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宴那边是真的很着急,他打给顾清欢,她那边却并不接。
就在厉泽宴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她才终于接了电话:“你好?”
“我是厉泽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可以和你见一面吗?”厉泽宴几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就直接发问了。
“厉先生约人见面,从来都这么直接么?”顾清欢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答应了,“不过我没什么事,可以见你。”
“那就一会在你家对面的咖啡厅见面吧,我马上到。”厉泽宴猜到她应该在家,所以把地点约在了她家附近。
“好。”顾清欢应承了下来,准备马上出门。
两人很快就在咖啡厅碰面了,没有过多地寒暄,顾清欢很快就问了起来:“不知道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你对你的身世了解多少,但是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生怕顾清欢不相信自己,厉泽宴把资料码在了咖啡桌上。
顾清欢瞥了一眼厚厚的资料,直接说道:“厉先生请说。”
“你的养父,也就是伯爵先生,可能和你的亲生父亲认识。你的亲生父亲的第二个女儿,得了一种病,必须要移植骨髓,可能你是唯一能够配对成功的纪家人。而你的养父,可能和你的亲生父亲认识。”厉泽宴说得很乱,也不知道顾清欢到底有没有听懂。
顾清欢却没有露出很意外的神情:“你的意思是,我的养父和我的亲生父亲可能合起伙来,图谋我的骨髓,对吗?”
厉泽宴见她这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分析,以为她不信自己:“我知道我的这种猜测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这真的太巧了……”
厉泽宴焦急的样子突然触动了顾清欢某根敏感的神经,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但她很快就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没有不相信你,相反,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厉泽宴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说来,他们图谋你骨髓的事情……”
“是真的,”顾清欢非常平淡地点了点头,“而且我了解过了,骨髓移植对提供骨髓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当时害怕吗?”厉泽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顾清欢一时被问住了。
“当你以为自己是被救了,结果,人家是有所图谋的时候,你害怕吗?”厉泽宴看着她的眼睛,表情有些难看。
顾清欢张了张嘴,还是败下阵来:“其实很怕,但是知道不危及生命,就没有那么怕了。”
她其实在骗他,当她无意中知道自己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捐献骨髓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害怕,但是这个人不是陌生人,又不是很怕了。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厉泽宴无比诚恳地道着歉。
“没什么啦,我真的愿意捐骨髓的,就算是陌生人我都愿意,更何况,是我的亲姐姐。”顾清欢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过她说的确实是真话。
厉泽宴这下真的没什么话可说了,但还是叮嘱了她一句:“尽管你这么善解人意,但我还是希望你,万事小心。而且,我知道你的未婚夫目的不纯以后,决定不退出了。”
顾清欢自动略过某人最后一句话,直接道了谢:“真的很谢谢厉先生跟我说这些。”
直到顾清欢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厉泽宴才逐渐反应过来,顾清欢方才那么真实又真挚地向自己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厉泽宴的刺激,顾清欢突然想找伯爵坦白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她直接找去了伯爵那里,没想到陈国安刚好也在。两人正在商量关于她的事情,没想到应了那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到。”
“你怎么来了?”伯爵很快就找到了平时和她相处的状态,如一个合格的父亲一般慈爱。
顾清欢平时很喜欢他慈爱的样子,但今天却觉得有些讽刺,她懒得和他们俩兜圈子,直接开口:“我都知道了。”
陈国安一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的记忆恢复了?”
“没有,”顾清欢没想到他会先想到这个,“我是说,你们在谋划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伯爵还没有准备向她坦白:“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了什么?”
“我知道一切事情,”顾清欢很淡然地看了两人一眼,“一年前您之所以会救我,是因为陈先生说服了您,没错吧?”
伯爵有些惊讶她突然说起这茬:“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我想伯爵先生还没有无聊到,救一个人就要把她收做义女吧?”顾清欢顺势追问道。
伯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来替你说,”顾清欢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你之所以会收我做义女,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不就是顾清欢么?”伯爵还在试图垂死挣扎。
“我说的,是我真实的身份——纪家的小女儿纪馨怡。我想,这个名字您肯定不陌生。”顾清欢说完后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两人表情皆是一变,伯爵追问起来:“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是才知道这些的,我早就知道了。”顾清欢冷冷地开口,表情让两人看不透。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伯爵又问了一遍,语气不自觉地生硬了许多。
“我还知道,我的骨髓和二姐,是适配的。”顾清欢很轻地说出了重点,但两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国安有些不安地问道。
“这得问你们吧?”顾清欢反问道,“虽然那时候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神智。包括你们抽我的样本去检验,我都不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你怎么……”陈国安也一时无法想象顾清欢这一年来都在承受些什么,语气中的同情有些昭然若揭。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想过逃跑?”顾清欢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你们良心发现。”
见两人都沉默不语,顾清欢又补了一句:“我一直期待你们能够对我坦白,然后直接地寻求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