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桃正享受按摩的时候,容天玄忽然出现在公主府。
他替了巫湘的位置,在白桃身上有轻有重地揉捏了几下,直到白桃提议要他按捏酸胀的屁|股,胸口腾起一团心火的容天玄便用大掌在她隆起的曲线上狠狠抓捏了一下。
白桃转了身才惊觉是他。
“你下去,我不想跟你一起睡!”白桃撇着眉眼,露出嫌弃的神情。
就算求之不得,也要保持高冷!
容天玄伸手一捞,将白桃揽入怀中,“将我赶走,你不会后悔?”
他的声音似一杯清酒,白桃饮下,当即便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可她强撑着不醉倒在他浑身散发的气息之中,口是心非地说道:“不后悔,后悔是小狗!”
容天玄的眸光犹如落日余晖,渐渐沉黯下去。
看得白桃胸口凛然,升腾起森森寒气。
倏地,容天玄起身,将白桃从怀中松开,声音略带遗憾,“既然十两不喜欢,那我现在就走。”
白桃心慌不已,后悔不迭,眼睁睁地看着容天玄拂开帐幔,就要走出去了。
“等等,你别走!”
容天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依旧用失望的声音说道:“十两,你说了不会后悔。”
眼睁睁看着容天玄又迈出一步,白桃当下便失去了几分理智,“我后悔了,汪汪汪!”
事后回想起来,白桃几次懊恼的撞墙。
在这个名叫容天玄的妖孽面前,保持矜持怎么就这么难?
“汪汪汪,你还不快回来,陪本公主睡觉!”
夜风渡来,掀起容天玄身上紫色的华袍,他回转身体,眼底的笑意清漪一般一圈圈扩大。
白桃往里面挪了挪位置,面冲墙壁,有意跟容天玄保持距离。
容天玄重新躺下,再次用结实的双臂,将白桃圈禁起来。
巫湘刚要退下,就听门外传来侍卫的通传声:“公主,有人求见,说是一杯无酒坊的掌柜!”
白桃茧眉一掀,困意全无,“让他在花厅等着,我马上就去。”
“十两,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对我说?”容天玄凝了眼白桃焦灼的神色,敛住眼底的笑意。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白桃匆匆穿了外袍,便跟巫湘向前院的花厅走去。
一杯无酒坊今日不过刚刚开业,掌柜的这么晚来,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千万别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白桃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花厅,掌柜的正焦躁的踱步,在看到白桃之后,也顾不得行礼,焦灼道:“公主,不好了,一杯无酒坊发生了命案!”
白桃心头一凛,不安的感觉就这样应验了。
“走,我随你去酒坊,路上仔细说一说。”
掌柜浑身是汗,赶忙将白桃引出公主府,带到早已候在门外的马车上。
一路上,白桃都惴惴不安。
一杯无酒坊不过才刚刚开业,就发生了命案。
不是因为她太倒霉,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白桃更相信,原因是后者。
原来,掌柜的准备关门的时候,谨慎地四处巡视了一番,竟发现后厨的一名伙计,倒在了血泊之中,上去拭了下鼻息,发现他早已经断了气。
听着掌柜条理清晰的叙述,白桃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
“这件事情,你是否声张了?”
“小的找来了另外两名伙计守着,便到了公主府。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们二人,千万不要声张。”
白桃凝重点头,很认同掌柜的做法。不愧是巫湘聘来的人,她在认人一途有着非常独道的眼光。
马车破开浓重的夜雾,在有规律的“哒哒哒”声中停到了酒坊门口。
掌柜的匆匆下了马车,刚要回身去扶白桃,忽然身子僵住,“咦”了一声。
公主府,白桃走后不久,容天玄便从床上翻身下来。
秋鸿走进来,依旧是眉宇低垂,躬身道:“主子,一杯无酒坊发生了命案。”
映在容天玄眼底的烛光轻轻晃动了一下,“除去咱们以外,还有谁知道一杯无酒坊是胧月公主开的。”
秋鸿余光瞥了一下地面上黯淡的烛影,略一沉思,随后说道:“今日,寅天卫报告属下,说是见到千魂暗卫出现在一杯无酒坊周围。”
容天玄华袍翻卷,桌上茶盏香炉等物梭动作响。
“千魂暗卫一日不除,对十两来说就是莫大的威胁!”
秋鸿神色冷厉,声音挟了少许的内力,“安公子私下里已经查出了两处天笼,还差一处。”
容天玄身影一转,踱入清冷月色,“走,先去一杯无酒坊看看!”
“这是……江公公!”
掌柜看到从酒坊内推着轮椅出来的江公公,脸色大变,连忙行了个大礼。
“狄茂,你我穿着开裆裤一同长大,又何必客气,跟杂家行这么大的礼。”
江公公表情阴沉,看向尚未从马车之中下来的白桃,“马车中坐着的是谁?”
掌柜狄茂流了一头的冷汗,支吾道:“是一杯无酒坊的大掌柜。”
“杂家听闻狄兄在城中开了间酒坊,不过开业第一天便轰动帝城,还想着趁夜送来贺礼,原来这酒坊并非是狄兄的。”
江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确实拿着用绸布包裹的礼盒,一看就很名贵。
“既然杂家已经来了,不如就让杂家会一会你家的大掌柜。”
江公公推着轮椅上的两个轱辘上前,堵住了马车。
这个时候白桃反而忘却了紧张。
她千算万算,甚至出言去求容天瑞,没想到,却还是被宫里的那位知道。
白桃沉下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上的皱褶,婷婷然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当珠帘被挑开的那一刻,江公公对上她莫测的星眸,唇角裂开,露出一个悚然的笑容来。
“这不是三日巡守,胧月公主?”
“江公公,好久不见了,上次一见还是在忘水的时候。”
白桃就是故意要去戳江公公的痛处。
孟子樱在大燕为祸百姓,这江公公就是主要的帮凶之一,实在可恶!
江公公的唇角搐动了几下,谨慎地用余光打量周围,确定没有隐形力量的存在,才阴森森地说道:“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江公公用凌厉的眼角挑了一下狄茂,“难道,胧月公主就是狄兄所说的一杯无酒坊的大掌柜?”
“正是!”白桃毫不含糊地承认了。
江公公也懒得做戏,直接阴沉沉地笑了笑。
“公主殿下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身为大燕公主,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帛,却还要开酒坊赚银两,这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
“金银财帛什么的,本公主没见到,劳烦公公回宫之后传个话,本公主倒想开开眼。都说大燕矿产丰富,生活富庶,可公主府的例银,却比皇嫂她娘家舅舅的还少,而且,少的还很多!”
孟子樱的舅舅,在朝中领了一份闲职,当值的时候就跑出去喝花酒,不知道被人弹劾了多少次,官却越升越高,饷银也一个月比一个月丰厚。
江公公被堵的没话说。
孟子樱的娘家亲戚,没有一个成器的,她才会动了求助方古白家的心思。
“公公,公公,不好了,血!人命官司,一杯无酒坊出了人命官司!”
这时,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从酒坊内跑了出来。
“小李子,你不在杂家身旁守着,闲逛什么!”
江公公阴险的神色从白桃面前睃过,裂开的唇角阴影更盛。
他的话很好的解释了“偶然”发现人命案的过程。
不过,白桃可不会傻到相信江公公身边的小太监会玩忽职守,不守在他身边,而四处闲逛。
以江公公狠辣绝情的个性,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活过三天。
最好的解释就是,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白桃阖了下眸子,轻拊胸口。
小太监满脸惶恐,噗通一声跪倒江公公的轮椅前,“公公,人命案,好多血!”
江公公似乎将才反应过来,老脸白了白,“你说的可是真的,一杯无酒坊发生了人命官司?”
他声音之大,饶是门口挂的红灯笼,都左右晃了晃。
小太监连连点头,似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走,杂家这就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歹徒,敢在胧月公主的酒坊内为非作歹!”
“江公公,您老行动不便,还是我来吧。本公主身为三日巡守,不管是哪里发生了人命案子,都该由本公主来申办的。”
白桃先江公公一步,连跃几步,进了酒楼。
门口,狄茂留下的两名伙计正瑟瑟发抖,方一看到白桃,便围了上来。
“公主,尸体就在后厨。”
门口,坐在轮椅上的江公公眼神阴险,转着头拖长了语调喊道:“不就是个人命官司,看把你吓的,竟连推杂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狄茂蹙眉,江公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是想惊扰了百姓,让大家伙都过来看热闹。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从自家的窗户里面探出头来,向酒楼的方向张望。
白桃无心理会江公公所为,刚一进入酒坊后厨,便被浓郁的血腥味熏得头脑发胀。
后厨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伙计,伙计身上开出几个血窟窿来,身下是一大摊的血。
白桃颦眉,四下里看了看,寻找案犯留下的蛛丝马迹。
狄茂走上前来,看到毙命的伙计,眼眶顿湿,“这伙计是我小人亲自找来的,为人忠厚老实,不可能有仇家。”
“待我严办了凶徒,还烦请掌柜的随我拿了银两,去告慰死者的家眷。”
掌柜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暗暗点头。
江公公推着轮椅走进来,做出一副骇然状,“真是惨啊,身中六刀,刀刀毙命!”
“江公公好眼力,就算我比公公先一步进来,都不知道伙计身上中了六刀。”
白桃眼神阴冷,神情也不似以往。
好好的一条人命,便葬送在歹人之手,说不定,还是因为她而枉死,白桃心里怎么能不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誓要捉住凶徒,给死者和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白桃专注地观察后厨的种种迹象,就在这时,酒坊门口传来马车车辙的辘辘声。
又有谁来了?
白桃眉心阴影更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