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向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鱼月灵略带惶恐的面庞。
气氛微妙而尴尬。
“鱼贵妃,胧月先行回去了,二位还请慢慢叙话。”
白桃折转了身体就走,不管那个叫做白闻的男人是谁,不管他跟鱼月灵之间是否有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等等,胧月,夜色已深,你不熟悉皇宫,我不放心,还是随你回去。”
鱼月灵避开白闻灼热的视线,犹如逃跑一般,匆忙跟上白桃。
白闻眼看她就要从眼前消失,大步向前,从后面紧紧地攒住了她的手腕。
鱼月灵劈手就躲,二人手腕翻花,交锋了几个回合。
白桃看得有趣,停下了脚步。
最终,还是白闻如愿抓住了鱼月灵的手腕,只见他满脸得意,眼底映着的雪片,划出一道溢彩的流光来。
“月灵,不要忘了,你一身的本事可都是我教的。”
鱼月灵挣脱不得,尴尬地看向白桃的方向。
白桃垂眸,知趣走开了。
喜莺心惊肉跳,表情很复杂,却由于不熟悉白桃的性格,又不敢多说。
“那个白闻是谁,竟可以随意出入后宫。”
向前走了许久,直到确定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白桃才小声问出口。
“回公主,那位公子是安邦侯的嫡长子,名为白闻。如今已经入仕,在朝中担任监察御史之职。”
监察御史可是个肥缺。由此可见,安邦侯在朝中的位置,可谓一手遮天。
白桃凝眉,漫天飘舞的雪花都没有之前那般好看了。
一路踏着血痕,回到映画宫。
宫内的几个宫女正打瞌睡,喜莺担心胧月回责罚,慌忙将几人叫醒,小心伺候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留下两个守夜的即可。”
白桃小心脱了被积雪打湿的襦裙,也不等人伺候,便一下扎在了床榻上,“喜莺,你去打听一下,前庭的接风宴是否已经散了?”
喜莺听命下去,白桃无聊吹灭了近处的灯火,屋内一下黯淡下来。
眼看窗外的雪有变小的趋势,她随意披了件被子到身上,来到绛红雕花的窗台前。
“公主。小心着凉。”留下的宫女小小声提醒了句。
“映画宫里这么热,哪里还会着凉。”白桃虽是眉目含笑的模样,却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熟悉的人还不在身边,她有些坐立难安。
喜莺向手上哈着气,刚出了映画宫的宫门,身前便有道人影将她的去路拦住……
……
“公主,奴婢回来了。”
听到喜莺的声音,白桃一下来了精神,也顾不得星象,披着锦被便走上前去,“接风宴散了没?”
喜莺眼神踟蹰,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白桃失望的轻叹一口气,“这样啊,那我先睡了。”
“公主还请先歇息吧。”
自白桃进宫以来,受到即便是皇后也没有过的优待,宫人们私下便猜测,这位远道而来的胧月公主,一定是获得了圣上的喜爱。
喜莺每日近身伺候,她又不是个傻的,自然清楚明白,知道白桃这是思念容天玄,才会郁郁寡欢。
虽说要睡觉,可白桃却坐到了桌子前面,“你们在外间候着就好。”
白桃睡觉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屋中有人。
喜莺跟另一个宫女退下去,周围顿时寂静下来,只有窗外隐隐的落雪之声传进来。
她独个儿喝了一点喜莺端来的姜汤,脑子似乎更加清醒了。
糟糕了,今天晚上不会失眠吧?
白桃自嘲,自己这样日夜颠倒,无论是过去跟现在,这点倒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当她低头的时候,视线却忽然定住。
地上的是什么,殷红的一点,似是红梅花瓣,因屋中的烛火被熄灭了一半,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她俯身去拂,凛凛的凉意从指尖透出来。
竟然是血!?
她惊骇不已,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可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受伤的地方。
白桃的视线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惊觉一步开外的地方,竟然还有滴血。
究竟是谁流血了?
难道是哪个不当心的宫女,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却又不敢说吗?
白桃没有叫喜莺过来,这点血,到了明天也就干了吧。
她顺着血滴的方向看去,偶然发现屏风的位置好像歪了不少。
“这是哪个粗心的碰的?”
白桃准备活动下身体,一天到晚让人伺候着也不舒服,长时间不运动的话,还容易生病呢。
她走过去,用了些力气去扶那屏风。就听哐当一声,似有人倒下去了。
白桃惊疑不定地看向四扇屏,胸口猛地一缩。
只见第二扇屏风上,竟然印着一个人影,一片鲜红的血迹洇开来,在幢幢烛影之中,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公主,怎么了?”
“我已经休息了。”
白桃本能地觉得,不应该让喜莺她们看到眼前的一幕。
屏风吱呀呀地还在移动,似乎是受力后所致。
白桃轻拂了一下胸口,很快冷静下来,小声对着屏风的方向问道:“万两,是你吗?”
“唔……”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桃心脏都要冲出胸口了。
看样子,容天玄不禁再次隐匿,后背的中箭的位置竟然撕裂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映画宫的?
刚刚让喜莺出去询问,她明明说接风宴还没有散。
看到血迹大面积晕染,白桃心疼不已,利落的找准了容天玄后腰的位置,艰难地将他从地面上扶起来。
浓烈的酒气袭来,因屋中熏着香,味道还很浓烈,加之白桃心绪烦乱,竟然都没有发现。
“万两,你是怎么了?”
听到白桃的声音,容天玄清醒过来,微凉的手指摩挲过白桃的脸颊,眼底充满疼惜,可惜她看不到。
“十两,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容天玄气息不足,语气低弱不少,中间还会夹杂着一两声浑浊的咳嗽。
白桃忧心难安,用手拭过容天玄的额头,却没有找准位置,从他眼睑上轻轻擦了过去。
“看你这副样子,我哪还有心情睡觉啊。”
“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体突然隐匿,好在接风宴已经结束,便匆匆忙忙来了你这里。”
“那喜莺是个不老实的,刚刚叫她出去打听,回来明明跟我说接风宴还未结束的。”
容天玄淡淡一笑,靠在大迎枕上,即便映画宫地龙烧的极暖,可他还是觉得冷,不由抱紧了白桃。
“恐怕是秋鸿叫她这么说的,我吩咐过。勿叫你担心。前面许是因我突然消失正乱着,秋鸿才会让喜莺说了慌。”
“如果不是身体突然隐匿,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怎么不过一个接风宴,你的旧伤竟然发作了?”
在东梁见到与容天玄重逢的时候,他后背的伤势在阿玉的照料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白桃便以为他已经没有大碍。
如今从出血程度来看,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白桃又痛又悔,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十两,不必觉得心疼,到了你这里,我好受多了。”
容天玄声音温存,即便说话没有多少的力气,可还是强撑着,用衣袖揩去白桃眼角的泪珠儿。
“我现在就去找秋鸿来。”
白桃急急忙忙要出去,被容天玄从后面拉住,“十两,不急,我如今这副样子,御医是见不得的,你不如帮我恢复了。”
容天玄竟似恢复了力气,身体燃起微微的热,传递到白桃身上。
他再次将玉人儿拉近怀中,对着她殷红的檀口吻了下去。
白桃“嗯”了一声,因担心容天玄动作剧烈,会让伤口撕裂的更大,便依着他,顺从地靠在他炙烫的胸膛上。
容天玄的吻越来越深入,白桃的身体也跟着躁动起来,她能明显感觉到,盘旋在胸口的灵源正在被他一点点吸收掉。
可是,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容天玄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白桃睁开眼睛,眼前只能够看到晃动的帷幔投下的影子。
虽然看不到人,可她明明能够感觉道一副温热的身体,正疼宠地亲吻着她脸颊的每一处。
“不管用了。”
白桃无法镇定,语气慌张。
容天玄并不觉得意外,自上一次开始,白桃身体内的灵源就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也许是我太累了,休息一个晚上就会好了。”
容天玄语气平静,宽厚的手掌轻拂过白桃手软的发丝。
“真的?”白桃仍是觉得不安心。
“睡吧,明天起来再看。”
“不行,我要先帮你处理下伤口,难道你想在我的床榻上流血而死吗?快躺下来!”
白桃刻意要显得很有威严,还冲着前面容天玄所在的地方拍了拍。
可……这手感是怎么一回事?
白桃愣住了。大脑像触电一样,出现天马行空的场景。
难道是那个?
她不敢确定,又捏了捏。
爆满的某物正在膨胀,几乎快要把她的整个掌心塞满了。
“十两,你再这样的话,今晚我会忍不住要了你的。”
白桃终于搞清楚,被她握在掌心的究竟是什么了,怪不得会如此灼烫。
她慌张地收回手去,脸颊飞红,恨不得赶紧从容天玄眼前消失掉。
“我、我去去药箱。”
白桃慌忙转身,翻箱倒柜的找药箱去了。
而床榻上的容天玄则深吸了一口气,将下腹窜上来的热火压制下去。
“找到了。”
白桃拿着药箱,刚要回到床榻便为容天玄包扎,就听到映画宫外面传来吵嚷声。
“本宫要进去找人!皇上说不定就在里面!”
是庄汝蔓的声音。
白桃微微不安地看了一眼容天玄的方向。
听声音,庄汝蔓好像很急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