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是不能表现出来的高兴的样子,因为当家主母赵夫人,贤惠之名远扬,怎么能因为这个贱人而破坏了自己的美名呢?这贱人的身份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居然还妄想生下老爷的孩子!可惜的是她手头的药不多,不然一个少了条胳膊,一个少了条腿,岂不是美滋滋?想到这儿,她跑者的腿慢慢的停了下来,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钱不够了,她一定多买点!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自己所料,刘巧儿跟她那残疾孩子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再加上自己给林萍灌得迷魂汤,稍微的撩拨她几句,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看林萍那个蠢女人怎么弄死刘巧儿了。就是有点不得劲儿,因为刘巧儿那个女人实在太懦弱了。明明林萍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都不敢反抗,时间长了,还真没意思。
于是她就开始另想办法。她故意装作慈母的样子,给赵婉儿送了一个碎布头拼起来的布娃娃。说是她一针一线封起来的,实际上只不过是小丫鬟无聊做的。
她还偷偷动了手脚,只要稍微动一动那布偶的左胳膊就会吧嗒一下掉下来。她又找了个机会,故意让自己送赵婉儿布娃娃的时候,被赵玉儿看到了。赵玉儿这个性格从小就被林萍宠坏了,而且母女俩的性格相似到就连厌恶刘巧儿母女都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没辜负赵夫人对她的照顾,当机立断的凶神恶煞的跑上来,就想抢赵婉儿手上的布娃娃。赵婉儿那个性子,什么时候都好说话,只有东西到自己手上还想抢回去的绝对不是轻易能够交出去的。
于是赵玉儿轻轻一扯,这布娃娃的胳膊就掉在了地上。看到不远处的刘巧儿煞白的脸色还有急忙跑过来的慌乱,她站在一旁只觉得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爽快。当夜她又给赵玉儿送了个布娃娃过去,跟赵婉儿的一模一样。既能让林萍母女念记着自己的好,又能……她阴冷一笑。
第二日,赵婉儿看到赵玉儿手中那个完好的布娃娃的时候,再看向手里那残缺不全的碎布头娃娃,还掉了一只胳膊,那脸上的表情,赵夫人只觉得实在是漂亮得很!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刘巧儿就疯了,赵婉儿也不见了。再后来就是那一天,那噩梦一般的晚上。
想到这儿,赵夫人狠狠地一哆嗦,脑袋剧烈一疼,意识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部。
君慕白三人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晨光如同一只只穿云箭,怵然把天空射穿了一个窟窿,光线就从这里头散射开来,渐渐地弥漫过天际。
皇帝早就回宫补觉去了,尚书大人跟赵谦在皇帝走后,面色不好的也离开了。只是赵谦走之前看了君慕白一眼,眼中颇为怨恨。君慕白不在意的笑笑,比心机她还没输过!有本事就来啊!
三王爷打着哈欠也正准备离开,南无月一把勾住三王爷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皇叔,要不您收留我一晚?皇宫路远,我实在好累啊。”
三王爷心一软便答应了,南无月笑的牙不见眼,心里却暗想:不行!绝对得找个机会吧顾玖给我弄出来!整天待在不相干的男人的宅府里像什么样子!事实上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顾承之的存在。
等三王爷他们走了之后,凤卿兰伸了个懒腰,问赵婉儿:“你接下来到哪里去?”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去我娘那里一趟,她肯定不知道我其实没死。”
“你为什么这几年一直不肯去找你娘?”君慕白问道。
赵婉儿咬了咬嘴唇,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浮现出一抹恐惧。那是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恐惧:“那是因为,其实,我最怕的什么都不是,我最怕的是明明看上去这么和善的一个人,从小就觉得特别好的一个人,结果是最可怕的!”
君慕白沉默了。她知道,她前世就遇到过。明明是从小就认为最温柔的对自己最好的,结果往往是给自己最深一刀子的。前世自己能够走上佣兵的道路,也是多亏了她的养母。她是一个孤儿,从有意识开始就是在孤儿院,。沉默寡言的她,从来没有什么敢跟她搭话。身边的小朋友一个被一个领养走,她除了每次有些艳羡的看着,其余时间一律沉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没人告诉她,没人教会她。但是她知道,在这个地方,懦弱就意味着死亡。所以她宁愿这样,也不愿意死在这个地方。
终于有一天,一对夫妇来领养她了。天知道她有多兴奋,但是从小的刻意的收敛,只是让她克制的亲了亲女人的脸颊。
从那天起,她仿佛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结果后来才这成了刺在她后腰狠狠地一刀子,从后心到前胸,透心凉。
这世界上没有谁会对谁没由来的好,什么东西都只有自己靠得住。本来就封闭自己内心的君慕白从此更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虽然外表性格慵懒的如同黑夜的豹子,但是内心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触动。
“实际上最仁慈的是你,最残忍的也是你。”前世她最好的朋友曾经这么说过她,她当然清楚,却只是笑一笑,并未反驳。
天使跟恶魔本来就在一线之间。
凤卿兰看君慕白的神色不明,就像是阴影之中有什么东西隐隐欲动,他一把揽住君慕白的肩膀,将她抱到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抚:“都过去了,慕白,都过去了。”
怀里女子轻颤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奇迹般的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渐渐地放松身体,任由自己埋在柔软的布料之中。
凤卿兰闭着眼睛,将头搁在君慕白的头顶,更加用力的抱住怀里的女子。女子身体柔软,馥郁清香。发丝柔顺,蹭的脸颊微微的发痒。但是心底莫名有种触动,让他不想放开手。他低下头,终于眼底暗芒消失,手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