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笑道:“苏姑娘的洒脱真是令夜某佩服。不过,在下不知道九王爷的具体情况如何,这件事你还是得问五王爷,但是在下是来给你送祛除疤痕的药膏的。”
苏子归将夜笙拿出来的药膏看在手里看了看,质疑道:“你这个管用?”
“管用不管用,苏姑娘试了便知。”夜笙喝了口小丫鬟送上来的茶,慢悠悠的道。
苏子归将盖子打开,闻了一下,确实都是疗伤的圣品,恐怕这一小瓶将是价值千金。
想了想,苏子归将小瓶子还给夜笙,道:“这个药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还是多谢阁主好意了。”
夜笙不在意的笑笑道:“你已经在无意中接受了我的好意了,在接受一次也无妨。”
苏子归睁大了双眼,道:“我什么时候接受你的好意了,难不成你这堂堂雨墨阁阁主竟然要诬赖我这小女子不成?”
“那你记不记得你在怡红院被关进柴房之后,是不是有人给你偷偷喂饭来着?还给你吃了药?”夜笙挑眉问道。
苏子归想了想,道:“这喂饭我确实是在迷迷糊糊中知道一点,但是她没给我吃药啊。难不成是你派去的人?”
夜笙挑眉笑道:“那当然。只是怕被发现,所以我就将药放进了饭菜里。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好起来?”
苏子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活过来是因为自己那顽强的求生欲呢。
夜笙看着苏子归不敢置信的样子,道:“你也不要太过于惊讶,我只是想着之前还欠你一个愿望,便处处想着照顾你罢了。这次的事情将当是你那个愿望用完了吧。”
苏子归一把将那瓶子抓在手里,好东西不要白不要,而且还贱兮兮道:“那可不行,你上次救我和这次给我送药来,可不是我求着你来的,是你自己主动要来的,所以我的那个愿望还算数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知道我被卖进了青楼,你都能派人进去给我送药了,你怎么不派个人进去把我救出来呢?”
夜笙眼神暗了暗,道:“我如果知道她们会下这般狠手,早在你卖入青楼之前就将你救下来了。只是当时想看你在那样的环境中是不是也会生活的好,就忍住没有动手。后来看你在怡红院混的风生水起,想着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就逐渐放松下来,没想到却出了事。”
苏子归看着他心生愧疚的样子心中不忍,自己本来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么能苛责他对自己见死不救呢,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道:“哎呀,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当时能将我救回来,而且现在又能给我送药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你就不要自责了,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夜笙见苏子归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好笑,道:“好,那你好好养伤,若是有什么事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就尽管来找夜某。时间不早了,夜某也该告辞了,再待下去,就该影响你的清誉了。”
苏子归见夜笙站起来,她也赶紧站起来,道:“有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他们还当我是男子呢。那等着我的脸好了之后,我请你去喝酒,以表谢意。”
夜笙笑道:“那夜某就在寒舍恭候苏姑娘大驾了。”
苏子归笑道:“好说好说。”
将夜笙送到王府大门,苏子归才回去。看着手中的玉瓶,苏子归抿了抿嘴,对着镜子上起药来。
夜笙走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想着苏子归,看到她如此洒脱肆意,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如此不拘小节、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肆意的性子,她不属于被礼教捆绑的世界,她应该像鹰一样肆意翱翔。
若不是昨日知道她被五王爷带走之后,自己亲自来夜探王府而险些泄露身份,自己也不会这么着急就对苏子归表明心意,只是这女子好像对这方面迟钝的厉害,一点都没有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
谁都不知道自己昨天听到她被划花脸还险些被奸污是多么心急,一夜未眠,炼制好解药就立刻给她送去,看到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心安又难过。就算是自己已经是这样了她也还想着别的男人。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身边,当做朋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般在意她了。一开始只是觉得她很有趣,后来她被卖入怡红院后,自己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将怡红院打造成全京城最有名的雪月场所,又觉得她很是与众不同。渐渐地自己对她关注越来越多,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心意是注定不能被接受的了。
但是,那些伤害她的人,将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祁越上朝的时候并有在众人面前提起昨夜王府被窃之事,也没有说起祁宿重伤的消息,因为不知道朝中谁会是奸细,现在也只能是小心为上。
上朝时,那些大臣们照例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便宣布退朝了。
祁越和祁善照例被皇上留下,商讨一些小事。
见没有外人,祁越才敢说道:“昨夜真是凶险,若不是前几日皇兄提醒我虎符应该换换地方,被我藏在七弟府上之后,不然这次就被那贼人得逞了。”
祁善一听,楞道:“你什么时候藏在我府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祁越见祁善这就要发火,赶紧道:“我也是上次去你家喝酒才趁你不注意放进你那宝贝花瓶里的,保证谁都不知道,你看,当事人都不知道,说明他绝对安全对不对?”
祁善气得一拂袖,道:“你这简直是胡闹!”
皇上看着他们二人,实在是很无奈,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这般没有自觉,清清嗓子道:“幸好这次没有出事,如果出事了,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祁越假装乖巧道:“是是是,皇兄说的是,我下次不敢了。”
祁善在一旁恨恨道:“你还敢有下次!”
祁越连忙改口道:“不敢不敢,绝对没有下次了。”
祁善这才脸色好起来。祁越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心想,自己这皇兄当的也真是窝囊,竟然被弟弟给威胁了,真是没脸见人啊没脸见人。
皇上见祁越认错,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了,知道他一直不着调,说了也白说,看着他们道:“虽然那些达官贵人和富商捐了一些钱财和粮食,但是还是不够前线所需,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祁越连忙上前道:“我昨天追赶盗贼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见皇上和祁善都看着自己,祁越得意的笑道:“我昨天追赶盗贼,发现他跑去了怡红院。我在怡红院遇见了九弟那个据说自己跑了的小伴读,那小伴读让我救他出去,我答应了。那老鸨为了拍我马屁,特意请了几个小倌来给我跳舞,那舞跳得,那个赏心悦目,娇媚无边啊,哎呦……”
皇上看着祁越越讲越离谱,将手中的扇子扔到他脑袋上,疼的他嗷嗷叫,道:“直接给老子说重点!”
祁越将扇子捡起来,再送回去,陪笑道:“马上就到重点了。就在看小倌跳舞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怡红院现在可是个真正的销金窝,如果咱们把它弄到手里,不让那些人知道,就是变相的把那些不正经的当官的和有钱人的钱拿到了咱们自己手里了,对不对?”
祁善和皇上都觉得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不由得疑问:“那怡红院现在这么火爆,这么赚钱,他们愿意把它交出来吗?”
祁越笑的像只偷到米的老鼠:“这个就要麻烦那九弟的小伴读了。那老鸨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将他买下了,当时我要救他出来的时候,看那老鸨那面如死灰的样子,就知道若是有给她活命又富贵的方法,她不可能不要。只要将那苏子归说的重要一点,将那老鸨吓一吓,就万事大吉了。”
皇上听完,觉得在理,反正现在也已经是无计可施了,那就不妨一试了,便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办好了将功抵过,办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祁越听完哭丧着脸道:“啊?怎么好事没有我的,坏事全是我的啊……”
“那还不是因为五哥做事八面玲珑,朋友甚多,不拘小节,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物吗!”祁善也连忙“夸赞”道。
祁越撇撇嘴,没有吱声,显然是十分不乐意的。
皇上一看,脸上挂着狐狸一般的笑道:“五弟呀,我听说那崔尚书家的嫡女貌美如花且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她心仪你很久了,崔尚书虽然有些不乐意吧,但是如果朕赐个婚给全他面子,他也必定是肯的,不如……”
“哎呀皇兄,我现在还不是怡红院开门的时候,正是谈事情的好机会,臣弟想去找那老鸨先谈谈,还是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皇上开口,祁越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