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向来聪慧,只看隆玉长公主的反应,就知道隆玉长公主在担心什么,当即立刻信誓旦旦的对隆玉长公主郑重道:“若姑母肯将表妹许配与我,我定会视她为珍宝。此生此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有违背,必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裕王妃一听顾钰许下这种誓言脸色一变,想去捂顾钰的嘴可却已经晚了。
隆玉长公主却被顾钰这一番话惊住了,许久后才双目含着泪光微笑的看着顾钰。
顾钰笑了,他知道,隆玉长公主这是答应了。
离开裕王妃处,顾钰没去找顾曦,而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抱住了自己的枕头,坐在那里傻笑着。
没有人会理解他的心情的,没有人。
上辈子顾钰初见顾曦,那时的顾曦正值花样年华,那么美好,可他却是断了双腿的落魄世子。徒有个世子的名分,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还记得顾曦第一次叫他表哥,声音怯怯的,柔柔的,那么动听。
他还记得顾曦第一次见他的目光,清澈明亮,没有其他人见他时的轻蔑。
他也记得,当李炎出现在顾曦身边,顾曦看向李炎的那种依恋目光,那时候的他恨极了,恨那李炎无德无能仅凭花言巧语就让顾曦死心塌地,恨自己无能,就连告白都自卑的不敢说出口。
后来,顾钰觉得只要顾曦过得好,他看着便心满意足了。所以他处处扶持李炎,甚至特意让交好的朋友去看管李炎,尽量的不让李炎走上歧途。
原本顾钰以为他就会这样默默的看着顾曦,可却不曾想,萧辰凭空出现了。那时候的萧辰和顾钰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高傲如阳不可一世,一个低落尘埃默不可闻。
萧辰看上了顾曦,这是大半个临安城都知晓的,可独独李炎不知,还整日里想着要去攀附萧辰。顾钰冷眼看着,却也希望顾曦能舍了李炎。因为在顾钰眼中,萧辰纵然有千万不好,可对顾曦的心却是真的。
那时候顾曦对他示好,他想接近顾曦,可是却很是自卑,觉得自己和顾曦就是云泥之别,他不敢接受顾曦的善意,所以,他只能摆出一副臭脸,让顾曦渐渐的远离了他。
直到后来城破了,顾钰听说萧辰将顾曦掳进了宫中,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祝福着顾曦。可他听到的却不是顾曦幸福的消息,而是顾曦去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觉得生无可恋,投湖自尽。却不想再次醒来,顾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年前。突来的事情让顾钰又惊又喜,他暗中积蓄了几年力量,虽不敌萧辰,却也足以保他在乱世中平安。
原本顾钰想着再过几年,等他的力量足够了就去找顾曦,却没想到和前世不同,顾曦提前回到了临安,萧辰竟然也提前两年来了。
发现事情超出掌控的顾钰,本来想再静静蛰伏几年,却不想萧辰对顾曦也算是紧追不舍。因此,顾钰只能提前行动,去接触顾曦。
终于,他得了隆玉长公主的看重,肯将顾曦嫁给他。顾钰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萧辰而却步?
“表哥可知道金湖?那是汴阳的一个湖泊,周围景色漂亮的很呢!”顾曦笑颜如花。
“不知道。”顾钰立刻让奴仆推着自己转身,不敢去接触顾曦的目光。
“表哥你可爱吃糯米丸子?方才舅母给我拿了些,你留下些?”顾曦微微皱眉,却还是笑着说道。
“不吃。”顾钰依旧背对着顾曦,声音阴沉的吓人。
顾曦嘟起了唇,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还低喃着:“怪人。”
脑海中画面一闪,顾钰似乎看见了顾曦一袭嫁衣,坐在床上笑着看他。
第二日,顾钰就催着裕王妃去找官媒上门提亲,可裕王妃却说请人算了,今天日子不好。其实哪里是日子不好,昨夜裕王妃连夜将事情对裕王说了,包括萧辰的事情也都说了。裕王当时脸色就变了,只说不允。
顾钰一见裕王妃如此反应,心知肯定是裕王那边出了岔子,立刻去了书房寻裕王。
也不知父子二人在书房里面说了什么,看门的小厮只知道顾钰离开后,裕王大怒,将书房砸的稀巴烂。却还是命人通知裕王妃上门提亲。
裕王妃应了,却还是有些担忧,最后挨不住顾钰的催促,才去寻了官媒。
官媒上门,这是第三日。
当时顾曦正歪在榻上看夏莺新绣的一条帕子,刚想夸夸夏莺,就见顾妍脸色不佳匆匆走进屋内。
“怎么了?”顾曦立刻下了地,顾妍能变了脸色,那就说明事情对于她来说很大。
顾妍坐在榻上,张嘴嚅嗫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伯安侯府……伯安侯府来提亲了。”
“伯安侯府?”顾曦惊的张大了嘴,郑岩已经去世两年,伯安侯府这时候让人上门提亲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顾曦压下了心中的惊涛,看着顾妍问道:“不会是想让你去做节妇吧?”
按照俗成的规矩,如果双方定亲,男方突然去世。男方如果想让女方过门,女方是必须同意的。而这种嫁过去就开始守活寡的女子,都被称为节妇。
还没等顾妍回话,顾曦就反应了过来:“哦,你说的是上门提亲,不是来要人。”
顾妍看顾曦在那儿胡乱猜测着,立刻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是为伯安侯世子郑易。”
“郑易?”顾曦糊涂了,郑易不是郑岩的弟弟吗?哥哥死了,弟弟去娶未过门的嫂子?这根本不合情理,也不知道伯安侯夫人是怎么想的。
“就是他。”顾妍满面愁容,拉着顾曦坐在榻上叹气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顾曦面色古怪,郑易她是见过的,那时候郑易跟着郑岩来汴阳。她就觉得这个郑易很是奇怪,无论郑岩和顾妍去做什么他都想要跟着,有几次还是顾曦拉住了他,才让顾妍和郑岩能单独相处。
可伯安侯夫人是脑子哪根弦搭错了,才会做出这种有违伦理的事情?
顾妍将头埋在顾曦的肩上,闷声将事情都说出来了。
原来自从那日顾妍在皇宫中被郑嫔召去后,郑易就总是神出鬼没一般,无论顾妍去哪儿都会碰见郑易。刚开始几次顾妍还觉得是偶然,后来次数多了,顾妍才觉得不对劲,就想办法躲避郑易。可郑易阴魂不散,顾妍也就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后来逐渐的干脆就不出门了。
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