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率兵攻打百煞盟的是高世轩,仅次于慕潋的黎国大将。征战沙场二十年,戎马兵接,刀下求生。
此时濒临正午,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停在了一处河边。
这条河途径黎国,下游是百煞盟,终止于东边的大海。可以说是黎国跟百煞盟的生存水源,水波碧袅,清波泛泛,粼粼光漾,鱼虾富饶。
高世轩俯身,看着河面,微微眯起了眼睛,问身边的副将:“此次我们带的药足够了吗?”
副将骑马走上前,拱了手道:“回将军,药量不是特别足够,虽不致死,但是迷昏人还是能够得。”
“能保证三个时辰之内消散吗?”
副将想了想:“此药极易溶于水,只要水足够,那三个时辰绝对可以消散得无影无踪。”
高世轩勒住了马绳,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很好,午时放药!三个时辰后,攻打百煞盟!”
“是!”副将领命,下去安排。
高世轩唇角弧度未变,很快,百煞盟就要成为黎国的囊中之物了!
百煞盟。
诸奕欢百无聊赖的趴在正殿的书房内的案桌上,翻阅着记载门中事务的折子,无聊的直打哈欠。
茶香袅袅,熏得室内暖烘的越发使人昏昏欲睡。
大长老走进来,想看一下诸奕欢学习的进度,一进来就看见诸奕欢眼睛睁睁合合,即将睡过去。气的拿起戒尺,快步走上千,一下敲在她的脑门上。
诸奕欢惊呼一声,猛地惊醒,吃痛的往后一靠,拧起眉毛,正想叱问。一抬头发现是吹胡子瞪眼的大长老,立马掐了怒火,讪讪的站起来,摸摸脑门:“大长老。”
大长老啪的将戒尺拍在桌子上:“让你来这里是学习门中事务的,不是来让你偷懒睡觉的!”
诸奕欢低下头,呐呐:“这不是酒足饭饱困了么……”说着就接了个哈欠,还打出了泪水。
“你真是……”大长老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病又犯了!
“好了好了。”诸奕欢绕过桌子,抱住大长老的手,撒娇,“大长老您看,我都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兢兢业业,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儿么?”眨巴这双眼,看着大长老,水波盈盈。
大长老憋了几秒,终于还是泄了气,叹了口气,拍了拍诸奕欢的手,正想说什么。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紧接着书房的门剧烈的被人叩击。
大长老抬头:“谁?”
外头的小厮砰地一声将门撞开,忙不迭的跑到大长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脸色惨白:“门主,大长老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诸奕欢松开了手,皱眉询问。
小厮将头磕在地板上,身体颤抖:“不知为何,盟中的族人接二连三的病倒,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大夫已经看过,但是皆不知道原因!”
“什么!”大长老猛然睁大眼睛,“已有多少人病倒?”
小厮结结巴巴道:“大概……大概有几百人了吧……“
大长老心下一惊,怒吼:“怎么不早汇报!底下的人怎么回事!”
小厮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大家都觉得是感冒之类的症状,一开始都是发烧!结果不成想,才一会儿时间就不省人事!”
“简直愚昧!”大长老气的一甩袖子,“一两个人就罢了,一两百人都这样难道就丝毫没有怀疑吗!”
小厮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诸奕欢握住大长老的手,认真说:“先下应该寻找解救的办法,而不是在这里生气,大长老。”
大长老压下心中的怒火:“那些人隔离了吗?”
“大夫唯恐是疫病,已经被隔离在盟边的帐篷里头,集中处理。”
大长老点点头:“带路。”
诸奕欢跟大长老来到帐篷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要不是丈夫,就是眼睛红红的亲人。见到二人,纷纷行李。
诸奕欢随手抓了一个大夫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夫立马吓得跪下,浑身颤抖:“在下……在下医术浅薄,实在不知道这些人生了什么病啊!”
“听说是发烧,然后再是浑身抽搐,现在是昏迷?”诸奕欢皱眉。
“确实,而且脉象极其混乱,实中有虚,虚中跳脉,着实蹊跷!”大夫面色灰白,“怕是……”话音未落,旁边的帐篷里头突然爆发出妇女的哭嚎:“虎子!虎子你怎么了虎子!别吓娘啊!”
诸奕欢心头一惊,直接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帐子。里头昏暗,密不透风,人数众多,故而气味有些躁臭,还夹带着呕吐物的臭味。
诸奕欢却好似没闻到,几步上前,走到哭嚎的妇女身边。
只见躺在床上的少年,神色虚浮,眉眼中隐隐带青,四周全是呕吐物,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妇女双目通红,趴在少年身上,哭声惨烈。
诸奕欢俯身,抚着妇女的背,轻声说:“阿婶先莫着急,同我说说怎么回事?”
妇女回过头发现是门主,哭的更甚:“早上还好好的,还跟我说去河中钓鱼中午回来让我做鱼汤给他吃!结果我们家虎子却是被人抬回来的!起先我以为是小孩子贪玩,受了凉,所以发烧。只是用了寻常的伤寒草药,结果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到现在只怕是……只怕是……”
妇女没再说下去,只是再次扑倒在少年身上,哀嚎。
大夫匆匆上前。检查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多时,这名少年就断了气。
诸奕欢脸色沉重,眉目紧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中一想管理甚严,从古至今从来未发生过疫病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很显然就是疫病!
大长老后退几步,捂住口鼻,神情厌恶:“这怕是不知道哪里感染了疫病吧!”
诸奕欢看了大长老一眼,眼底不屑一闪而过,转头问大夫:“是何人先发病的?”
大夫答:“这是陈家的虎子!”
“所以就是你家儿子传染了这里所有的人!”大长老嫌恶的指着妇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