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悄悄走出芙蕖阁,一路上躲避着巡逻的侍卫,二门处并没落锁,红绡来到李炎院门前,咬了咬唇,一狠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二日
夏莺给顾曦戴上了一只耳环:“郡主,红绡告假,说是身子不舒服。”
顾曦指尖挑起一点唇脂轻轻涂在唇上:“让她歇着吧,看着点,别让她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往嘴里送。。”
“已经让绿莹看着了。”夏莺说着,又在妆奁中翻找了一会儿,嘀咕道:“这耳环怎么少了一只?”
说着,叫来秋雀问道:“这副耳环郡主去杨府赴宴那日还带过,怎么就剩一只了?”妆奁想来都是秋雀管着的。
秋雀看了一眼顾曦的耳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脑袋:“你们看我这记性!那日郡主回来便睡下了,当时郡主耳边就只剩下了一只耳环,我本想第二日就禀明君主的,却不想竟然忘了。”
正巧春婵此时进来,听了秋雀的话双目圆睁,掐起了秋雀的耳朵斥道:“你这妮子好大的心,竟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我看你这脑子也不用要了,赶紧的喂狗吃去得了!”
顾曦耳环丢了一只,往大了说,是怕有人捡到借题发挥毁她名节,往小了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以顾曦把耳朵上的耳环摘下来道:“放出声去,就说本郡主丢了一只耳环,拾到者重重有赏。哦,对了,杨府那边也去知会一声。”
“是。”春婵松开了秋雀的耳朵,快速的跑了出去。
秋雀揉着发烫的耳朵,笑嘻嘻的又去给顾曦挑选耳饰了。
冬雁打帘进来,额上带着细汗,气喘吁吁道:“郡主,信笺已经送往汴西了,估计两日就能到。”
“如此甚好。”顾曦满意的点点头,所有事情都准备就绪了,李炎,你准备好了吗?
镜中的顾曦嘴角微翘,目光似淬毒了一般阴沉。
隆玉长公主今日心情大好,一大早的就邀来新阳长公主闲聊。
隆玉长公主一身红色宫装,发戴金枝步摇,此时正乐的前仰后合,却依旧仪态端正。
新阳长公主则是一身当家主母的正常妆容,见隆玉长公主乐不可支,又接着道:“这一晃都多少年了,当年皇兄也没少做类似的事情逗你开心。”
隆玉长公主突然止住了笑容,一脸的落寞:“皇兄未承大统之时,的确是这般,只是自承大统,膝下子嗣单薄,他也就醉心后宫,哪里还有时间管我这个妹妹。”
新阳长公主心里不屑,觉得隆玉长公主这分明就是故意眼气她的。每逢年节,皇兄不都一车接一车的往她这运好东西吗?反倒是她那里,就算是送过来了东西,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物件,哪能同隆玉长公主相比?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新阳长公主还是劝慰道:“妹妹可不能这么想,前些年每年皇兄不都发好几道诏令宣你回去吗?是你不想回去,这倒怪不得皇兄。”
听新阳长公主这么说,隆玉长公主脸上露出几许苦涩:“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那点破事儿你还不知道?我哪里是不想回去,我分明就是不敢回去。”说到这,隆玉长公主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情绪她可以允许自己不经意见的流露出来,可有些情绪,却不是眼前这人可以得知的。
新阳长公主讳莫如深,不再言语。
隆玉长公主转瞬便管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转了话头:“炎哥儿也十七了吧,可否给他相看了人家?”
“还没呢。”新阳长公主立刻正色道:“这孩子一直醉心学问,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是以每次我提起要给他说亲,他都说要先立业呢。”
想着今早传回的消息,隆玉长公主微笑道:“炎哥儿倒是个好样的,只你这个做母亲的,总该为孩子的事情上心才是。”
新阳长公主眸子转了几转,才缓缓笑道:“这事儿倒也不急,我看曦姐儿便是个好的。”语气中带着几许试探。
却不料隆玉长公主脸色一沉,对新阳长公主的语气不复方才的热络:“姐姐想多了。”这话可以说是非常不给新阳长公主留面子了。
新阳长公主讪讪道:“妹妹莫气,姐姐这就是随口一提,曦姐儿那般仙女一般的孩子,怎么也便宜不着我家那小子不是?”
话虽这么说,可是新阳长公主心里却暗道女大不由娘,等两人生了情愫,事情可就不是你这个当娘的说了算的了。
隆玉长公主却起身道:“我累了,姐姐请便。”说完,就带着沈嬷嬷并丫鬟四人离去了。只留下新阳长公主一脸阴霾的坐在那里。
隆玉长公主心里很是不舒服,那新阳长公主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竟然敢惦记她的曦儿?若不是知道顾曦正在筹划着什么,她早就把母子几人撵走了,也省的碍眼。
气恼间,隆玉长公主便带人来到了花园处,此时百花皆绽,争奇斗艳好不热闹。隆玉长公主自小就有个习惯,不开心的时候习惯了揪花泄气,未出阁时,隆玉长公主曾经将命人整个御花园的花都给救了下来。
狠狠揪下枝头一朵刚刚绽放的海棠,隆玉长公主随手扔到了地上,伸手又想去揪另一朵,却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谁揪郡主的花了?”
隆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微微皱眉道:“不是叫曦儿给他弄走了吗?”
一旁的沈嬷嬷回道:“郡主怕他惹事,便让他在花园里做个洒扫的。”
只见唐大志一身下人的打扮,左手提着一个满满的水桶,右手拿着一把剪刀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喊道:“谁碰了郡主的花?这咋一地都是。”
隆玉长公主一双桃花眼轻扫过去,唐大志立刻愣住了,喃喃道:“郡……郡主娘?啊,不对,是公主。”
“啊,不对,奴才给长公主请安。”说着,唐大志把水桶剪刀一扔,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随手扔的水桶顿时撒了一地,流向了隆玉长公主的裙摆,那铁桶也咕噜噜的滚到了隆玉长公主裙边,溅了她一裙摆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