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省见皇上愤怒不已,赶紧又说:“奴才看安小主并无大碍,皇上暂且息怒啊!”
鸿轩一听刘省的话,顿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当朕是什么人?!”
“奴才……奴才看您……”
“看什么看?”鸿轩叹口气说道:“你知道裕妃为何会为难徐有容么?”
“奴才愚钝。”
“裕妃的父亲柯尔特元道在宛平县私自占用民田建宅,徐有容的父亲徐志身为宛平县县丞并没有因为柯尔特元道的官职而惧怕他,而是给朕上了一道弹劾他的奏折。”
“可恶的是这道奏折才到朕手中没两天的时间,裕妃便知道了!可见在这朝堂上,这些老东西还是有很多眼线。而裕妃身为后妃,也没有少跟她的父亲勾结!”
“柯尔特大人身为吏部尚书,而县官的奏折是由顺天府尹递给皇上……难不成是顺天府有问题?”刘省猜测着说道。
“十有八九。”鸿轩想了想说道:“明日你着人将顺天府尹黄文昌叫来养心殿一趟,他是该清理门户了。”
“奴才遵旨。”刘省施礼道:“那永福宫……”
鸿轩虽然嘴上不说担心安心瑶,但是心里却是很担心她。他才刚刚说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转眼间她便被人凌辱了一番。
“去把张仲之叫来,让他跟朕去永福宫走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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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轩还未曾踏进永福宫,刘省便高呼皇上驾到。
裕妃领着人赶紧到院中接驾。皇上见了她,忙一把扶住了:“朕一听说你在永福宫摔了个跟头,赶紧就过来了。”他握住裕妃的手,焦急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太医来看过没有?”
裕妃娇声道:“臣妾谢皇上皇后关爱。臣妾原本是想过来看看妹妹们安置的如何了,可谁知臣妾去徐有容的房间查看完要出门时,却被徐有容从背后推了一下,害的臣妾狠狠的摔了一跤,也多亏了臣妾身边的红袖出手及时,否则臣妾这张脸差一点就被撞的破了相了,到时候臣妾还有什么颜面见皇上?还有那个叫安心瑶的,她就更加可恶了。原本臣妾只想对徐有容小小惩戒一下,可这个安心瑶故意处处顶撞臣妾,气的臣妾不得不严惩她们!”她身子一歪,正好倒在皇上的臂弯里,“此刻臣妾便觉得头晕体乏,膝盖酸疼呢。”
皇帝心疼不已,一迭声道:“来人!快扶了裕妃进去坐下,再多拿几个软垫。”
裕妃就着红袖的手迈了两步,脚下佯装虚浮,差点滑倒。皇帝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她道:“朕陪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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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瑶刚换好衣物还没来及整理,便听到皇上驾到。
她本来想依着规矩立刻出去迎接,可是和徐有容刚走到门口,便又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去见他。
之前她拿他当朋友,现下他成了皇帝,是这个时代最至尊的人,而她——不喜皇宫,不喜与多人共侍一夫,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的所喜所怨都正好与他的境况相反。
“姐姐,你为何不走了?”
“我……我有些紧张。”安心瑶不想解释太多,随口找了个借口。
“我也很害怕。”徐有容说道:“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万一皇上再惩罚我们一次该怎么办?”
“不用怕,肯定不会的。”安心瑶努力的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说道:“走吧,迟早都要面对的。”
安心瑶扶着一瘸一拐的徐有容走进永福宫正殿暖阁,安心瑶没有抬头便直接扶着徐有容施一礼。
“秀女安心瑶向皇上请安。”
“秀女徐有容向皇上请安。”
鸿轩看到安心瑶惨白的小脸,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安心瑶公然顶撞裕妃,明日便会传遍皇宫,若他再给她多余的爱护,反而会让她变成所有后妃的眼中钉。
鸿轩刻意没有理会安心瑶和徐有容,而是唤了随行的太医:“张仲之,你是太医院的院判,一直照管着裕妃的身体,你好好的给裕妃瞧瞧,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张仲之忙答应着取过诊脉的药包,搭了片刻道:“裕妃娘娘这次摔的确实不轻,加之又动了怒气,只怕得好生调养两日。”
鸿轩微微松了口气,怜惜道:“你听到太医说的了吧?从今日起,一定得好好休养,切不可再动气了。”
面儿上如此,鸿轩心里却道:这个张仲之一向为宋一海办事,今日却维护起了裕妃,可见宋一海和柯尔特元道背地里也存在勾结。他迟早有一天会让这个集团瓦解!
裕妃眼中有盈盈泪光,别过头去轻轻拭了拭眼角,方哽咽道:“臣妾多谢皇上关怀,只是今日之事并非意外,实属人祸!秀女安心瑶和徐有容正好在此,皇上要如何处置她们?”
裕妃眼见皇上的心偏向她这一边,根本都不理会还在跪着的安心瑶和徐有容,便想着得寸进尺,让皇上再惩治安心瑶和徐有容一番。
鸿轩怎会不知裕妃会这样说,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正在此时,刘省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仔细看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意思。
“查的怎么样了?”鸿轩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方才带人去徐小主的房间查了查,发现门口的地板太过于光滑,以至于奴才狠狠的摔了一跤……奴才估摸着,裕妃娘娘也是被滑到的。”
“哦?是么?”
说着,鸿轩回头看向裕妃,“当时你可看到徐有容推你了?”
“额……臣妾没有。”
“红袖你呢?”
“回皇上的话,奴婢只顾着扶着娘娘,也未曾看得清……”
“我就说嘛!”鸿轩笑道:“一个刚刚入宫的秀女怎么可能敢去推裕妃,看来此时是有误会。”
裕妃长长的睫毛像小小的羽扇轻盈垂合,眼中似乎有泪光:“徐有容的事情或许会有误会,可安心瑶公然顶撞臣妾也是事实啊……”她说着咳嗽起来,抚着额头道,“臣妾气怒攻心,实在是受不了了,臣妾入宫这么多年,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而且她还动手打了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