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厢阁。
“我要睡床上。”褚奕欢指着房间唯一的一张床霸气地说。
“我睡地上。”君慕白淡淡地说。
褚奕欢原本以为争夺一张床可能需要很多精力,没想到那么容易,甚至容易得有点伤到自尊心。
“你就不争取一下?”褚奕欢有点奇怪,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那么看重了,心虚道:“要不我们一起睡吧!”
“我习惯一个人。”君慕白不看褚奕欢,径自走到桌子面前,吹掉了上面的宫灯,找了屋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席地而坐,缓慢闭上眼睛。
宁静的夜晚,像一头睡着的豹子。呼吸很长,情绪很短。有人蛰伏,有人暗地观察。
第二天一早,紫竹早早候在东厢阁前,听到里面的君慕白叫了声“进来”,才不徐不疾的走进去。
“公子,奴婢帮你更衣吧!”紫竹一直低着头。
“不用,帮我梳个发髻就好。”一直没有注意君慕白的紫竹,闻声抬头才看到君慕白一身玄色长袖长袍,腰间一条简单的束腰带,脚踩一双玄纹靴,肤似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不浅不淡,但一旦与他对视仿佛会被吸进去一样。
君慕白看到这个小丫鬟看着自己看呆了的样子,瞬间心情大好,看来这男装还是很不错啊,顺手伸手玉手,食指微弯,勾起紫竹的下巴,定眼看着,玩味地说道:“紫竹姑娘?可是看上在下了?”
“公子天人之资,奴婢不由看呆了。奴婢这就帮公子梳发髻。”
紫竹看看铜镜中的君慕白,微微一笑,“公子有一种不辨雌雄的魅力。”
君慕白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没说话。
褚奕欢醒来后就看到刚被紫竹打扮过的君慕白,“哇塞,如果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是个男人了,还是个很帅的男人。”褚奕欢真诚的评价。
“别感叹了,赶紧穿衣,今天你是我的丫鬟,可不能掉链子。”
褚奕欢瘪了瘪嘴,想着君慕白说要给她下春药,很快就收拾整齐亦步亦趋地跟在君慕白背后。这还是君慕白和褚奕欢第一次走出房间欣赏翠雨烟云。东厢阁的走廊能俯瞰半个天督城的风景,经过几个古香古色的楼梯后,在紫竹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大厅。
整个大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大厅最前面有三米高的方台,背后是雕花围屏,方台前后两旁有四根高大的檀木柱,大柱上雕刻着众多美人,形态各异,不露骨却韵味无穷;中央天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龙口里有一颗银白色的圆珠,周围环绕六颗小珠,宝珠正对着看客的座位。四面自二楼起,每层都有贵宾室,其中以正对舞台的贵宾室为尊。每间房的阁楼前,都有一盏宫灯,点亮则表示有客在。
“诶,你听说了吗?听说啊梅兰姨给我们找来了一个俏公子,打算调教我们呢”一个鹅蛋脸的女人正和旁边的小姐妹聊着。
“我怎么听说着俏公子,其实是被人卖进来的雏儿。”小姐妹不赞同道。
“哎哎哎,我也听说了,这女人还真有本事,能让梅兰姨都言听计从,不可轻视啊。”又一小姐妹凑过去谈论到。
“哎呀,来了来了!”鹅蛋脸的女人看到紫竹带着君慕白褚奕欢走过来,兴奋地喊了起来。
只见这翩翩公子,身着玄衣广袖,眉目间一股清秀之气扑面而来,如一汪清泉的眸子淡定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被扫过的女子都悄悄红了脸。
“慕白公子,您来啦,请上坐。”梅兰姨讨好道,顺手叫身边的侍女奉上了一杯茶。
君慕白点头致谢,潇洒地坐在主位上,左手端起茶杯,右手轻提茶盖,拨了拨里面鲜嫩的茶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不日我们将举行时装秀,你们可以理解为尤物大赛。再进行之前,你们所有人都需要进行训练,并以此来分类,训练分为两部分,才艺训练和形体训练。才艺又分为琴棋书画,形体分为声台形表。你们有一个月时间来训练,琴棋书画我就不多说了,主要说说声台型表,声是指你们的声音要唱什么像什么,每日寅时起床朗诵诗词两个时辰;台是你们走路的姿势,每日申时所有人穿上我指定的衣服,来这里,”
说着上下打量了这个舞台,看向梅兰姨:“上次在下给得舞台设计图不知梅兰姨还记得吗?就按照那上面找工匠来打造吧”
梅兰姨双眼笑成了一朵花:“记得记得呢,我今儿晚上就叫人来改造。”
君慕白冲梅兰姨点了点头,继续对那些姑娘们说道:“舞台设计好之后,会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从舞台直通道宾客处,这叫T台,所谓T台的训练全是在这里进行,一天两个时辰;所谓的形的训练是指你身体所有部位该以最优雅的方式自然放置,每日两个时辰;最后一个表是指你们要学会演戏,风流地方风流客,你们不仅要学会化钢铁为绕指柔,还要学会演戏,学会观察。”
君慕白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可是我们凭什么信你?”
顺着声音看去,君慕白就看见一个相貌颇为出众的女子,正摇晃着团扇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不用多做猜想,君慕白就知道这个女子想必就是那个头牌宫若了。
君慕白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宫若一番,看着她穿着保守严实,淡青色长衫上面点着翠竹,倒是像个卖艺不卖身的。梅兰姨将这么个宝贝留在翠雨烟云迟迟不肯让她做牌,也就是玩个禁欲系。
但是这点手段用的时间久了,宾客们可望而不可即腻了,也就失去了追求的兴致。
君慕白走到宫若跟前,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头:“宫若姑娘要是按照在下的话来,我能够让你坐拥比以前更多的人气。”
宫若看着面前长相清俊男子打扮的君慕白对自己这么亲昵,一时之间忽而有些羞赧。往后退了一步,挑眉到:“那若是没有呢?”
君慕白自信的笑了笑:“若是没有,那我就任凭翠雨烟雨处置。做牛做马做伙夫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