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拿课本去上课,便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初放。
她惊得手上的课本滑了下去。乍见初放,是一种刺激的激动,但是初放似乎很不高兴,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很是责备。
她赶紧捡起了地上的课本,又镇定自己的心绪说:“初放,你怎么在这里?你找老师有事情吗?”这是她的儿子,面对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都跟着在鸣叫,她想听他叫她一声妈妈,妈妈……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花扔了?”初放目睹了全过程,从她进门开始他就躲在一边看着,她以为她会很开心的,没想到她竟然将花全部都扔了出去。
“我……”面对初放的质问,梁芷妍显得很无奈。
“说啊,难道是你不喜欢那些花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会让人误以为那些花是他送的,然后就听他说:“这样的话,那你说你喜欢什么花,我们明天再送。”
果真,他的话证实了梁芷妍心中的猜测,是恒廷阎送来的。他又想干什么?但是她不能对初放发火,她说:“初放,我们先去上课,等上好课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初放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点点头:“好吧。”
梁芷妍在心底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跟他说,看样子这件事情他明显是有份的,是他们父子两的狼狈为奸吗?她隐隐的不悦。
一直等在校门口的王嘉能,看着从校园里不断送出来的鲜花,微微的笑了,然后驱车离开。
恒廷阎在办公室里接到大堂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便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方琼进来敲门,好奇的看了他几眼,忍不住说:“老板,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今天没什么事情,你昨天把要干的事情都干完了。”
“方琼,你似乎又越权了。”恒廷阎进绷着脸,似乎心情不太好。
方琼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都是纸老虎,她不怕。
“你进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哦,对了,我是来告诉你,有个自称未央的小姐在留下大堂说要见你,要请她上来吗?”
“未央……”恒廷阎蹙了一下眉心,站起来说,“不用了,我下去。”
“哦?”方琼显然很好奇,但是终于聪明的没有问话。
“你好好呆在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恒廷阎跟她说了声之后便离开了。
“哎,”未央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脸郁闷的恒廷阎一脚,然后忍不住说道,“喂,本小姐好心好意的请你出来喝咖啡,别给我摆着这个死人脸,给本小姐笑一个?”未央调侃了他一下,惹来恒廷阎好几个大白眼。
“干什么对我翻白眼?你自己做的丢人的事情难道还怕人说啊。”未央不怀好意的使劲的戳了戳他的痛处,“听说你今天早上送到学校去的花全部都被丢出来了?哦呵呵……”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恒廷阎不爽的叫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但是我就是开心不行吗?”未央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又接了一句说,“哎,曾经的未婚夫,其实你这个人就是脾气火爆了点,态度差了点,钱多了点,德行缺了点,简称缺德……但是长得帅不是你的错,有钱更加不是你的错,你说她为什么选择了他不选择你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选择我?”恒廷阎猛地一拍桌子。
“冷静点冷静点,”未央安抚他的怒气说,“说说而已,又不犯法。”
是不犯法,但是泛着他了。
“好了,我不说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呢?当然是一切照计划行事。”恒廷阎没好气的说。
“一切找计划行事吗?呵,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是夫妻了。”
“所以你下手要快啊”恒廷阎抬头看着她。
“要我下手快?为什么不是你?”未央死瞪着他,恨不得将面前的他给吞下腹去。怎么说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哼。
恒廷阎耸耸肩:“我早就在行动了,是你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动作都没有,怎么,你想放弃了?”
“胡说,我是这种人吗?”未央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面对彼此,他和她就好像世界上最高明的心理医生,轻易就洞悉了对方的病态。两年的相处,让他们都清楚的了解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句话不投机,虽然不会像两条疯狗一样撕扯起来,但是却是谁也不肯相让。他们太了解对方的每一个软肋和死穴,充分发挥恶毒的潜能,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最大限度的两败俱伤,一口下去,绝对见血封喉。
故事的发展总是超出他们的预料,太过熟悉,反而只能做朋友,无法发展出激情来。
未央又喝了一口茶,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反而吐槽说:“是啊,你已经动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把所有的花都扔到了垃圾桶里,真为你感到悲哀,那么多的钱,都打了水漂了。”
一句话,就刺中了恒廷阎的死穴,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别人的奚落,他搅动着手上的咖啡,恨声的说:“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当然,我相信你还没这么傻。”
“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是站在谁那一边啊。”他愤愤的放下手中的调羹。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好吧,”未央丝毫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底,这就是她与梁芷妍最大的区别,梁芷妍会害怕他,而她不会,她只会用更剧烈的方式而反驳他,直到将他完全的扳倒。
“哼,我看你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礼堂了。”恒廷阎恼火的对着未央吼道。
“哦?”未央拖长了尾音,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也许。”
她的表情给了他一阵强心剂,恒廷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说:“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礼堂吗?那你还问我干嘛。”未央被他气死了,笨死的男人,一点用都没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当我刚刚在唱歌好了。”恒廷阎想听听未央的高见,这个时候也估计真的只有她是跟他站在一起的了,谁叫他们有切实的利益需要呢?
“唱歌?我还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就跟放屁似的。”未央的一句话让恒廷阎彻底的阴郁了。
他看着她,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一口。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她没好气的拿起桌上未吃完的一块蛋糕便朝恒廷阎砸过去,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就会被砸的满头满脸。
“你疯了。”恒廷阎长大了双眼瞪着她。
“我没疯,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未央摇摇头。
“提醒我什么?”恒廷阎没好气的道,擦擦袖子上的水。
未央像是专注于面前还剩下的一块蛋糕似的,轻轻的道:“还有几天好像就是初放的生日了。”
“啊?”恒廷阎似乎还没转过弯来。
未央受不了的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笨死了,笨死算去了,我走了,跟你这种人合作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哎,”未央最后叹息了声,就要从他的面前离去。
“哎,你别走,把话说清楚。”恒廷阎起身抓住她的手臂。
“不说,没意思,”未央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臂扯出来,“我要去酒吧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们这算是盟友吗?”恒廷阎几乎抓抗,这个女人自以为了解他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吗?
“算也不算。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未央无谓的摇摇头,“放手了,酒吧晚上还要不要开张了。”
“……”
走去酒吧的时候,未央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但是很多都是断续而零碎的,记忆中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抚慰心中的不平与创伤。
才下午两点,酒吧还是大门紧闭的,未央笑着推门进去。
她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有时是陪客户来,但是更多的是自己一个人来。也许很多人不会想到,白天,她是一名专业的翻译,而到了晚上,那骨子里隐藏的妖媚变发散发出来,酒吧里的人都知道每个星期五的晚上这里都会有一个叫“猫”的女子来表演。只是她每次都带着一个九尾猫的面具,没有人知道那面具下面的女人有一张怎样的脸,也没有人见过这名叫做“猫”的名字的真面目。
酒吧里还没有人,几个酒保懒洋洋的整理,她跟他们招呼了一声之后,便上了楼。
沈郁楠正在整理后台的衣服,见未央进来便笑着打了个招呼说:“今天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情就过来逛逛。”未央在沙发上坐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跟沈郁楠认识,完全是一次偶然,她开车经过的时候,她正狼狈的在躲避着某人的追捕,她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后来,沈郁楠开了这间酒吧,而她也就成了这里顺理成章的客人。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跟我说说。”经过岁月的洗礼,当初红极一时的“钢管舞”皇后已经彻底的成了一名持家有道的妇人。
未央感慨万千:“楠楠,为什么我要活得这么苦呢?”未央抓着她的手一脸迷茫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