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宴没有想到秦昱城会这样的态度:“你不希望欢欢恢复记忆回到我身边吗?”
“我当然希望她能够记起来我,”秦昱城语气有些低落,“但是她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我更希望她能够幸福。”
其实经过这半年里和陈国安的相处,秦昱城真的发现他很好,对顾清欢体贴入微,对小孩子也是非常好。他时常也在想,这未尝不可以是顾清欢的归宿。
她只用每天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当自己想要当的医生,再和陈国安这样靠谱的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真的,挺好的。至少比起她在厉泽宴身边的时候,要快乐得多。
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秦昱城下意识地希望厉泽宴能够晚些找到这里来,就能够晚一些结束顾清欢梦幻一般的生活。
厉泽宴张了张嘴,语气有些低落下来:“我知道欢欢在我身边吃了不少苦,但是只要她能够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妻子。”
秦昱城有些为难,但也知道厉泽宴做出的保证肯定是真心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算你觉得陈国安更能够给她幸福,我们也应该让她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让她自己来做选择吧?”厉泽宴看出来秦昱城有些松动,更加退了一步。
秦昱城已经知道厉泽宴说出这话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秦昱城办事效率还是很高,很快就给厉泽宴造了一个假身份,还帮他安顿了下来。
但他并不同意厉泽宴想要对陈国安做点什么,而是主张厉泽宴观察一番。
“你所谓的观察,无非就是想让我亲眼看到陈国安的好呗。”厉泽宴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秦昱城的小心思。
秦昱城也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顺势说道:“你说得有些直接,不过道理确实是这样的,如果陈国安真的可以给欢欢你给不了的安稳,你真的不能够考虑放手吗?”
厉泽宴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他也根本不敢想这种情况。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冷静自持的,但确实被陈国安逼得破了功。如果真的像秦昱城说的那样,陈国安才能给欢欢稳稳的幸福……他可能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是他相信,如果欢欢能够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以及和自己的曾经,她一定会愿意回到他身边的。
秦昱城见他半天没了声响,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反正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听我的?”
厉泽宴知道此时不能不答应下来,于是假装答应道:“好。”
秦昱城给厉泽宴安排的住处离伯爵家并不远,他经常能够看到顾清欢带着小孩子出来散步的场景,每每看到心中都是一紧。
厉泽宴其实并不嫉妒陈国安和顾清欢相处的这一年,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在顾清欢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被伯爵救下这些细节,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活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把他忘了,但只要她还快乐地活着,他心里也有些满足了。
但如果她真的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地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厮守一生呢?他想了想那个场景,只觉得天旋地转,可讽刺的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陈国安软硬不吃,甚至还有一套又一套的说辞,从他下手并不能够感化他。而且他也大概知道他、欢欢还有徐晚秋之间的事情,更加不可能会支持顾清欢回想起来一切。
陈国安这条路基本上是不可能打通,秦昱城也没有多少接触到顾清欢的机会。虽然伯爵个陈国安都没有对他下手,也没有管他的自由,但其实是有监听他的通讯,防止他把顾清欢的行踪泄露出去。
所以,秦昱城也并没有比厉泽宴好到哪里去,甚至他还缺失了很大一部分自由。
那么,现在可以采取的措施,也许就只有感化这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伯爵了。
可是厉泽宴观察了好几天,只觉得伯爵是个深居简出的男人。顾清欢带着小孩一天进进出出的次数,都比他进出一周的多。想要突然拦住伯爵,也不太可能,从旁人入手这件事上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那么,是不是直接找顾清欢说明情况呢?厉泽宴把心思动到了顾清欢的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陈国安和伯爵说了些什么,顾清欢身边保护她的人虽然没有大幅增多,但也莫名多了一些。
如果想要在半路上截下顾清欢,恐怕不能够做到全身而退,搞不好还会引起伯爵的疑心和反感。毕竟就算他执意说自己是顾清欢的丈夫,恐怕也会被陈国安诬陷成虚构。
厉泽宴和楚丞交流以上感想的时候,突然被楚丞找到了一个漏洞:“既然她被保护得很好,那就去一个她不可能被始终保护到的地方找她。”
“你是说医院?”厉泽宴倒没有想到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主要是在医院那种公共场合如果被她反感,很容易再也没法进去。
但事到如今,只要是办法,他都想要试一试了。
陈国安那边并没有注意到厉泽宴换了一种身份又回来了,但觉得厉泽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找到了伯爵:“顾清欢在中国的老公好像发现了她。”
“他已经找过你或者欢欢了吗?”伯爵没想到会有顾清欢的家人突然找来这里。
“他和欢欢说过话了,但是欢欢失忆,并没有认出他来,而且似乎已经有些反感他了。”陈国安如实说道。
“那就好,”伯爵安下心来,但很快就又有些不安了,“她老公在国内是大集团的总裁吧?”
陈国安没想到伯爵居然对厉泽宴会有所耳闻:“是的,是厉氏的总裁。”
伯爵很快就拨打了一个内线,吩咐了一句,“计划提前。”
陈国安当然清楚伯爵的意思,因为厉泽宴这个巨大的不安定因素,他准备尽快动手了,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突然提前计划?”
“既然厉泽宴已经找了过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等不了了,”伯爵解释了一下,突然想到陈国安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于是突然起了疑心,“怎么?难道你假戏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