: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
我和我亲爱的七哥,竟然轮到需要做交易的地步。
我苦笑着点头:
“好,只要七哥放我出去,什么交易我都接受。”
我以为的交易,是陆邺七要我交出思琪的抚养权之类的要求,但我错了,他笔直的站在我面前,冷冷的发号施令:
“把衣服脱了。”
我愣了,然后伸手去帮他脱衣服,陆邺七眉头紧蹙:
“我和你的交易就是,你以后每见陆思琪一面,就要陪我睡一次。”
我忍!
我一忍再忍。
直到忍气吞声的把自己bā光了,他都没喊停。
我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我也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会有一天,彼此赤裸相对,在他滚烫的肌肤靠近我之前,我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七哥,能不能?”
陆邺七冷淡的回了句不能,而后指了指床头柜:
“我不喜欢被束缚,但我给你备了药。”
收回投递过去的目光,我的心,生疼生疼。
压的我心口憋闷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