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些侍女故意而为之,如此一来,“季舒容”这浑身是血的样子,便有些触目惊心了……
莲姬故作惊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道:“哎呀,你们快轻一点,没看到姑娘浑身都是血吗?你们这些该死的贱蹄子!还不赶快把姑娘扶下去?”
一众侍女们立刻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是是是……是……”
众人应下,准备将“季舒容”扶走,毕竟在这大殿之上,并没有任何的椅子凳子。
见燕拓一点要理睬“季舒容”的意思都没有,莲姬心中更是喜悦。
她听说“季舒容”来了之后,着实忐忑了半天。
而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杞人忧天而已。
“快,把姑娘扶下去!”
“是!”
“季舒容”恍恍惚惚地听着,就算是有心反抗,也毫无反击之力。
在燕拓这个地方,就算他恨她,也会愿意把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
他就算折磨,也会让她活下来。
但是如果被这个莲姬带走,她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此时,她心中唯一想到的不是恐惧死亡,而是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那季舒容的计划怎么办?
在此之前,她应该无论如何,哪怕是用尽一切手段,恬不知耻,苟延残喘,也要活下来,不是么?
眼看自己离燕拓越来越远,“季舒容”这种下等的决心,沙哑的声音开口:“我求你……”
简单三个字,恍恍惚惚飘入了燕拓的耳中。
他正在书写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懒懒抬头道:“莲姬,把人留下来。”
莲姬身躯一僵,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道:“王,这位姑娘浑身是伤,放在您这里照顾,恐怕也是多有不便,毕竟男女有别。不如让臣妾代为照顾可好?”
燕拓犀利的眼神投向莲姬,幽幽道:“别让寡人再重复一遍,把人留下来。”
莲姬一接触到燕拓的视线,通体生寒,喉咙发紧,似乎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咬了咬牙,还想做最后的一番抗争道:“王……”
燕拓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蹙眉道:“李英。”
一旁的黑衣男子转身出现,躬身道:“是!”
“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打入冷宫。”
莲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转眼之间,大王就要把自己打入冷宫?
不可能!
她一定听错了!
谁不知道燕拓对自己疼爱万分,怎么会因为自己都说了两句话,就将她打入冷宫呢?
“王……王……臣妾知错了,臣妾不应该都说些什么……”
见李英还不动作,燕拓似乎有些不耐,道:“没有听到寡人的话吗?”
李英转身对着莲姬抱拳,道:“失礼了。”
言罢,他反手一扣,将莲姬压在地上,随后好像拎着什么垃圾一样,将她高高拎起,脚下移动,就飞身掠了出去。
而这样忽如其来的变化,将在场了一个侍女都都下了个够呛。
难道说,王是为了这个女子惩罚了娘娘?
一时之间,所有的侍女们都不敢再怠慢了。
毕竟,如果王好像处理莲姬一样把她们都处理了,这可如何是好?
燕拓低头道:“还不进去把人处理一下,伤口也要重新包扎。”
“是!”
一众侍女们纷纷应下,只是她们心中也疑惑。
进去处理一下,进去那里?
如果再往里面走,那可是大王的寝宫啊……
这……大王一直都不喜欢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寝宫,如果他们闯进去了,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似乎是看出了一众侍女们的犹豫,燕拓蹙眉道:“还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行动?”
没有办法,侍女们只有硬着头皮将“季舒容”扶了起来,向殿内走去。
“季舒容”心中冷笑,却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被人拖着放到了软榻上。
看着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侍女们也慌了。
最后还是一个大宫女道:“都别看了,快去请御医过来,替姑娘重新包扎一下吧。”
“好。”
重视女出来之后,小心翼翼看了燕拓一眼,见他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宫女们便把御医和医女都请了过来,七上八下地忙了许久,终于将“季舒容”重新包扎好,放在了软榻上。
害怕燕拓生气,那大宫女还留了下来,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季舒容”的责任。
御医看了躺在软榻上奄奄一息的美人儿,叹了口气道:“安儿姑姑,这位姑娘两只手和左腿全部都骨折,身上解释鞭伤,又感染了一些污水,还有一些被虫豸撕咬过的痕迹,恐怕已经虚弱不堪,你一定要小心照顾,否则的话这姑娘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安儿一听,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她知道“季舒容”受了不少的上,没想到却伤得这般重。
垂眸看了眼“季舒容”苍白的脸色,安儿的心中忽然有些可怜这个姑娘起来,隧问道:“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御医颔首,仔细向安儿交代了一番需要注意的地方,脸色又变得踌躇起来。
见安他支支吾吾,似有什么估计,心中也着急了,道:“李御医,您还有什么要说明的吗?姑娘都伤的这么重了,您可不要有所顾忌,尽管说出来。”
李御医叹了口气,老脸上有片刻的尴尬,这才道:“哎……好吧,还有这姑娘的身下也被撕裂了,你或许……或许……要特别注意一下。”
身下?
安儿身在皇宫之中,自然也知道大王和姬妾之中的事情,短暂的惊愕之后,顿时脸色绯红,结结巴巴道:“李御医……您是说……您是说……姑娘她和大王……”
李御医一把年纪,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啊,干干道:“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总而言之,药草和方子我都留下了,接下来就要麻烦姑姑你了。”
“是,多谢李御医。”
“告辞。”
……
等将李御医送出去时候,安儿的脸色顿时矛盾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女子被大王安排在自己的寝宫,什么身份地位,那自然不言而喻。
或许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女子还是大王心尖儿上的人。
只是她又伤得这般严重,万一真的活不下去了,那她不就遭殃了吗?
安儿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没想到自己竟然摊上了这般麻烦的事儿。
哎……
接下来的三天,“季舒容”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
浑身伤口发炎让她高烧不退,甚至几次三番都几乎命悬一线,让安儿吓得要魂飞魄散。
然而幸运的是,“季舒容”都扛了下来,安儿这才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保住了。
但是安儿的心中也是疑惑的,因为这三日以来,燕拓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季舒容”,只是从她的口中去了解“季舒容”的状况。
这到底说明燕拓是关心“季舒容”呢?还是不在乎她呢?
如果关心她的话,为何不来自己亲眼确认?
如果不在乎她的话,那又为何将他安排在自己的寝宫?而且还时不时关心“季舒容”的状态呢?
三日之后,“季舒容”终于悠悠转醒,安儿几乎要喜极而泣,连忙去汇报了燕拓。
燕拓眯了眯眼,转头道:“她醒了?”
“是的王!”
“好,寡人知道了。”
安儿一愣,顿了顿道:“那王您要过去看一看吗?”
“不用。”燕拓果断回绝,“你们好好照顾她即可。”
安儿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下。
等安儿回到寝宫的时候,“季舒容”正试图坐起来,安儿见状,吓得脸色苍白。
“姑娘,您要做什么,您现在身子骨还很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姑娘。”
“季舒容”缓缓抬头看来,一眼就认出了安儿正是当初受燕拓的姬妾指示行动的那个宫女。
淡淡垂眸,“季舒容”道:“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几日的事情,“季舒容”当真有些记不清了。
她病得太重,那日在大殿之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安儿微微一笑,道:“姑娘,这里是王的寝宫。”
寝宫?
“季舒容”蹙眉,问道:“燕拓?”
安儿闻言,立刻脸色变了,沉声道:“姑娘,就上大王再宠爱您,您也不能够随意称呼大王之名,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
“季舒容”有些想笑,道:“你且仔细把这几日的事情跟我说一下吧。”
安儿一看“季舒容”如此不在乎的样子,有想到燕拓虽然关心“季舒容”,却从来不来探望,顿时就以为两人之间是闹了矛盾,笑着道:“姑娘,您昏迷的这几日,大王让御医贴身照顾,还时不时来问起您的状况,大王可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任何一位其他的娘娘。”
言下之意是,“季舒容”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舒容”笑了,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用想都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肯定误解了自己和燕拓的关系。
她该不会以为燕拓是将她作为心爱之人接回来的吧?
思及此处,“季舒容”就想笑,恐怕燕拓恨不得她死无全尸才好。
看着“季舒容”虚弱却绝美的笑,安儿一瞬间都要看痴了。
“季舒容”昏迷的这几日,她贴身照顾她,自然之道这个姑娘是美的。
是那种脆弱娇病的没,犹如弱柳扶风一般,好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娃娃。
只是没想到,“季舒容”睁开眼睛之后,这具皮囊好像活过来一般,更加清丽动人。
安儿忍不住想到,难怪后宫佳丽三千,也只有眼前的这位姑娘能够得到大王的青睐。
她上前两步道:“姑娘且好好休息一下,奴婢去替您准备一下膳食。”
言罢,安儿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季舒容”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淡淡闭上眼睛。
燕拓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相信了她吗?
对她放松了警惕吗?
还是说,燕拓故意把自己接来此处,就是为了更好的监控自己呢?
随后,“季舒容”笑了起来。
其实无论燕拓是不是要监控自己,都无法改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因为,她的任务,其实就是留在他的身边而已。
燕拓踏入宫殿的这一瞬间,就看到了“季舒容”轻靠在软榻上,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宛若一副画般,静谧柔美。
只是燕拓也明白,眼前的女子是假的。
从她的外貌,到她现在的状况,甚至是留在这里的目的,全部都是假的。
嗤笑一声,燕拓迈步走了过来,伸手狠狠捏住了“季舒容”的下巴,眯眼道:“看来你的命硬得很啊。”
“季舒容”睁开眼睛,轻轻上挑的凤眸,潋滟生波,和季舒容的眼睛完全不同。
季舒容的眼神是锐利的、清澈的,甚至是凛冽的。
而眼前的“季舒容”,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柔软,一丝清润,宛若是潺潺流动的清泉,一种比“季舒容”更加婉约的美。
说实话,燕拓更加欣赏的是季舒容本来的目光,对于总有这样婉约眸光的柔弱美人,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燕拓却看过这双眼睛的主人那倔强的样子,比起季舒容本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手脚尽断,哪怕备受****,哪怕命悬一线,也绝不开口。
所以,她在最后的那一个开口求自己,相比是因为,留在他的身边才是她的目的吧?
燕拓嗤笑一声,指腹轻轻在她的脸上摩挲,微微用力,眼神也紧锁着她的脸颊。
果不其然,就算易容术再高超,假的就是假的,那些细微的变化还是有所不同。
例如,自己这般用力,但是“季舒容”的皮肤就不会出现一丝红痕。
想罢,燕拓甩开了她的下颚,用手巾轻轻擦拭自己的指尖,道:“云城主,既然你求我留下你的性命,那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在我的面前,不过是奴隶,嗯,又或者说,不过是一条狗,你懂吗?”
最后的三个字,燕拓微微挑起眉梢,笑得邪肆,锐利轻蔑的目光,让她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