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邪跟南无月复述了一边君慕白和君慕九之间的“小白脸”过节,惹得南无月一阵嘲笑。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是小白脸,你一个女人女伴男装倒是被当做小白脸了。”
君慕白默了默,看了看玉邪手中的褐色泥状药膏,那味道极其刺鼻难闻。似是想到了什么,君慕白问玉邪:“褚奕欢好些了么?”
“睡死了。”
一提到褚奕欢,南无月的脸色就变了变,撇了撇嘴,好似见了鬼一般。
褚奕欢怎么会睡死君慕白一脸狐疑的看着南无月:“她上药了么?”
南无月忽而仰起头对天长笑:“哈哈哈那是当然,就没有本大爷搞不得的事情!”
玉邪和君慕白都是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南无月却是高傲的抬着下巴,昂首阔步的就朝着门外走去。
“你们好好上药,我去找点吃的,客栈打样了说不做了。今日赶了一整日的路,我饿得半死。”
君慕白和玉邪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玉邪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走出去去侧屋看了一眼。
不过片刻之后,玉邪就皱着眉头回到了屋子里。
躺在床上君慕白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褚奕欢怎么了?”
玉邪轻轻咳嗽了一声:“没事儿睡着了。”
然而实际上,隔壁屋子的褚奕欢却是被南无月给打昏了绑在床榻上了。
因为将褚奕欢带回客栈之后,她虽然没有气力,嘴巴却是不饶人,不许南无月给自己上药,也不许他碰自己,还嚷嚷着要用毒虫蛇蚁弄死南无月。
南无月看她伤势眼中,整个衣袖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几番跟她言说还是无用,南无月索性一狠心将她给击昏了。
为了避免褚奕欢醒来后还各种闹腾,南无月在挽起她的袖子给她上好药处理好伤口之后还将她给五花大绑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君慕白能够用威胁来降服褚奕欢,而南无月对付褚奕欢就只能以暴制暴。
玉邪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君慕白,淡淡的烛光投在她的脸上,她额上的汗珠似乎没有方才多了,应该是她自己打通了筋脉调息。
一个普通人若是有这般深厚的内力和易容术,也未免太过奇怪。
“你还不方便行动,我帮你上药吧。”
玉邪拿起了那一碗褐色泥状的药膏走到了萧长歌的面前。
他伸手扶着君慕白坐了起来,又取了枕头垫在她的脑后,让她能够靠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多谢了。”
君慕白看了看那药膏,刺鼻的味道惹得她皱起眉头。
玉邪倒是有些惊讶,普通的女子不都是应该对男女的接触极其敏感么?这上药需要褪去她肩头的衣裳,她居然就这般轻易的应允了?
盯着她满是血污的肩头,玉邪皱眉:“你不怕我轻薄与你?”
君慕白愕然:“你是趁人之危的人?”
身为雇佣兵的那些日子,大伙儿有时候生存条件都极其苛刻,哪里顾得上什么男女之别。现在的君慕白只想快些摆脱这无力的麻痹感。
默了默,玉邪道:“你倒是胆子不小。”
“胆子太小如何闯荡江湖。”
君慕白被他有些许羞赧的目光给逗笑了,这些封建的古代男子,会不会觉得她过于不避嫌了些。
房间里面很安静,君慕白任由玉邪伸手慢慢地把自己的单衣解开,仅仅露出了两侧肩头,高耸纤细的锁骨。
玉邪将视线从她的锁骨上挪开,看了看肩头的伤口,一处剑伤,一处箭伤,被剪刺中的伤口很深,方才他给她处理拔箭的时候都有些于心不忍,若是第一次见到的人还是觉得有些狰狞。
想必痛极了,可是君慕白却是仅仅皱眉,没有哼一声。
“不疼么?”
玉邪轻轻用毛巾清洗她的伤口血污,看着那外翻的皮肉,眉头紧缩。
“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习惯了。”比起做雇佣兵的时候曾经骨折脱臼几次险些死亡,对于君慕白来说,能够活着都是极大的幸运了。
??“你管这叫皮肉伤?”
玉邪轻轻用指腹按压了一下她的伤口,惹得君慕白身子一颤,猛地抽了一口气。
“我说不疼你还真以为我没有感觉的么!”君慕白睁大了眼睛怒道。
而玉邪却是一双眸漆黑,瞬间变得深不可测。盯着君慕白的伤口,他忽然这场景好似似曾相识一般,好似是哪一回的梦境,那个叫傲君的女子给他上药。他强装着说不疼,被傲君给识破。
摇了摇头,玉邪微微勾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不过是一个梦境,难不成还有什么奇怪的之处。再说现在面前的女子叫慕白,而不是傲君。
玉邪的神色变化都被君慕白给悉数看尽眼底,她清楚方才玉邪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悲痛的事情,可是触碰人伤疤不是她爱做的事情,她也就垂眸当做什么未曾看见。
等到伤口被清洗干净之后,玉邪才开始准备上药。
因为还处于麻痹状态,所以君慕白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玉邪抹着药膏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伤口,就感到她身子的紧绷。
“疼就别忍着了。”
玉邪忽而抬头,君慕白脸颊此时离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君慕白一脸从容淡定,睁着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倒是玉邪突然身子后扯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去继续抹药。
“天督城的大夫好坏我也不清楚,不保证不留下伤疤。”
玉邪一边小心翼翼的碰触着她的伤口,一边轻声道。
“我懂一些医术,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君慕白在灵脂夫人那里求学的日子里就学会了不少东西,对于不留下疤痕这点儿小事儿,简直是轻而易举。
“你逃到黎国,住的院落是你的宅邸?”
玉邪忽而想起今日遇见她的时候那个院落,便是发问。
君慕白勾了勾嘴角,满脸都是骄傲:“落难于此,凭借我的聪明才智遇见了贵人。”
“你倒是本事不小。”
玉邪面无表情地看着君慕白肩头上的伤口,平日里习惯了拿剑的手指上有些薄薄的茧,他忽而有些担心自己的手指触碰到她伤口的时候,她会不会有些不适感。
涂抹好药膏之后,玉邪取了旁边的绷带,正准备给君慕白包扎的时候却是发现,若是要包扎肩头的话,需要穿过腋下才行,也就是衣物要继续往下褪。
可是那样未免太过冒犯。
似乎是看出来玉邪的窘迫,君慕白抬了抬下巴:“你放在旁边吧,我待会恢复了内力之后自己可以包扎。”
玉邪看着君慕白漆黑如墨的眼睛,她那一双眼睛似乎有让人莫名放心的作用。
“好。”玉邪淡淡的应答一句之后就将绷带给放在了桌上。
起身给君慕白到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凑近她唇边喂她喝了一口。
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温柔细心的男子,君慕白犹豫了几分之后还是决定说出口。
“我被苍月圣殿的人追杀,你最好还是不要与我有太多牵扯。”
玉邪默了默,将茶杯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桌上。微微一笑:“可我决定你这个人十分有趣,倒是想跟你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