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君慕白扔下一个银骡子,摘下面具,交给秀儿。
二人走了一阵,皆有些口干舌燥。刚才吃的茶仿若没喝一般。
“小姐,你热吗?”秀儿拿出帕子,擦擦君慕白头上的薄汗。这下午委实热了些,她有些自责的拉小殿下出来,累了身子。
君慕白接过手帕:“秀儿,你去给我端碗酸梅汤吧。我在旁边等你,这天气真的热死了。”
秀儿领命,忙去寻酸梅汤了。
君慕白站在街道旁的阴凉处,坐了下来,抬头看看天,晴朗,万里无云,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这时有卖糖葫芦的小贩再次经过,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买了一串。伸出舌尖舔了舔,甜腻的冰糖味散布在口腔中,还有一股子酸酸的回味,甚是好吃。
她叼了一个山楂在嘴中,耳尖一动,听的背后有脚步声,心念到小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边嚼边回头喊:“秀儿……”
砰的撞上身后的人,手中的糖葫芦尽是黏在了那个人的衣襟上。红艳艳的糖水因着酷热的天气化了开来,留下大片大片殷红的糖渍。
“啊,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君慕白惊呼一声,垮了脸色,十分不好意思的给那人擦拭,连连道歉。
“怎么看路的!”
只一瞬,君慕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这个声音……她惊慌失措!不就是浑厚嗓音男吗!居然这都可以遇上!她完全不能抬头啊!
南鹏厌恶的坤坤衣服,这衣服还是今天刚穿上的,怎么出门就遇见了这么倒霉的事情呢!“以后走路看着点!”南鹏急匆匆的甩下一句话,朝着前面快速的走去。
君慕白好奇地抬起头,走得这么匆忙,居然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她看着南鹏离去的背影,刚想追上去,袖子就被一股力量拉住了,回头一看是秀儿。
“小姐这是要追上那个人吗?”秀儿眨巴着豆豆眼问。
君慕白点点头。
秀儿笑着说:“我自然有办法。”说完闭上眼,轻扇鼻翼,不多时,睁开眼道,“小姐请跟我来。”说着便朝一个地方走去。
君慕白跟上:“你知道那人往哪儿走了?”
秀儿笑弯了眼:“我在小姐身上撒了一种特殊的香气,但凡跟小姐接触过的人身上都会沾染这种味道。而这种味道只有我能闻得出来。”
“香气?”君慕白好奇地抬起胳膊闻闻,除了花瓣的香味其他她什么都闻不到,“没有啊,或者你是说这花瓣的香气?”
“只有我才闻得到哦。”秀儿有些得意,“连公子都不行呢!公子把我捡回来也是因为我五感比其他人要强很多。”
“怪不得凤卿兰说带上你会有奇效。”君慕白感慨。
大概绕过了三四个弯口的时候,秀儿在一处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隔街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她们到的时候正看见南鹏走进这家酒楼,似乎还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看有没有跟踪的人,看上去还很是隐蔽。
“秀儿,我把你带到那人的房间外头,你可以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吗?”君慕白问。
秀儿点点头:“他们在最顶上的一间。”
“那可真是太好了。”君慕白挑高了眉眼,趁着看门的小厮不注意,带着秀儿飞到了屋顶。
“国君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房内南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躁,似乎向那人赶紧说完,他可以速速离开。
“国君想让你找到韩子清。”房内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委婉动听。
秀儿转述的时候,君慕白还诧异一下,居然会有女子从元国来找南鹏。还有这韩子清是谁?而且……
君慕白看着秀儿,只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惊恐的事情一样。
“韩子清?不是自从祁澈死了之后他就疯了吗?”南鹏显然更为诧异,“怎么突然要寻找他了呢?”
“当年祁澈死了之后,韩子清无悲无喜的过了几年结果突然失踪,关键祁澈生前将一件东西交给了韩子清。而那件东西指向了玲珑玉的下落。”女子解释。
“玲珑玉?”南鹏大惊,“祁澈怎么会知道玲珑玉的下落!”
“你知道祁澈为什么会被豢养在宫中吗?因为她出身的时候就被认定过是玲珑玉主人的辅助之人。”
看着秀儿的脸色越加苍白,君慕白终是带着秀儿下了屋顶,将她放在了河边的一处亭子里。
秀儿不解:“小姐你不想听了吗?”
君慕白坐下来,整理袖子道:“看你这视死如归的表情,我还怎么听得下去。”
“小姐……”
“清河县?秀儿?”君慕白托着下巴,懒懒的说,“真的吗?”
秀儿低下了头,有些无奈的绕着手指:“是真的,但是也是有故事的。小姐你想听韩子清跟祁澈的故事吗?”
君慕白转过头,没说话。
秀儿就自顾自讲了起来。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故事就这样娓娓道来,“那个时候的元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脍炙人口,坊间流传,传说形容的就是元国的公主。说的那公主容姿卓绝,就像那天上的皎月,清贵非凡。但是百姓却从未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听说是长得太好了,所以常年豢养在宫中,不得外出。百姓砸吧着嘴,颇有些遗憾。”
“然而几年后的春日,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公主,确实一袭棺椁加身,送入皇陵。”
祁澈死的那一年,长安花开百里,锦绣千里。他一袭长衫,站在青石板的路边,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祁澈的棺椁缓缓的经过他的面前。
修长的手指安静地垂在身侧,毫无所动。当时他就悄无声息的站在路边想,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啊,纵使千夫所指也淡泊明志的那种气质,可现如今委实就像一支箭戳穿她的心脏,无动于衷。
“皎皎……”忽然间,他唤了她的小字。她睁大眼抬头看他,他眉宇轻锁,瞬松,“……”
元国三十二年,祁国小公主蓖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