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又开始化不开,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我被裹在浓雾里,透不过气,身边开始出现嘶嘶嘘嘘的声音,本来我还有些忌惮,可是定下心来一思考,竟然连面都不敢露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我又抬起脚步,口中喊道:“大白,月白的,我在这里,赶快过来!”
我的声音经过浓雾的扭曲,有些变调。
身边顿时响起许多窃窃私语的细碎声响,“不要装神弄鬼,不然,我让你们魂飞魄散!”原来的我兴许不敢说这话,现在,我倒是不怕了,只要我的骨针和金简修好,我收拾他们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应该是绰绰有余。
浓雾又些许的翻搅,月白的吼声就在我的身后,我慢慢向后靠拢,又多留一个心眼,当初,岳长安就着了这个镜像的道被伤了,我也不敢保证现在就在我身后不远的月白就是真正的月白。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身后的月白先开口。
“我看见了一只和我一样的东西,被拖延了一会,你呢,怎么会跑这里来?”我问道。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我怎么没有见到?”他声音疑惑。
“你看见大白他们了吗?我们怎么会分散的?”我又问。
“没看见只有我一个,后来听见你的声音,就在这里等你了。”他的回答调不出毛病,“你说你看见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我听见他问,于是认真回答到:“就是长得和我很像,但是却披头散发,眼神诡异的很。最关键是那个东西的嘴里吊着半个人,胸膛都被吃空了!”
身后的月白没有声音,我很奇怪,怎么问完了就没动静了?于是转身朝向他的那边,身后竟然空无一物!
月白的声音在我旁边幽幽响起:“你看是这样的吗?”
我转头一看,那个与我相似的东西竟然就在我旁边,整个人直立着,裂开的嘴角带着森森笑意,一条奇长无比的舌头刷的一下扫过我的脸,“活人,好久没吃过了!”
我哪里还用它抓我,直接一个侧翻就开始跑。
这家伙在雾里像是能看得见一样,我只能听见它追赶我的脚步声。
难道是想让我自己消灭这东西?这玩意为什么是我的样子?
月白他们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该怎么办?我现在一直都在院子里跑着,大殿里有什么?也有鬼怪。我记得岳长安说,院子里的是最弱的,大殿第一层里是比外边高级一些的。心中又生一计,引水东流!
这浓雾的作用就是为了扰乱我的眼睛,让我辨别不清。可是,我能够感知到死人的位置,虽然骨针断了,但是它的能力或多或少还在留下一些,怎样也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我将衣服撕开,把眼睛蒙上,用黑金匕首将左手划一口子。血液流出的瞬间,浓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竟然将我的左手想藤蔓一样包裹起来,我就跟着那中隐隐约约的感觉走着,忽然我被绊的一个趔趄,将眼前的碎布扯下,一看,正是那个大殿的门口!
我静下心来看着眼前的大殿,果然,这浓密的雾气到了大殿的位置就像有界限一样,与大殿对接的地方那浓密的雾气几乎就像被刀斩断一样,竟连一丝都没有。
我依稀能看见在浓雾里翻滚的一些触手一样的东西,可是,究竟是舌头还是触手,我也无从考证。只能看见那些东西在雾气中翻腾,就像深海的章鱼爪一样,我隐隐感觉,被这些东西抓住,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左手上那莫名的指引感觉还在,我跟着这感觉伸手推开了大殿的门,一股浓重的腐败味道让我几欲作呕。
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许多没有腐烂成白骨状态的尸体!
那喷溅的血肉,涂抹得到处都是,我站在门口,想着自己是要进去还是要站在这里等待支援。忽然,店里面的佛像引起了我的好奇。
那本来是大日如来的佛像,此时竟然是一只八面恶鬼,这恶鬼的鬼相我从没见过,只见他面目狰狞,身形扭曲,面露凶光,就连那眼神都透着无尽的狰狞。
我没有制止住自己的好奇,抬起脚步走进大殿,满地的尸骸散发的味道更是没遮没揽,我甚至快要被呛出眼泪。
我每一脚都踩在肉糜上,心中止不住的恶心。
手指上的指引到这里全然结束,我知道,这才应该是恐怖的开始。我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谨慎,生怕出动了什么机关,或者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冲出来。
八面恶鬼的眼睛就像是会动,我走在哪里,那鬼的眼睛就跟到哪里,仿佛是一直在看着我的样子。
我盯着这个恶鬼的样子有些难受,心里面充斥着压抑,就像心中有些什么极端恶劣的东西被他压制,想要爆发却只能在心里面偃旗息鼓。
说是恶鬼,可是到现在我还没看见一只。都去哪里了?我转过身开始检查大殿,这座大殿四面都是金刚像,原来的金刚都是法相庄严,现在的大殿里全都是鬼面金刚,生吃活鬼的样子说不出的狰狞。
我又向前迈出一步,脚下发出骨肉摩擦唧唧的声音,我浑身汗毛都竖了的起来。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这里的骨骸明显是活人死了腐烂而成,可是他们怎么会支离破碎成这副模样?
正在我思索中,我的余光瞄见那鬼面金刚竟然动了!
我有些惊讶,只见他将那只吃了一半的人腿往呲着獠牙的嘴里送了一下,那只人腿就剩了一只露出了白骨脚在外边。
这些是活的!
我记得老方丈说过,大殿里的佛像会变恶鬼像,可是不知道这些金刚也会变啊!
该怎么处理?是按照岳长安说的,把它们都消灭?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那正中间的八面恶鬼,忽的一下向我倒过来,我一时间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朝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