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往外走，可是心中的疑惑却忍不住一下下地加深。
任何一个普通人，睡醒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场景都会疑惑，更别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回到家里之后，宋轶坐在办公桌前呆滞了很久，努力地一点点回忆在酒吧发生的一切。
可都是无用功，什么都想不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他翻找到了手机联系人的末页，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喂，宋先生啊，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颇为懒散，隔着屏幕传出淡淡的慵懒。
宋轶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浸浸手汗溢出来些，他却恍若未闻，咬了咬牙道：“是有事找你，想请你帮我调查个人。”
“哦？”侦探转动了身下的椅子，饶有兴趣地开口：“当然没问题，酬劳宋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知道，定金待会会给你打过去的。”这是老规矩了，宋轶很清楚明白。
“那你调查的人是谁呢？调查什么方向？”侦探抽出了纸笔，动作时响起的摩擦声。
“要调查……我妈。”宋轶顿了顿，重呼出一口气来，“主要调查她身上的疾病这一类，尤其是……遗传病。”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几乎是要紧了牙关。
“哦……”那头拖长了尾音，“知道了，我会尽快帮你查出来的。”
就在察觉到那人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宋轶又急忙喊住，“等等，先别挂。”
“还有事？”
“记得私下调查，千万不要传扬出去。”他刻意压低了声响，警醒的意味更加浓烈了。
他不想让知道这件事，不仅是遗传病，更不想惊动厉泽宴发现。
电话那头了然，拍了拍胸口：“我的职业道德你还不知道吗？挂了挂了。”
话说，通讯“嘟”一声被挂断了。
宋轶讲完这些，如同奔跑完脱力的年轻人，浑身是汗又抬不出一点的力气，只是死死地盯着乌黑的手机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地睡去了。
可是另外一边却并不平静，有些事注定是瞒不住的，更别说是在厉泽宴身边做事的。
厉泽宴已经好几次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早早地派了人去调查一下他最近的活动轨迹。
荣泽领命，效率也是很高。
“厉总，我派人调查了宋轶最近去的地方，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荣泽有些犹豫，盯着厉泽宴久久没有开口。
厉泽宴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臂摆手道：“说吧。”
“我的好几个手下好几次都看到了他出现在酒吧里。”荣泽垂头，恭恭敬敬道。
厉泽宴蹙眉，略有些不满地瞥向他：“这不是什么事，很正常。”
他没有限制过手下的活动范围，酒吧ktv也是任意他们出入，所以这根本不值得汇报。
除非，荣泽意不在此，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果不其然，荣泽扫视了一眼房间，压低声线凑近厉泽宴：“与此同时，他们还看到了徐晚秋也出现在酒吧里……”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泄露出来的语意很令人瞎想。
徐晚秋……宋轶……这两个人吗？
一股异样从胸中升起，但他不相信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助理会有二心，强自镇定道：“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也不知道真相，不要胡乱猜测。”
这句话对于荣泽是当头一棒，他立马肿肿地颔首点头：“是！”
“不过，”厉泽宴的手指搭在了椅柄上，食指和中指轮换着敲击着皮质座椅，缓缓说道：“你秘密去调查所有的酒吧监控，找到可疑的画面第一时间发给我。”
“是！”荣泽接到任务，赶忙转身离开想要去执行，走之前却不忘补一句：“厉总，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疑惑的吧？”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厉泽宴长眸微扬，漆黑如墨的瞳子之中剩下的只有冷若冰霜的寒芒。
他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调查身边人这种事更是少之又少。
而这次他亲自出面下场，是因为宋轶最近实在是太魂不守舍，他有理由怀疑他和徐晚秋勾搭在了一起。
“是，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个可能有关系，我想弄清楚真相。”他微微转动椅背，转过身子去看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温暖地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却并不显得柔和。
荣泽一向是没个遮拦，看到这一幕又是有些忍不住了，调侃道：“厉总啊，和徐晚秋传的谣言满天飞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要怀疑别人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地更紧了一些，淡淡解释道，“本飞我的意思，只是工作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荣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工作吗，了解的了解的。”
厉泽宴转过头去一看，荣泽笑得一脸桃花满脸，怎么也不像是了解地样子……
略有些不悦地清冷声线开口：“让你调查的事情呢？你怎么现在还不走？”
听着荣泽在耳边嗡嗡隆隆地，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烦。
“本来我是想走的，但是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荣泽撑着手掌站在厉泽宴的身边，一副刚想起什么一般的释然脸。
“什么事？快说。”
“还记得上次的那个恐怖分子吗？就是我逼她招供的那一个？”荣泽心情姣好，勾唇问道。
厉泽宴记忆力一向是好的出奇惊人，当然是不会忘记的：“嗯，记得，怎么了？”
“你知道他招供的内容是什么吗？说出来肯定吓你一跳。”荣泽有些可以卖关子的意思，主要是看厉泽宴不爽的表情实在是很有意思，他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作死的欲望了……
见着荣泽讲了半天还没说出事实，厉泽宴的不满与冷漠已经加深了好几倍，此时黑瞳直直地射向荣泽，一副“要是你现在不开口就再也别说了”的表情。
被这样看了一眼，哪里还需要说话啊，荣泽立马就吓得腿软了，挥手解释道，“厉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千万别使用暴力，我告诉你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