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耀殿外,白雪漫天。
御耀殿内,死气盖地。
殿外殿内都弥漫着叫人窒息的压抑感。
而那身披嫁衣的少女却仰着头,冷冷回看着龙椅之上的君王,倔强而又脆弱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就在此时,尹侯爷忽然不出一步道:“季舒容,你这帮对皇上说话,该当何罪?!”
季舒容回眸,冷冷看向那虚伪的面口,勾唇一笑道:“虚伪。”
众人心中一惊,无不同情的看向季舒容。
现在的状况,季风绝对已经死了……只要等他的尸体回到滇京……季舒容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不会,绝对不会。
只是这个愚蠢的女子竟然还该这般挑衅侯府大人?!
要知道这个时候,侯府可能就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毕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侯府的表小姐。
目光回视一圈,季舒容的身躯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君无极心头一疼,缓缓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指间,脸色沉了又沉。
季舒容阴冷一笑,目光倔强而又冰冷而的环视一周,弱小的身躯却因为疼苦微微颤抖,最后忽然脸色一沉道:“呵……南岳帝……你就等着做亡国之君吧!”
言罢,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慕容谦和一旁的天纵想要向前,却被君无极抢先一把将她抱起。
他冷冷回眸睥睨众人一眼,抱着季舒容迈步向殿外走去。
红的嫁衣,红的朱砂,红的鲜血……
这一幕,让所有人心惊。
……
北燕、东临和西楚的使者并非南岳之臣,并无资格参加太子迎娶太子妃的仪式。
仪式结束后本有一场庆祝宴会,但是仪式和宴会都因为摄政王忽如其来的死而被迫取消,只是待三国之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四日之后,摄政王的遗体回到滇京城大开城门之时。
举国哀悼,三国使者无不震惊,没料到竟然会忽然发生这等巨变。
几乎是同一时间,北燕、东临和西楚都将南岳的消息传递回了自己的国家。
已经离开了数日的凤箫刚刚回到驿馆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急忙来到了摄政王府,但是王府依旧是被重兵把守,大门紧闭。
凤箫眉头皱了皱,猛然一跃,悄然潜入了摄政王府。
此时的摄政王府空无一人,萧瑟一片,隆隆的雪色将所有景色都掩盖了下去,静寂无声,犹如一片鬼域般凄凉……
心头沉了沉,凤箫刚准备往舒容阁走去,耳边却忽然想起了异动。
凤箫眉头一皱喝道:“谁?!”
一紫一黑两道身影同时从空中旋转而落,带起一片风雪回旋,正是慕容夙和慕容谦。
凤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而慕容夙和慕容谦明显也有些惊讶。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同时不约而同地向舒容阁的方向走去,仿佛他们都来过这里无数次一样的熟悉。
舒容阁早日不复平日的欢声笑语,被枯槁的气息充斥,萧条不已。
看来摄政王死了之后,王府中的人便已全部离开了,昔日辉煌的摄政王府,落败至此,令人唏嘘。
忽然从其中传来一阵轻咳之声,伴随着男子轻声安抚:“云儿,你怎么样?”
凤箫心中一跳,立刻推门进入了其中。
原本由各种华朱美玉雕砌而成的房间,此刻只有一盏摇曳的宫灯忽明忽暗,映着窗外飘零的雪,说不出的哀凉。
君无极看见了凤箫,目光闪了闪道:“凤王爷为何而来?”
“太子殿下。”凤箫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就将视线落在了季舒容身上,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兀然一白,问道:“云儿……你毒发了么?”
一盆小小的炭火放在季舒容的身边,她缓缓抬眸,微亮跳跃的火星映着她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的双颊和眼底的空洞凄迷看得三人的心都微微一颤。
在这种寒冬风雪中,她似乎格外脆弱,那曾经鲜活炙热的生命如今和这寒冬火星一样,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暴雪吹熄碾灭。
此时此刻,三人才知道,季舒容不过是一个女子。
她也会有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她只是一个需要依靠,需要爱护,需要珍惜的女子……
慕容谦的心狠狠一缩,这样的季舒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无数的****夜夜中,她是否都是这样度过?
慕容夙双手握紧,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复杂,这种感觉汇聚在他胸腔中,每一次呼吸都会微微刺痛。
季风死了,她也不再有威胁了,他应该开心不是么?
他今日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那一样东西,而不是为了她……所以,他怎么能犹豫?
在看清来人后,季舒容的眼底渐渐有了光亮,她勉强勾唇,笑靥若霜花轻绽,凄迷飘渺。
“萧,你怎么来了?”
见季舒容的状态还算正常,凤箫这才松了口气,苦涩一笑:“我说过,会永远支持你……只不过,我来晚了……摄政王他……”
季舒容眼底光亮再一次散去,幽幽道:“他们说……看到了……爹爹的尸体……”
南岳帝派御医和仵作仔细确认过,那尸体的确是季风无疑。
“云儿……”凤箫眉头轻蹙,想要靠近季舒容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告诉她就算没有摄政王,他也会娶她,护她一生。
只是凤箫还没靠近,却被君无极挡了下来,后者道:“凤王爷,云儿是本太子的未婚妻。”
本太子?!
慕容夙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随后他阴冷一笑,不语。
那些人正在路上,等等看他敢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咳咳……”季舒容猛地轻咳起来,一缕妖冶的红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吓得凤箫心头一颤,急忙掠过君无极来到了季舒容身边,想要替她把脉。
季舒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凤箫强行握住,不悦道:“你已经病成这样了,季双和季五呢?”
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掌心挣扎了一番,无果,季舒容疲惫向后靠了靠,仿佛已经没有力气一样,苦笑道:“走了……爹爹一死,王府就败了,他们还留下来干什么?他们还年轻……日子还很长……”
凤箫闻言心中有些恼怒,没料到对季风和季舒容这么忠诚的季双、季五也会离开。
一边听脉,凤箫一边咬牙道:“可是你的身体,没个人照顾怎么办?”
季舒容的眼神沉浸犹如死水,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爹爹一死……所有对爹爹的不力证据都会被人找出来,御耀殿上,定然是一番剧烈的争辩吧?栽赃也好,污蔑也罢,无所谓了……还不如让他们快点走,伺候了爹爹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他们跟着王府陪葬……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看着这已经被人搬空,空空荡荡的王府,凤箫忽然有些感慨,有些惆怅。
没想到摄政王一生荣耀,死后王府竟然会这般没落,这么多誓死跟随王爷的人,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人留下。
轻轻叹了口气,季舒容转眸看向门外,视线自动掠过了那两个身影,幽幽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看看这曾经金碧辉煌的王府,此刻也只剩下风声嘤呜而已。冬雪飘零,寒气肆掠,仿佛以前的繁华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边说,季舒容缓缓从软榻上坐起,君无极立刻将一旁的狐裘披风披在了季舒容的身上。
那披风,红艳艳,本是极适合她的颜色,此刻过着她精致的脸庞,映衬得她愈发空灵飘渺,仿佛她随时都会化作青烟,袅袅消散。
莲步轻移,她直直掠过在慕容夙和慕容谦两人,站在朱门廊下,抬眸看向簌簌而落的白雪,眼神墨霭悲凉。
“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唏嘘也好,讽刺也罢,这就是朝堂风云时代更迭,不怨,不哀,不怜,不冤……只是有些浸骨悲凉,爹爹一生戎马忠心耿耿,着实不值。”
听着季舒容讥笑的话,慕容夙忽然有些喉头发紧,然而却什么话都没说。
季风所作所为已经水落石出,她为什么还能如此不知悔改?
该死!
犹豫片刻,凤箫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那你怎么办,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娶你,对你一生一世好。
季舒容摇了摇头,打断了凤箫的话:“我的身体能怎么办?明日便是朔月,说不定明日一过,我就变成一堆尸块了,所以……”
凤箫心中狠狠一痛,猛地站起走到季舒容身边,紧握着她的肩膀,急忙道:“不!不会的!我找了我师父,他明天就过来,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一定的!”
季舒容抬眸怔怔看着凤箫,没料到到了这种时候凤箫还是不放弃她。
心中有些感动,事实上,明日过后她能不能活下来,季舒容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到底,这个痴情的男人,她不能害了他。
抿了抿,季舒容垂眸狠心道:“萧……你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并非……”
“我不介意!”凤箫急急道,生怕季舒容误会,他连忙解释,“我不介意,只要是你,怎么样的你我都欢喜,我自幼游离天下,只有你让我有这种砰然心动的感觉!我知道你喜好自由,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携手周游天下,如何?让我照顾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君无极静静聆听,双拳紧紧握起,俊脸紧绷,心中无比慌乱。
云儿会选择凤箫么?
她现在以为自己只是慕容夙抛弃的棋子和暗卫,他的身份和凤箫可谓是天渊之别,任何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吧?!
一个深情俊美高贵温柔的男人……
该死,这凤箫,早知道当时就该一刀劈了他!
慕容夙和慕容谦也怔住了,没料到凤箫竟然会这般大胆与季舒容表白,而且还给出这样的承诺。
凤箫的身份可是亲王,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特别是季舒容已经被确定成为罪臣之女!
季风之女,谁还敢要?
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有如此强势和执着的时候?就算季舒容已经深陷漩涡之中,也毫不退缩么?
两人的心底莫名烦躁,恨不得将季舒容从凤箫的手下拯救出来。
季舒容蹙了蹙眉,双眸定定看着这张美如冠玉的容颜,半晌叹了口气,以清冷的接近残酷的声调道:“我们不可能的,凤箫。”
言罢,季舒容狠心想要挣开凤箫,却被他握得更紧,他脸上有些焦虑,忙道:“云儿,别拒绝我好吗?就算摄政王不在了,我也会保护你,就算你身中剧毒,我也会帮会助你,就算你……我也不会介意。你记得吗?漠北戈壁,南岭翠林,西峰山峦,南海碧波……你说过,你想要领略这一切,我带你去可好?”
慕容谦眉头紧紧蹙起,心中的压抑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今天来得这么匆忙,是想告诉季舒容,如果需要,他可以帮助她……
只是,他有什么资格?
他已经有了正妃和侧妃,她过去给他的纯粹感情他也没有珍惜……
甚至误会这个时候才来后悔,他有什么立场说出照顾她的这种话来?
比起凤箫纯粹的感情,他甚至觉得无比龌龊……
是的,知道她要嫁给一个傻子,他虽然心有不舍,但是心中终究是期望的。
以后,等他荣登九五至尊的宝座,再将她抢回来又如何?
然而现在,在凤箫的面前,这番话是无论如何,却也说话不出口了……
慕容夙脸色更是难堪,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竟然还敢在这里招蜂引蝶?!
不知廉耻!
季舒容被凤箫禁锢着,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凤箫的力道却很是温柔,仿佛怕伤害了她一样。
季舒容心中震惊,自己和凤箫聊了不少,季舒容也提起过异物志上面的风光描述,没想到凤箫竟然全部都记了下来。
抿了抿唇,季舒容转眸看了眼脸色阴鸷的君无极。
只见他的脸上有毫不掩饰的脆弱,却依旧用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心中莫名一颤,有些酸酸涩涩的疼痛感。
这个小傻子,既然不高兴,不开心,为什么不说出来?
季舒容叹了口气,坚持伸手拂开了季风,缓缓道:“萧,你的话很让人感动,事实上,任何一个女子在奔溃和无助的边缘听到这样的情话都会感动……但是感动却不是爱,对不起,在我的心中,你只是值得信任的好友。”
季舒容的拒绝大大超乎了在场三个人的预料。
凤箫承认自己在这个时候跟季舒容告白,的确有点侥幸的心理。
一是季舒容此刻孤苦无依,他容易趁虚而入,二是季舒容如果想要保命,应该也不会直白的拒绝。
只是没想到季舒容竟然如此直率的拒绝,打得他有点猝不及防,狼狈不堪。
感动不是爱……
这句话徘徊在三个男人的脑海,震得三人心下一片空白。
特别是慕容谦,因为以前尹新月救了他一命,他一直感恩在心,想说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然而现在,在季舒容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依旧可以骄傲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感动不是爱……
不是……
半晌,凤箫才回神,心中紧张,连忙道:“不,我不是想用你的生命威胁你,你只是想要照顾你,给你力量,不是想用恩情来束缚你,我……”
该死,如果她误会了他,那怎么办?
见凤箫焦虑的模样,季舒容微微一笑,清亮透彻的笑比窗外的雪还要纯净,仿佛可以洗涤所有人心中的阴霾:“萧,我知道,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人,想要陪她踏遍千山暮雪,笑看云舒云卷,只要看到她满足的容颜,你就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相信我。”
慕容夙和慕容谦心中都松了口气,听到季舒容的拒绝,两人心底莫名的愉悦。
凤箫心中一片苦涩,压抑和刺疼让再也无法反驳她的话。
总有一天?
凤箫认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因为这个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季舒容。
找不出来……
云儿,他的云儿,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哪怕明知道自己能救她,能帮助她,却宁愿选择自己直面困难也不利用他……
他多么想被你利用,哪怕那只是一个谎言,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这个倔强的丫头,却连这个假象都不给他么?
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意,别扭而又难看,就在凤箫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打碎了舒容阁的冷清。
“圣旨到——罪臣之女,季舒容接旨!”
季舒容眉头一皱,转身向来人的方向看去。
那个手持圣旨,满脸倨傲的人不是南岳帝身边的大太监富海还能是谁?
富海大步跨越,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像是被打压了十几年的奴隶终于有了翻身之地,从鼻尖冷哼一声,他尖声道:“季舒容!你怎么还不跪下接旨!”
季舒容目光一片冰冷,凉凉道:“宣吧。”
富海本被季舒容压榨了这么多年,心中怨恨无数,今天怎么找也打算宣泄一番。
没料到季舒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可恨。
他磨了磨牙,富海咧着牙无情嘲讽:“季舒容,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季风在世时候的大小姐么?哈哈哈!季风死了,你从今天开始就只能变成阶下囚!”
“海公公!”慕容谦不悦皱眉,警告道,“你还是宣圣旨吧。”
言下之意是,不要再为难季舒容。
海富见慕容谦和凤箫一脸冷凝的模样,纵然有千般不愿还是忍了下来。
没料到季风都死了,却还有三王爷和东临亲王撑腰。
只是这圣旨一宣读,看看你们还敢不敢继续给季舒容撑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季风勾结叛党,谋逆乱国,证据确凿,罪不可赦!季风之女季舒容,命人假冒太子,偷龙转凤,企图谋夺南岳江山,更是罪大恶极,现,立刻将季舒容收监,择日处死,以儆效尤!钦此!”
假冒太子?!
慕容谦和凤箫都怔住了!
什么叫假冒太子?难道说,这个人不是太子?
“富海!你说什么,这个人他,不是慕容夙?”慕容谦猛地向前两步,指着表情淡然的君无极问道,神情写满了难以置信。
富海冷冷一笑,义正言辞道:“自然不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太子,太子殿下在脖子的后颈处有蝴蝶状的胎记,而前几日皇上派人确认过,这个人的后颈处断然没有胎记!”
今日君无极的长发高高束起,后颈之处一览无余,哪里有胎记?
不单单是慕容谦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就连凤箫都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眼神来回在君无极和季舒容之间徘徊,满是讶异和震惊。
他不相信季舒容会有这样的心机,如果这个太子真的是她找人冒充的,那么这分明就是有窃国的心思啊!
季舒容会有这么大的野心么?
在他心目中,那个爽朗率真,时而狡黠,时而灵动的女子……会是这样狼子野心的叛国之人么?!
季舒容也愣了楞,根据南岳帝和慕容夙之间的恩怨,季舒容一直以为两人是彼此怨恨对方的。
否则,南岳帝怎么会将慕容夙丢在冷宫中自生自灭?而慕容夙又为何要以假面私人。
只是今日一事分明不是慕容夙的手笔,这么说来,南岳帝竟然知道止水不是太子?!
等等,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的理由只有两个。
其一,南岳帝刚刚才得知止水不是太子,故而发难。其二,南岳帝一早就知道止水不是太子,却纵容不说……
脑海中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连绵,从南岳帝第一次在御耀殿上看到止水,表情却始终淡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再到和止水的第二次、第三次见面……
每一次南岳帝表现的都很正常,完全是见到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傻太子的表现,就连她都没有看出端倪……
季风刚刚确定遇害的消息,南岳帝就指控他名人假冒太子。
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不,绝无可能!
这一切的答案已然昭然若揭!
南岳帝,才是这假太子的真正主笔!
他之所以看到了止水不震惊,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止水是假太子,而且是他亲手控制之下的暗卫,所以他没必要戳穿。
而现在拆穿止水,则是因为威胁南岳江山的最大敌人——季风已死,他的太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事实上南岳帝并不像众人所言的一般,因为慕容夙害死了自己的揭发妻子而恨他,相反,南岳帝还很爱慕容夙,爱得深沉而又浓烈!
害怕他在宫中遭遇毒手,所以拍了一个暗卫来代替慕容夙承受这一切。
等到一切大局已定的时候,或者说等到自己的心爱的儿子有完全自保的能力之后,再让他完美复出,继承大统!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否则,谁会让一个傻子做太子做了这么多年?慕容夙又怎么会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皇陵气息?
原来南岳帝的作为这不是为了平衡各大势力之间的关系,而是为了逃过所有人的耳目窥测,给慕容夙留下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