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这个看了那个。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厨神赛的头一天就出事了,这不是在京城吗?
京城的治安不是一向很好吗?
以皇家之名举办的比试怎会出这样的事,还让他做选择?早知如此,他就不答应母后求父皇给他这个评审机会了。
他,他能做决定吗?
太子端木岚的性子跟皇后差不多,经常性地左右摇摆,也就是立场不坚定。
大家的目光都聚到太子身上,窦蔻觉得他们这位太子实在是太没用了。
现场诸人中你虽然最小,可你的身份最高啊,没有你不能决定的事情,为何不大大方方地表明你的态度呢?
虽然你的态度对端木杨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然而你是太子,总得刷点存在感吧。
端木杨也看不惯太子这个态度,再次冷哼道:“既然太子默许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唉,二皇叔?”太子哑口无言,他,他没定下呀。
端木杨接着说:“太子殿下、陈大人、诸位大人,请移步帐篷吧。天色不早了!”
窦蔻抬头望天,确实,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就落山了呢。
陈胜也没把太子放在眼里,哼道:“那就请吧!”
话音刚落,太监小卓子就已经派人将那闲置的帐篷收拾好了。
陈显刚醒,也被他的亲信扶着往帐篷走去。那面无血色,极其虚弱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揪心。
无论官职大小,路过太子端木岚之时都没有停顿。不是他们不知道太子在这里是身份最高的,而他们还没养成看太子脸色的意识。
这也足以说明太子和皇后,无论在宫内还是宫外的尴尬地位了,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呀。
唯有窦蔻落后众人一步,来到太子跟前,小声道:“太子殿下,请吧。”
端木岚看了窦蔻一眼,咧嘴一笑,“肃亲王妃请!”
然而窦蔻还是落后端木岚半步,礼数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希望他们的太子殿下多长个好心眼,将来能担得起大夏朝的江山。
不然,将来又会是一场夺嫡大战,腥风血雨是少不了的。
端木岚对窦蔻并不了解,但这会儿他却觉得肃亲王妃跟别人说得不一样。好奇心起,想看看她是怎么问案的。
听说肃亲王妃断案很厉害呀!
此时的端木岚已经从刚才众人无视的怒意中走出来了,先看看再说吧。
进入帐篷,太子依然坐最好的位子,这一点众人都明白,人家毕竟是太子。
连端木杨也没有给他难堪,实际上他也不是有意刁难太子,只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帐篷内很简单,除了摆好了诸位大人物们坐的椅子,便没有多少空间了。
有的只是存放蔬菜而形成的青涩的菜叶子味道,这味儿并不好闻,然而却没人说什么。
窦蔻算是最后一个进来,她一进来所有人就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毕竟是这提议是她先提出来的。
陈胜大马金刀在坐在窦蔻斜对面,哼道:“开始吧,时辰不早了。老夫忙着呢!”
窦蔻看了下端木杨,后者点头,她也就笑道:“陈大人说得对,早点开始才能早点结束,同知大人还带伤坚持旁听呢。事不宜迟,将这十五名厨子按着顺序一一带上来吧。”
第一个厨子被推了进来,一进来就吓得跪倒在地大哭不止,带着浓重的地方官话,说道:“大人呀,冤枉,冤枉呀。小的就是一个厨子,哪里敢在诸位大人面前下毒呀,小的冤枉!”
窦蔻道:“抬起头来。报上姓名,来自哪里,做的什么菜?”
“小的张全,来自扬州,做的是咱扬州的炒饭。”张全小心翼翼地说。
窦蔻接着问:“可有一同来京的伙伴?”
张全道:“有有,我们过了年就往这边赶啊,我们几个是一起学厨的伙计。”
随后这个张全便说了同乡的名字,也都是来参赛的厨子,有一个还是在今天比试的。
等他们相互认了人,又说了各自的作息时间以及住在哪里,有没有证人证明他们所说的是真话后,窦蔻便让他们走了。
陈胜不高兴了,他早就听过窦蔻的各种传说,没想到亲眼所见竟是如此审案,当下就起身冷哼:“这也叫审案?就这么把人放了?”
窦蔻摊手道:“指挥使大人,时间紧迫,难道不放了他们还想留他们在此吃晚饭?”
“你!”陈胜甩袖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将审案当成儿戏。如此,本指挥使就不得不向陛下谏言了。”
窦蔻笑了,“指挥使大人尽管谏言,本官求之不得。不知指挥使大人可听说过一句话?”
“哼!”陈胜不知道窦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窦蔻说道:“这句话就是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我们查案需要的也是这幕后功夫。这几人说他们是同乡,既是同乡,就能知道彼此许多事,他们方才各自所言都对得上号,说明没有撒谎。
同时也说了进京后遇到的人以及住在何处,我等可以派人去查他们所说的证人是否真的如此。若是有一点不同,则可证明他们撒谎。就是这样!”
“哼!”陈胜也知道案子这样查也是有的,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女人就是麻烦,进了诏狱,一顿鞭子就都招了。”
窦蔻撇撇嘴,不再多言。
端木杨接话道:“诏狱是用来对付十恶不赦之辈的,不是用在这些厨子身上。太子殿下,您以为如何?”
端木岚没想到说着说着又扯到他身上了,但这次他说话了,“二皇叔说得是。这才刚开始审呢,指挥使大人不必着急,我们接着往下听听再说。”
陈胜再自大也得把太子的话听在耳中,点了个头道:“就依太子之言。”
窦蔻摊摊手道:“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白大,把下一个厨子带上来。”
此案窦蔻就是这么审的,问厨子身边有没有熟悉的人,有则带上来问话,两相一致就过了。
本以为这样最简单的寻问,没人会回答不上来,然而在问到第十四个人的时候,这人竟然哆嗦着没回答上来。
窦蔻再问才知,此人并非原本参赛的厨子,乃是用了非常手段取得的参赛资格。
至于是何手段,还得细细地往下查。但,这些可以交给新晋的探花郎,反正周怀已经到大理寺走马上任了,而且小舅舅可以先跟着他四处看看。
这厨子虽没有承认下毒,然而窦蔻还是将人给送到大理寺,此案就此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