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有把握，到时候也要做出点成绩给阿姨看看。不要光顾着说大话了。”许知阮侧身，却没有强硬地反驳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两句。
许知阮说话的功力很是厉害，厉隽又说了好几句，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接下来了。
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厉隽转身离开。
许知阮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就这样姿态优雅地目送着他的离开。可是就在他转身消失的一瞬间，眼底却瞬间就升腾起了淡淡的阴冷，连带着眼角的笑纹都充满了不悦。
踩着高跟鞋抬腿推开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见到厉衡的时候脸上已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来了啊。”厉衡从文件转头，透过眼镜瞧了他一眼继而继续低头。
虽然自己没有得到很高的重视，可是许知阮不气也不恼，含笑点头坐在了他的身边。
“诶，要我说你也真是的……现在搞这一出，害得我和小隽关系更糟糕了。”许知阮垂了垂眉毛，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边叹息得拍着胸口：“刚刚在门口碰到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有意无意地凑近厉衡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打在男人的耳垂上，瞬间就让他没了任何的脾气，魂都被尽数勾去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不然可得长皱纹了。”厉衡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动作，粗糙的手掌环上了她细腻的腰肢。
“哼……做事之前都不考虑考虑我的……”许知阮装作赌气地推开，可是其中的微弱力道无不在彰显着欲迎还拒，“小隽那么厉害，要是我输了多难看啊。”
“你我还不了解吗？”厉衡忍不住笑出声来，“宝贝要自信一点，你真的是在商业这方面是个绝佳的天才。”
“真的吗？”许知阮眨着眼。
厉衡点头，眼底却泛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好歹也做了几十年了，看人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这次项目竞标的方案，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做，这样我才能重用你不是？”
许知阮揪着衣角，显然已经释怀了很多：“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还差点误会了………”
“嗯，但我也是希望厉隽能够有点危机感，虽然他的身份不低，但也不能就这样继续混日子下去了。”厉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加努力更加成才一点。”
说到后面，厉衡语气反倒是平淡了许多。
许知阮愣了一下，在那一个瞬间之中她看到了身为父亲的苦苦用心。不过很可惜，这些对她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已经听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这样才差不多嘛，我原谅你了。”许知阮昂了昂头，看上去心情姣好的样子。
公事谈完，厉衡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拿东西带来了吗？”
说起那个，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是回忆起了之前吸食时候的快感。
许知阮早有准备，拍了拍裙边的口袋，“就在这里面呢。”
“乖，还是你最了解我了。”厉衡眼中瞬间就冒气了精光，三下五除二地从袋子里掏出了那袋让人欲仙欲死的海洛因。
这早就不是他的第一次吸取了，一次又一次的使用让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迅速掏出一小片白纸摆在桌上。
粉末尽数洒落在纸片上，迷你版的吸管已经捏在了手上，眼见着厉衡已经低头做好了吸食的事前准备，许知阮却突然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诶……说到底这玩意也是毒品，我看看对身体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还是不要吸比较好吧？”这是她这手和伸了也一般无二，甚至连力气都没有用多少。
再加上现在厉衡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好了好了，早就知道这些了。”厉衡轻松地就拍开了许知阮的双手，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真的很会上瘾……好多家庭都以为这个负债累累家破人亡了呢！”许知阮加重了语气，但是这次却没阻拦。
“啧啧，我又不是买不起，小钱而已。”厉衡挥挥手，已经在桌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可是不怕……”
“你今天的话怎么就这么多，让我好好安静一会不行吗？非要在我耳边不停说……”厉衡停下，不满地看向了许知阮。
许知阮无奈，双眉皱得厉害，只好一脸忧愁地起身离开办公室。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好了，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说完，她关上了门，只余下了门锁和锁扣相互交叉的微弱声响。
厉衡如痴如醉地把一小包海洛因尽数吸完，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这种梦境与现实融合时候产生的奇妙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毒品的效果逐渐散去了，而厉衡也逐渐恢复了大部分的理智。
第一个瞬间，想到的就是关于许知阮的。他今天不耐烦地吼走了她，再联想起许知阮走之前委委屈屈一脸不发的样子，瞬间就后悔了。
“好像确实太凶了一点……”厉衡垂下手，忍不住反思了一下。
下班时间，许知阮瞧着面前的小钟纠结了许久，给厉衡发了个消息过去。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等不及先去医院看看了，就不一起走了，你先回去吧。”
没有刻意地疏离与亲近，厉衡看了半天，回复了一个“好”，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知阮下楼，不远处就是精品水果装袋的散称店，她仔细挑选了好几个品相还算得上是不错的，结了账拿了包装就走人。
今天对厉衡说了个借口离开，那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正好是下班高峰时间，许知阮足足赌了大半个小时。等到下车时候已经是夕阳渐落，路灯刚亮。
她站定，望着眼前的房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开了门铃。
顾清欢正好兴致好下厨，听到门铃放下了锅铲急急忙忙就去开门了。
“谁呀……”推开厚重木门的一瞬间，她看到了眼前人，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清欢你好，我今天是想来看看泽宴的，能够让我进去吗？”说着许知阮举了举手上的果篮，笑得很温和。
许知阮的身份顾清欢还是知道的，再加上她的态度礼仪都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自然也回得很礼貌：“可以可以，快请进吧。”
顾清欢弯腰找了双拖鞋，又到客厅去喊厉泽宴：“阿宴，有人来找你。”
厉泽宴顺着她的嗓音转过头去，正好与放下果篮的许知阮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来了？”厉泽宴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许知阮颔首走近：“嗯，有点事情要和你谈谈。”
两人表情已经了然，顾清欢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好啦，你们去书房聊吧，我先去切水果了。”
说完拿着果篮进了厨房，许知阮刚想要夸赞一句顾清欢真懂事，厉泽宴已经抢先开口，“走吧，你也是稀客了，去书房聊聊吧。”
主人已经开口了，客人也不得不从。
两人进入了书房，厉泽宴顺手把门反锁，带着她来到了办公桌前。
甚至还没等许知阮说出此行的目的，厉泽宴都已经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说吧，什么事情。”厉泽宴双手交叠在桌上，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