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秋很快被带出了包间,救护车也终于赶了过来,宋轶被小心地抬上了救护车,厉泽宴因为被下了药一起被抬上了救护车。
宋轶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好看了,却还挣扎着要和厉泽宴说话:“阿宴,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厉泽宴还是有些四肢乏力,坐在他的边上一脸心疼地看着他,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打断了他:“有什么话要说,就留到你好了以后说。”
宋轶摇了摇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眉头皱得很紧:“我怕……以后可能没有机会说了。”
“你保存些体力,马上就到医院了。”厉泽宴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宋轶。
“没用的,我的身体我清楚,”宋轶还是要说,“如果我能够压制住我的第二人格,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厉泽宴当然知道他是在懊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但厉泽宴真的不在意那些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没有你的第二人格,我和欢欢也不会有如今的。”
一听厉泽宴说起顾清欢,宋轶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但如果我能够压制住他,欢欢就不会掉进大海里了。”
厉泽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但他相信顾清欢一定能够生还的:“但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尸体,她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宋轶拽住他的袖口,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顾清欢确实没有死。”
厉泽宴刚准备问清楚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宋轶的手就已经颇有些无力地垂下了。
最终,宋轶受了重伤,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失血过多重伤身亡。
楚丞在救护车上听着两人的对话,一直在打量着宋轶身上的刀口,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是不能够帮厉泽宴挡下这么多刀的。
医护人员把宋轶已经没有呼吸了的事情告诉厉泽宴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似笑非笑起来,把楚丞吓得不轻:“阿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厉泽宴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讽刺,我这些天各种假装配合徐晚秋,生怕她起疑心。甚至她递过来的东西我都基本上吃了。欢欢让我别的东西,我肯定会吃,所以她给我的我也得吃。”
“对,我还没问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楚丞见厉泽宴说起了别的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问了下去。
“徐晚秋,”厉泽宴定定地望着不知道哪个东西,“是徐晚秋给我倒的酒有问题,如果不是我轻易就喝了下去,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那宋轶根本就不需要为我挡那么多刀。”
楚丞这才明白过来他说这茬的意义,但还是宽慰他:“你就别想了,这次徐晚秋肯定不能够轻易逃脱了。”
“我怎么能不想呢?血淋淋的一幕就发生在我眼前,我却几乎连抬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厉泽宴往后一靠,一脸颓废。
“阿宴你听我说,”楚丞不能忍受他颓废的样子,“宋轶已经死了,你不能让他白白死掉,你要振作起来。”
“是啊,宋轶已经因我而死了,我不能够颓废。”厉泽宴觉得头疼欲裂,但是他没有力气用头撞墙。
“最重要的是,欢欢和智贤都还没有找到,你要照顾好自己等他们回来。如果欢欢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是一个颓废的状态,即使是知道你为什么,恐怕都会怪你。”
厉泽宴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听着,听完了还一脸若有所思:“是的,不能够让欢欢回来的时候见到很颓废的我。”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医院,厉泽宴被送去了VIP病房,楚丞就下了车准备离开,被救护车上的护士叫住:“先生,您朋友的尸体怎么处理?”
“先交给医院处理,等刚那人恢复一些,我们再办葬礼。”楚丞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医生给厉泽宴看了一下情况还开了些药吃:“你今天遭遇了这种事情,需不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给你辅导一下,免得你太有负担。”
“不需要。”一听到“心理医生”几个字,厉泽宴的眼前就浮现出徐晚秋丧心病狂的笑容和宋轶一身是血的惨状。
医生见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也就不再坚持:“那你好好修养吧。”
“和我一起来的朋友怎么样了?”楚丞应该自己回去了,但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用心听。
“那个先生好像自己走了。”医生觉得他应该说的是楚丞,很快就回答了上来。
“我是说,重伤而死的那个朋友。”厉泽宴不知道楚丞会怎么处理宋轶的尸体。
“走了的那位先生说,先交给医院处理,等你恢复一些了,再举行葬礼。”医生斟酌着转述,生怕刺激到他。
“好,就这样吧。”厉泽宴也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而且自己一时半会还没有恢复过来。
徐晚秋被带到了监狱,而且警察收到了宋轶失血过多重伤身亡的消息以后,就几乎直接认定了徐晚秋故意杀人,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死刑犯一般。
徐晚秋经过这一出已经元气大伤,也顾不上警察怎么对待自己,也没有以往的身段和讲究了,径自坐在了地上。
纪老那边听说了这件事,心里觉得惊奇,但又知道这确实像是徐晚秋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但现在还没有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至少名义上还是,他得去看看她。
荣泽却刚好也在去监狱的路上,他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详细的信息想要了解,结果居然碰到了过来看徐晚秋的纪老。
两人皆是一愣,荣泽率先开了口:“纪老您是来看徐晚秋的吗?”
纪老本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但荣泽这么直接地问起来,自己也不可能回避,只好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荣泽又问他:“那纪老上次把我的建议听进去了吗?”
纪老知道他指的是亲子鉴定,仍然点点头:“头发已经拿去做鉴定了。”
荣泽这下有些放心了,但还是问了最核心的问题:“纪老,您这一次不会又把她保释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