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冷淡道:“我累了,回去休息。”
说罢便抬步,向前行去。
看着她冷淡的模样,魔翎又轻轻的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女人本事真够大的。
之前他只猜想这女人很有可能是云锦绣,现在看来,真是越来越像了。
寻常人,哪里会有这等实力?
只是,之前尊神明明也在,却不知为何,又未将她想认。
难道只是自己的猜想?
细细想想,那云锦绣却也消失了许多年,尊神也找了许多年,现在,是不是也该出现了?
另外,尊神呢?
之前不是说这妖灵山有咒尸肆虐,可现在妖灵山都塌了,却也没见到一头咒尸。
亦或者,尊神其实是在撒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魔翎发现自己想的似乎有点多。
*
回到妖殿后,云锦绣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梦魇吃的太多给撑着了。
那妖灵山上,毕竟汇聚了无数记忆和梦境光团,梦魇原本扁扁的,像块人皮,可这一回……
云锦绣无语的看着从面前飘过去的,宛如巨大的气球一般的不明飞行物,旋即去寻了几株化食草,又随意的找来一块普通魔核,练了几颗化形丹,给梦魇吞了下去,才让撑的鬼哭狼嚎的梦魇闭嘴。
因那妖莲的缘故,周围也飘满了星星点点的光团,像是萤火虫般,挂在婆娑树和悟道树的枝头,远远看去,一丛丛,一簇簇,像是开的一朵又一朵的梦幻之花。
云锦绣随手取了一颗妖莲的莲子,而后掠到悟道树下。
这妖莲的莲子,一颗便有半人大小,如此庞大的一颗,蕴含的妖力自然是恐怖的。
她备了个玉罐,然后以魂火将这整颗莲子淬化成液,装进罐子,而后每次炼制妖丹时,便取几滴,十分耐用。
另外,因妖莲被移栽的缘故,不小心还带进来数十只食梦兽,这些食梦兽战斗力极弱,却是窃取梦境和记忆的好手,且它们对梦魇言听计从,倒是可以好生的调教一番。
楚梦寻能将生死门的势力遍布整个无极大陆,靠的便是比旁人更快更迅捷的消息,这些食梦兽也能担此重则。
这般一想,云锦绣配制了一桶药液,又滴了几滴妖莲液,让雾雨和小小狐将食梦兽捉来放在桶里浸泡。
妖莲对于食梦兽来说,本就是圣物,此刻浸泡在这药液中,食梦兽亦不挣扎,反而显得很虔诚。
渐渐的,那些食梦兽的身体上,开始笼罩一层淡淡的紫色,最后凝聚于食梦兽的眉心。
“姐姐,这药液对食梦兽有什么好处么?”雾雨抱着食梦兽,给它们揉搓着小身子。
食梦兽本就软软的,摸起来团团绵绵,雾雨直爱不释手。
云锦绣道:“食梦兽太弱了,想要战无不胜,需得锻炼它们的战斗力,这药液可以淬筋练骨。”
雾雨不由道:“这样子倒是挺可爱的,要是变成铜筋铁骨得得多丑啊。”说着,她抱起一只食梦兽,对着食梦兽那扁平的镜面般的脑袋眨了眨眼睛。
小小狐瞥了雾雨一眼道:“越来越笨了。”
云锦绣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耳朵,缓声道:“你来带一下食梦兽和梦魇,以后对我们会很有帮助。”
小小狐微摇了下狐尾,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抬头道:“娘亲为什么会哭?”
云锦绣一愣,指尖滑落在他乌黑柔软的发丝上,轻声道:“只是有些累罢了。”
小小狐看着她,过了许久,点了点头道:“要是累了,就去歇一会,我来做就好了。”
云锦绣心里一软,看着越发懂事的小狐狸,轻轻点头。
*
出了星河,云锦绣刚要拉开房门,手又顿住了。
外面一片寂静,落花可闻。
然她感觉到门外多了一道并不生疏的气息。
她顿了顿,放弃了出去,刚要转身,声音便从门外传了来:“总归是要见的。”
云锦绣身子僵滞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还是拉开了房门向外行去。
院子里,种着不知名的妖花,开的十分妖冶。
因她之前言辞要求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正常作息,是以这周围,没有什么小妖活动。
那个人负手而立,正站在开到奢靡的花树之下。
云锦绣知道躲不过,只是之前的心思与此时的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当初,她怀揣愧疚之心,撞死在他的墓碑上,那时只觉自己是个罪人,唯有以死才能谢罪。
他之后的种种遭遇,可以说都是自己造成的。
事实,为苍生而立命的天泽有什么错呢?
父神孕育了三神,她同二哥都是个不争气的,唯一能担当的,也只有大哥一人罢了。
云锦绣长睫轻颤了一下,淡声开口:“有什么事吗?”
背对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模样,与那千万年前的风华尊神,实在没什么差别。
可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还是变了吧?
天泽静静的看着她,“都想起来了吗?”
云锦绣道:“想起来一些。”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被阴阳链封印于各处时,记忆亦是残缺的,否则,你也不会走到今日。”
云锦绣身子微滞。
如果在她遇到白骨之时,便得知真相,或许当真不会走到今日。
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恨极了宫离澈吧?
可惜偏偏是现在。
他已然消逝如风,那些恨意,到最后,都变成了苦涩。
再多的恨,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都已经复活,只有他死了。
云锦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潮湿,看向天泽道:“都过去了。”
天泽缓步走到她面前,“你这般想也好,过去的便让过去也好,你跟我回神界,其他事,从头记忆。”
云锦绣沉默了片刻道:“亘古之时,你被盯在刑架之上,是我亲手将你葬下,这之后大哥发生了何事?”
天泽身形一顿:“身后之事,谁能知晓?你救下我时,我刚醒来不久。”
云锦绣点头,抬睫看向他:“还有一事……最后一战,可是二哥与宫离澈联手将大哥定于刑架之上?”
天泽目光微微深了几分:“为何突然问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