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茜这么闹,秦天明似乎很怕,一把拽着赵南茜就朝医院外面走:“你跟我出去。”
两人出去了很久,再回来的时候,只有秦天明一人。
我坐在床沿,晃着双脚,目光看向窗外飘落的枫叶。
我想不起失去了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秦天明进来后,欲言又止:“南笙,好点了没有?车子就在外面,我先送你回去。”
我没看他,轻吐了一口浊气,问:“刚才那个是我的亲妹妹,对吗?”
他沉默了几秒:“是。”
“在商场里的那位富太太,是我的母亲,对吗?”
“是。”
“她们都不喜欢我,对吗?”
这次秦天明缄默不语。
我偏头看向他:“她们都盼着我死在那场车祸里,对吗?”
秦天明眸光微闪,微抿着唇:“南笙。”
我弯了弯唇角,语气轻松地笑说:“你不用遮掩,我不记得她们,就算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我也没印象,不会伤心,不会失望,对我来说,她们只是陌生人,我只是想弄清楚,我跟她们现在的关系,以后见面了,才不会像今天这样。”
秦天明在沙发上坐下来,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思忖了一会儿,才说:“你是赵氏集团赵建国的女儿,几年前,他们才找回了你,赵家三姐妹,你与茜茜,也就是刚才那位,是同父同母所生,赵家还有一位赵依,几个月前才被认回赵家,你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太好,三个月前,你跟莫南城出了车祸,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莫南城也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他只是为了保护你。”
“不太好?”我想到陈淑琴与赵南茜说的那些话,那些反应,怕不是‘不太好’这么简单。
从秦天明的话里,我知道他还隐瞒了很多事,否则为什么莫南城要欺骗所有人,说我死了。
我看着这个与我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男人:“我跟厉家,厉少爵是什么关系?”
我已经很多次听到有关厉家的事。
阮晴天也提起过。
刚才赵南茜也提起要把我送回厉家,秦天明的反应十分大,好像厉家是地狱狼窝。
秦天明望着我,这次,他久久没有说话,似在考虑,衡量,也在纠结。
我也不逼他,只是凝视着他。
过了许久,秦天明舒了一口气,说:“他是你想忘记,逃离的人,南笙,忘记过去,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你与厉少爵之间那些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想离开他,你对他的心,已经死了,而他现在也要另娶别人,你们已经成为过去。”
我很惊讶,自己竟然跟商界名人有过一段?
只是听这意思,结局不太好。
要攒够多少绝望,才会心死,才会离开。
我记不起与厉少爵之间的点滴,听着秦天明的描述,也只当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听着别人的故事。
我不再追问,我相信秦天明,他不会骗我。
我左右也想不起,就算问了,也只会是徒增烦恼。
秦天明送我回阮晴天的住处,阮晴天上班去了,还没有下班,秦天明不放心我,打算陪着我,等着阮晴天下班回来。
我情绪低落,想一个人静静,就让秦天明先走了,吃饭的事也改天再约了。
秦天明也担心赵南茜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就先走了。
我坐在卧室飘窗,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发呆。
我拿起手机上网,输入‘厉少爵’三个字,立马弹出不少有关他的新闻,最多的就是他跟苏婧媛的婚事。
我看着图片上的人,原来在名品店遇到的竟然是厉少爵的未婚妻。
这也难怪了,我跟厉少爵有过一段,苏婧媛看到我,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我点开厉少爵的个人资料,目光被厉少爵前妻几个字所吸引。
我搜索‘厉少爵前妻’这几个字,弹出来的是我的照片,可名字却是赵南茜。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犯懵。
我跟厉少爵结过婚?
那为什么名字会是赵南茜?
赵南茜不是嫁给秦天明吗?
有点烧脑。
事关自己,怎么可能连这点好奇心都没有。
我等到阮晴天下班回来,立马拉着她问:“晴天,我跟厉少爵结过婚是不是?那这上面为什么是赵南茜的名字?”
阮晴天在回来之前,秦天明已经给她打过招呼,她已经知道我碰到陈淑琴跟赵南茜的事。
她蹙眉说:【嫁给厉少爵的人不是你,是你的妹妹赵南茜。】
阮晴天向我娓娓道来,她说,我跟厉少爵确实有过一段,不过我们没有走到最后,赵南茜跟厉少爵是家族联姻,后面整容后,跟厉少爵离婚了,这才嫁给秦天明。
我跟赵南茜是孪生姐妹。
阮晴天的话听着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抱着抱枕,咬着手指说:“那你的意思是,原本我喜欢秦天明,后来又喜欢上厉少爵,赵南茜先是厉少爵妻子,后又嫁给秦天明?现在厉少爵又有新欢了,我就被抛弃了?”
阮晴天尴尬笑笑:【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就难怪了,我跟赵南茜有这番恩怨,她跟我还能姐妹情深就怪了。
阮晴天走到冰箱,问我:【晚上家里下面吃吧,怎么样?】
“都行。”
我窝在沙发里,有些提不上劲。
十年啊,真的发生了太多了。
我盯着手机里厉少爵的照片,不禁在想,我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花心的男人。
这面相,一看就是桃花不断,女人如过江之鲫。
看来莫南城瞒着我这些,就是怕我伤心吧,毕竟我是被别人抛弃的。
像厉少爵这样的家世,再想到自身毫无优点,被抛弃也是正常。
我并没有太难过,窝在沙发里,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沉入了水里,冰冷刺骨,水波荡漾,那岸上站着一个人,水光晃动,那个人的脸变得模糊,身形却像极了厉少爵。
寒冷的水灌入肺部,无法呼吸,我拼命的挣扎,试图往上游,当刚露出水面,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岸上的人伸出一只纤细的像女人的手按住我的脸,将我按回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