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不仅简霜心里暗暗高兴。
一旁的陈玉茹,也是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似乎落了地般,带着几分安心瞥了眼简汐,长长叹出口气。
“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先上去了。”陈玉茹开口道。
不料她刚刚迈了半步,景言衡的声音就赫然响起,“对了,你在这里也待了有些日子了,大宅就没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话,在场人不禁尽数一愣。
景言衡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不是个傻子的人,却都能听出来,这是逐客令。
“没有。”陈玉茹笑了笑。
“回家看看吧,估计大宅里的人,也想你了。”
语罢,景言衡没有留在原地,而是拎着自己的文件袋,长腿一迈,面无表情上了楼。
陈玉茹站在原地,呆呆看着景言衡离开的方向。
待简霜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陈玉茹这才回过神来,景言衡是在赶她?
可为什么突然要赶走她?
“霜儿啊,你说,言衡这是不是在赶我走......”她不确定道。
“哪有,您别多想。”简霜笑着拍了拍陈玉茹的胳膊,“言衡应该就是觉得,不能一直霸占您呀。”
“是吗。”陈玉茹半信半疑开口,眼神中带了几分惶恐。
“对呀。”简霜点点头。
将眼前人安慰了个差不多,简霜便提议道,“伯母,今天言衡似乎情绪有些不对,我上去看看他。”
听到这话,陈玉茹忙不迭就点了点头。
她将简霜推了推,语气中满是催促,“去吧,好孩子。”
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能够撮合简霜和景言衡。
所以,她一定不能成为这两人的绊脚石。
得到应允,简霜马上便笑着准备上楼。
刚刚转过身的第一秒,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简霜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就全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白眼和厌恶。
她真是高估陈玉茹了!
叫她来,就是为了让她铲除简汐,谁知她竟然这么没用。
轻轻敲响了眼前的门,得到应允后,简霜这才端着茶水,小心翼翼进了书房。
她将茶水轻手轻脚放在桌上,便温温柔柔地坐在了一旁。
房间内没人说话,空气中是久久的僵持。
简霜见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便开口打破了此时的沉默,“言衡。”
听到身旁人的声音,景言衡机械的工作动作,这才有了一丝停顿,“怎么?”
“伯母被你吓着了。”
“嗯。”
听着眼前人的冷漠回答,简霜忙凑了上去,“你真的要让伯母回家呀?”
虽说陈玉茹没什么大用,不过放在身边,也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嗯。”
听着眼前人的冷漠回答,简霜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试探道,“伯母毕竟是长辈,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听到这话,景言衡终于抬了眼皮。
他淡淡扫了简霜一眼,挑眉道,“来讲情的?”
“不是不是。”
闻言,简霜忙摆摆手,她知道,景言衡最讨厌别人左右他。
“我就是看伯母那个样子,有点......心疼她。”
“没办法。”景言衡冷声道。
“她今天的做法,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孩子,团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都是颤抖的。”
景言衡一本正经说着,可他自己根本就说不清,他赶陈玉茹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原来这样。”简霜恍然大悟点点头,语气中尽是崇拜,“你考虑的好周全。”
“还有事吗?”这些日子陈玉茹一直缠着景言衡,导致他耽误了不少工作。
“没事了。”简霜极有眼力见,乖巧摇了摇头,“你先忙,别太晚睡,茶水别忘了喝。”
“我就先出去了。”
面对景言衡无声的沉默,简霜仍是扬着嘴角笑了笑。
轻轻关上门,简霜的脸色马上变得阴险起来。
该死,她竟然忘记了还有小团子这一茬。
不过......简霜抬眸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门,眸中情绪千丝万缕。
她怎么觉得,景言衡对简汐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
是夜。
简汐独自趴在床上,因为伤势的原因,她只能趴着,跟着不能翻身。
所幸在这个家她还有小团子,也只有小团子,愿意替她一点一点的上药。
背部留存的药粉,带着小团子的身影,有一下没一下安抚着简汐烦躁的心。
她正在调整明天的工作安排。
今天陈玉茹这几棒子,估计将她未来的安排,全都给打没了。
良久,简汐终于将近日的工作安排,全部调整。
她打算入睡,刚刚下意识翻身,那仅有的一点点困倦,便被背后传来的痛感赶走。
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尤其是背后的巨大痛感,简汐不由自嘲勾了勾唇。
这样人畜不如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许久,就在简汐终于有了几分困意,打算入睡时。
身后的门却被人突然推开了。
开门声传入耳中,简汐马上便提起几分警惕。
她挪用着身体的力气,艰难的试图爬起。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身子都好像一条绳子般,根本就立不起来。
该死。
就在简汐谩骂之时,一个带着烟草味道的身影,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紧接着,简汐便看到一直骨感的手,将一个白色的小小瓷瓶,利落放到了桌上。
“记得用。”
他的声音,就是化成灰,简汐也能听出来。
“我不要你的怜悯,拿走。”
听着眼前人的倔强语气,景言衡不由就眯了眯眼。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绝的霸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来过。你如果不要,可以扔掉。”
“为什么帮我。”简汐开口质问,字里行间尽是不解。
“团子平时喜欢粘着你,我只不过,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留下阴影。”
语罢,景言衡带着狠厉地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敢给团子留下什么阴影,我一定会做的更狠。”
“慢走不送。”
和他交谈,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
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特别的气质,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压迫。更何况,他语气又宛若千里冰封。
带着几分冷漠,用余光瞥了眼简汐。景言衡一言不发就离开了房间。
简汐抬眸看着桌上的小小瓷瓶,眸中的神色捉摸不透。半晌,她才颤颤巍巍地将其艰难拿过。
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瓶子,简汐微微抿了抿嘴唇,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景言衡不会是在瓶子里动了手脚?
想到这儿,简汐便小心翼翼打开了瓷瓶。
盖子被拔掉的第一秒,一股药香味便在瓷瓶中争前恐后的跑了出来。
简汐微微挑眉,眸中带了几分惊讶,暗暗感慨着景言衡的良心发现。
景言衡站在门外,听着房间内淅淅索索的声音,眸色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听着房内人打开瓷瓶,听着她艰难上药,最后听见她趴下的笨拙声音,直至房间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景言衡这才机械地抬起腿,上了楼。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站在那个女人门前,听着她的一举一动。
烦躁的心情越来越浓,景言衡最后选择了用睡眠来抚平情绪。
这一夜,众人各怀异梦,这一夜,很长很长。
次日,陈玉茹刚刚睡醒,便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她慌慌张张下楼,轻而易举就看到了,堆在门口的行李。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陈玉茹眉头紧锁,眉宇间满是惊愕。
闻言,一个女佣咽了咽口水,拘谨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开口道,“夫人,这是少爷今早临走前吩咐的。”
“少爷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