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安静没保持几天,丁思存被丁家老大带回去没几天,又溜出来了。见天的跑到李府守着想见李沅,但又不敢登门拜见,就那么带点小心翼翼的守着,连丁思存自己都搞不明白,不过只见过三次,怎么老想着再见她,她长得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啊,不过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再见见她,那么多看上几眼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李沅也听门房的人来报过,不过她觉得自己对丁思存没有想法,还是就不给他什么希望了,如果真见面了,言辞激烈伤到人也不是她的本意,过几天他心思淡了自然就离开了。趁这空闲时间,好好的梳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正经,这次远航带回来的种子也该择机种下,闵州气候好,还来得及收成一次。思园那边的农庄这几年的种植经验和农具开发也该总结成册出来,虽然说起来庆国重视农桑,像贾思勰这样的农学家还未有出现,这个时代的农业种植还大多靠的是经验,零零散散,不成体系,虽庆国疆域不小,但粮食始终是悬在人头顶上的一块大石。
李沅自己并非农学专业,但是她舍得花钱,愿意去尝试,再则有思园众人,总算小有成果。如何改良贫瘠土壤,增加土地肥力;改善粮食作物品种,提升粮食产量,以及改良农业工具,提升作业效率都有显著的成效,虽然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所限,再加李沅也不是真的有金手指,各种知识全都懂,只能先洒下一些种子,尽可能的浇灌发芽。
其实李沅也明白,并非自己智力超群,不过是占了后世信息资讯发达的光,而这些所谓古人,只要给他们一些提示和指引,其实比她要做的好太多。现在李府的产业能发展如此迅速,更多的还是一大群人共同努力的成果,她也在努力的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这种虚幻的成功里。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做,让更多的女童上学,开办科学研究院和医学院,要是还能推动全国的道路扩建就更好了,毕竟要想富,先修路,人财物流通起来才更能大家生活丰富起来。她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社会制度,她要做的首先是自己好好生活,然后才是让更多的人好好生活,她的人生信条其实很简单,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不到兼济天下,那么就尽可能地让身边的人好好生活。至少这些年,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虽然远离了原来的家人,但在这里她也有了一个家,李卫和李靖就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夏日的月夜其实不是什么杀人的好天气,但偏偏就有一群蒙面客闯进了李府,还放火烧屋,企图取了李靖的性命,来人身手利落狠毒,若非家里的护院武艺高强,差点就让人得逞。
春和和夏月第一时间就护着李沅到李靖的身旁,李沅一手护着十岁的李靖在身后,一手持剑,春和平日里温和可亲,此时却是剑气摄人,牢牢的将李沅和李靖挡在血光之外,至于夏月,眼神冷厉,出手速度极快,几乎无人看清她的招式,就将来袭刺客毙命于剑下。
“留活口。”李沅见夏月出手就致命,担心她大开杀戒。
她话刚落音,那几个重伤未死之人居然齐齐咬破藏在口腔的毒药,服毒身亡,还好夏月速度快,趁其中一人动作的时候,卸了他的下巴,勉强留下一个活口,让人绑起来,关到了一个空房间。
这边李沅蒙着李靖的眼睛到她的房间柔声安抚,不希望这血腥的一幕给他留下阴影:“阿靖别怕,二姐在你身边,二姐和大哥都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伤到阿靖的。”
“二姐,好多血,好多血。”李靖其实很害怕,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阿靖,不怕,坏人已经被打跑了,睡一觉起来就都没有了。”李沅摸着李靖的头,轻声的安慰,这安慰慢慢的让李靖放松下来,但还是拉着李沅的袖子不敢放开。“阿靖别怕,今晚二姐陪你一起睡,乖啊,二姐在这里呢。”
“二姐,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闯到家里来杀我们?”李靖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和二姐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来伤害他们。
“阿靖,二姐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在发生的时候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但是二姐永远都会保护阿靖的,只要二姐在,就没有人能伤害阿靖。”李沅把李靖抱在怀里,轻轻的摇着,像小时候哄他睡觉的时候那样,轻轻柔柔的怀抱,让他感受到安全和心安。
“二姐,以后我一定好好练武,也能保护二姐的。”小小的男子汉郑重的说着。
“二姐相信阿靖一定能长成真正的男子汉的,我们拉钩。”十岁的小年和十八岁的少女用小手指拉钩,约定着成长。
这边李沅安慰李靖的时候,官府的官差也到了,是管家和春和出面把刺客的尸体都交由官差带回了,至于那个活口也一并带走了。夏月在将消息传给李卫,让他尽快赶回之后就立马赶回李沅身边守着她,而李沅在哄李靖睡着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被她努力压下去的杀戮场景还是不时浮现在她眼前,院子里残留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子和心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都是人命,她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反抗而杀人,而是背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动杀心,她自问和李卫这些年来从未给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算有竞争,也决不至于到对方要杀他们而后快,而且一次就来十二名刺客,不成功就自尽也绝非普通人能有的手笔,对方根本就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李沅第二天是在昏沉中醒来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夏月抱着剑就坐在她的床边小塌上,李靖还没醒来,但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睡梦中也不见安稳。李沅看夏月的样子应该是守了一夜,眉宇间也有些疲色:“夏月,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我没事了,后面咱们还要查这些刺客的来路呢,你休息好了,咱们才好查呢,先去休息吧。”
夏月一向听李沅的话,今日却难得的没动:“小姐,你不必为那些人难过,若他们成功了,死的就是小姐和三公子了。”
“夏月,我明白的,你不必忧心我心里难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一次不成,难保不会有下次,但应该没至于这么快,你也养好精神,后面的事情咱们也才好应对。”李沅慢慢的收回神志,不只是宽慰夏月,也是真心想要理清头绪。
“小姐,方小姐来了。”春和带着洗漱的用具进来,简单的帮李沅梳洗了一下。
“把舒雅姐姐请到这里吧,阿靖现在这边我也不好离开。”李沅右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熟睡的阿靖,想着还是在这里待着,阿靖醒来看到她才会比较安心。
方舒雅一早听闻李府昨夜有刺客就立马赶过来了,虽然尸首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府里的紧张气氛还是让她感受到了昨晚的凶险,待她看到李沅时便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阿沅,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啊,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舒雅姐姐,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不信你看。”说完便捞起袖子给舒雅看,只有她看到了才不会担心,舒雅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不愿意让她担心,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舒雅何其聪慧,一听到来人的身手和人数便知道到这背后的人势力不简单,除了军中,怕只有京城里的某些大人物才能有此手笔。而李沅又没有可能得罪军中,便很大可能是京里,最近她得罪京里的怕是只有帮自己装病一事,难道此事暴露,不好直接对付方家,李家只是商贾之家,就捡这软柿子捏,好警告方家,这么一想,舒雅就更觉得难过,无辜连累了李沅和李靖。
舒雅把自己的猜测说给李沅:”阿沅,都怪姐姐连累了你和阿靖,若非是为了帮我,你怎么会得罪京里的大人物呢。”
“姐姐,对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件事应该和你无关,不必自责。你说的对,这些人很可能来自京城,但很大可能是为了港口的事,但具体还需看知州大人那边的审案结果,昨晚还有一个活口,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李沅反过来拍了拍舒雅的手背,慢慢的也有了些头绪。李沅和舒雅又谈了好一会,舒雅的担心方才去了不少,还想着留在李府多陪李沅几天,直到李卫赶回来,但李沅还是坚持让舒雅回府,她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有第二次刺杀,目前府内自是能护住,只是舒雅是个大家闺秀,这种血腥场面还是不见为好。
只是她猜测那锦衣公子是太子的事是否要告诉舒雅还有些犹疑,舒雅见她面有犹豫,似乎有什么想和她说,但又不好开口,便有她这个姐姐来开口吧:”阿沅,你我是好姐妹,性命都可以相托,还有什么不可说呢,有何事让你如此为难呢?”
“舒雅姐,前些日子,从京城来了一位锦衣公子带着他的护卫登门,当时因为丁思存上门胡闹,我没和他有多少言语,但事后我想起早先从京里来的消息,太子似乎也出京了,再看年纪和气质,似乎也合的上。”李沅倒也没隐瞒自己在京城也有消息渠道。
“傻阿沅,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是担心万一将来我找的郎君不如意,转而后悔没有入宫,等我将来知晓你又见过太子,而且好像他看上去还不错,便误会是你看上太子而故意隐瞒我,对吗?”舒雅这会才意识到,李沅看上去再成熟,毕竟也是个小姑娘,对于这种感情上的问题可不像她嘴上那么的厉害。不过人的情感确实就那么奇怪,人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明白的事。
“舒雅姐,还是你最了解我了。”李沅连撒娇大法都使出来了。“那太子确实长得还不错,姐姐你要不要看看,万一你们俩之间真有一根红线呢?”还伸出手来比划,假装空气里真有红线似的。
“阿沅,我记得前些日子可听说你放话出去以后要纳个三夫四侍呢?”舒雅也被逗笑了。
“舒雅姐,那不是我开玩笑吗,我虽然爱看美人,却也没那么贪心的,左拥右抱就可以了,嘻嘻~”李沅倒是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
“你啊!”舒雅纤细的手指在李沅额中间一点,一点无奈中还有着纵容,李沅的脑子里总是有些大胆的想法,无拘无束,同为女子她也是羡慕她的。但她也明白自己做不了她,她可以不进宫,甚至将来也不必一定要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但她必须保持大家闺秀的身姿和骄傲,这是她必须保持的底线。“阿沅,关于太子的事情,他来找你们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我想应该是关于你们家里的生意,你不必顾忌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无意入宫,也许太子很好,但我了解我自己,我不适合,你和爷爷努力为我做了那么多,既然已经摆脱了那条路,我就不会踏进去。”
“舒雅姐,我明白了。另外还有一丢丢小事。”李沅去了心中疑虑,心中想要赚钱的那个小人又跑了出来。
“你个小人儿精,何事?”舒雅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舒雅姐你之前答应的的画册呢?何掌柜不敢去催你,可是来催了我了呢,你知道的,我跟何掌柜撒娇都没用的。”李沅假装苦兮兮的脸一下就被看穿,但舒雅一想到何婶平日里催起画稿来的样子也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颤,幸好,今天没遇到。
“明日,明日我就让流云送过去,今日出来太匆忙了,我这就回去再检查检查。”说完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来时的担忧便被催稿的恐惧给冲散了。
因为舒雅的到来,李沅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也大概想明白了,刺杀是来自京里,不是针对她或者李卫,而是阿靖,那应该就是知道了阿靖的身份,应该是宫里的老人,太子也在这边,会不会是太子的手笔,但是动机呢?她突然觉得把活口交给官府有些失策,黄知州不是坏人,但是当有更大的压力来临的时候,他是否能扛得住,是否会选择明哲保身呢?她也不敢保证,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官府那边的进展要紧盯着,京里的信息也要重新梳理一下了。
舒雅前脚刚走,春和就来报丁思存在门口闹着非要进来,提起这丁思存,李沅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早先上门胡闹算是为父兄出气,这会算什么,难不成还真喜欢自己了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前不凸后不翘的身体,据说那丁思存不过也才十九啊,这算早恋吧,早恋是万万不行滴~这个苗头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让他进来吧,就在前厅等我,我一会就过去。”李沅敏感的感觉到身边的小朋友已经醒了,但是为了不让她离开在装睡。“阿靖,别装啦,起来吧。”
阿靖本想继续假装睡着,但是他听到那个讨人厌的丁公子又来了,这个人是想要和他抢二姐的坏人,要赶跑他才行。
“二姐,那个丁公子是坏人,阿靖去把他赶走吧~”李靖已经十岁了,小脸蛋白白嫩嫩的,昨晚虽受了些惊吓,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李沅不由得感叹,这孩子的遗传基因果然强大,心理素质比她小时候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阿靖,这个姐姐去处理就好,你让春和帮你先洗漱,吃点东西,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不吃东西将来不长个,知道吗?”十岁的半大小子非常知道如果不长个,将来会不帅的。虽然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二姐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也深信不疑。
李沅穿了一套藕荷色的衣裳,简单的用绸带束了发就过去了。丁思存得了允许进府,下人上了茶他也顾不上喝,焦急都写满了整张脸,坐立不安。李沅一进来他就冲过去想要好好看看她,不过被夏月的剑鞘给拦住了,只好悻悻的退回座位。
“你还好吗?听闻昨夜有刺客闯入府里,你可有受伤?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很灵验的,都不会留疤的。”丁思存关切的望着李沅,一边把手上的伤药递给李沅。
李沅摆摆手:“丁公子请坐,我无事,府中均无大碍,多谢丁公子关怀。”
丁思存望着李沅,一张脸涨得绯红,明明有很多想说的,怎么现在见到李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呢。
“丁公子,还有何事,若无事的话,便请回吧。”李沅对丁思存不算有恶感,一个略有点纨绔的小公子,有点莽撞,心地不坏,但也就这样了。
“我....我....我喜欢你,李沅,我喜欢你!”丁思存觉得自己费劲了力气,总算说出了这一句话,明明当日自己上门提亲的时候口若悬河,说得旁人都信了自己和李家二小姐一见钟情的。
“可是,丁公子,我并不喜欢你!”平生第一次被当面告白,李沅以为自己会脸红,可惜没有。
”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讨厌我,以后多相处你也许会喜欢我的,我长得也不差的~”丁思存觉得好不容易见到李沅,能多说几句话,多留住一会她的目光也是好的。
“丁公子,我是喜欢美人,你看,我身边的夏月很美吧,可她不仅长得美,还武功高强,昨夜就是她保护了我和我弟弟,丁公子长得确实不差,可是这世间长得好的人很多,难道我每一个都会喜欢吗?”李沅上前一步说道:“丁公子,你有权力喜欢一个人,但我也有权利不喜欢。你之于我不过是一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好像刻进了我心里,之前去别院提亲是我不对,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后来大哥带我来负荆请罪,你说你不讨厌我,我心里可高兴了,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想要再来见你,但你一直不见,直到今天早上知道府里出事,我担心你受伤,我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属悬着的,一定要见到你才能放心,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又变贪心了,想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李沅,我真的喜欢你!”丁思存或许之前有混迹青楼瓦肆,但本质上还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丁公子,谢谢你的喜欢,不过不知道丁公子这句喜欢有说给多少姑娘听,丁公子年岁不大,听说早已混迹欢场,想来那些被公子喜欢过的姑娘如果知道公子这么快就另有所喜,多少也会有些伤心吧。况且丁公子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回应你的喜欢呢?”李沅本不想和他纠缠,可他就这么轻易的说出喜欢一个人,说不定根本就不明白何谓喜欢,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求而不得而已。
丁思存哑然,是啊凭什么呢?自己过往那些的日子是无法否认的,虽然自己还没有真的成为谁的入幕之宾,但和花娘们肆意调笑,和狐朋狗友走鸡斗狗的日子别说是李沅看不上,连自家父母也是不喜欢的,自己不过是仗着家里宠爱度日的浪荡子,身无长技,别说支应门廷,离了父兄,如何生存都是一个问题。他拿什么去喜欢别人呢?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他哪来的资格去喜欢别人呢,李沅拒绝他是理所应当的,十九岁的少年满身狼狈,突然就想逃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崩塌。
李沅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或许不喜欢他,但也没想过将他的自尊踩碎。可是自己无意又何必给他希望呢?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将来这个少年会遇到自己真正的良人。
“丁公子,请回吧,我们不适合。祝你将来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李沅说完就转身离开前厅,待出了前厅就吩咐夏月:“派个人跟着护送他回府,别让他发现。”
夏月不明白:“小姐既然担心,为何刚才?”
“正是因为我们不可能,所以不给希望才免得伤他更深,但他毕竟年少,万一想不开,出点什么意外,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李沅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少情感经历,只能以己度人,如果自己表白被拒,也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夏月一向冷着脸,没啥表情,还是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明明小姐年纪更小,总是为别人想更多,心太软了,如果将来有哪个王八蛋敢伤小姐的心,她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李沅突然想到刚才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上去很像她家小阿靖,立马折回前厅,就看到李靖手上拎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正准备扔到丁思存身上,“阿靖,你干什么?”
李靖一听到李沅的声音,立马把小蛇扔到花丛里,转过身来,脸上一点都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窘迫,还企图装傻蒙混过关。那条小蛇被扔进花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被扔已经蒙了,还没等它反应过来要爬走,就已经被夏月的剑给挑断了。
丁思存听到身后的声音,很快也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一想到李沅还担心她,刚才碎一地的心又升起了希望,起码她还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然又何必管阿靖最自己做什么呢?丁思存的脑回路李沅不知道,但她对李靖的行为非常生气,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现在已经会偷偷使坏,被当场发现,还能装的若无其事,如果放任下去,将来这孩子背着自己不知要创多大的祸事出来。
“阿靖,过来。”李沅平时很少厉声跟李靖说话,一听声调都变了,李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姐姐生气了。
“姐姐,对不起,阿靖知错了。”李靖是个非常识时务的孩子。
“你应该向丁公子道歉。”李沅牵着李靖走到丁思存面前,静静的看着李靖。
李靖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和这个丁公子道歉的,不然二姐是不会原谅他。“丁公子,对不起,今天是我不懂事,不应该想用小蛇来吓唬你的。”小男孩深深的给丁思存鞠了一躬。
丁思存心里觉得多亏了李靖这么一闹,才让他得到李沅的关心,哪里还会怪罪他,赶忙把他扶起来:“三公子请起,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必如此。”
“丁公子,今日之事是阿靖不对,是我们疏于管教,作为她的姐姐,我也真诚向你道歉。之后我们必将对阿靖严加管束。”李沅的逻辑很简单,做错事就要认错认罚,尤其是小孩子。
丁思存满心里都是李沅关心的喜悦,哪里在意这么一个未遂的事件,他如果变更好,是不是就有资格得到回应了,李沅不清楚丁思存的情绪转变这么快,只见他一扫之前的颓丧,开心的告辞而去,留下李沅不明所以。
但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李靖今天的行为往小了说是恶作剧,往大了说就是背后伤人,这么小的年纪,如不加以约束矫正,将来势必个性出现偏差,酿成大祸。
“阿靖,你过来,告诉二姐,你为什么这么做?”李沅半蹲下来,眼睛平视着李靖。
“这个丁公子是坏人,他要娶二姐,要让二姐离开大哥和阿靖,阿靖不喜欢他。”阿靖眼睛里的眼泪花已经四处打转,还强忍着不留下来,“阿靖不要离开二姐,阿靖要一辈子和二姐还有大哥一起。”
李沅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让他产生了不安,才做出这样的行为:“阿靖,二姐以后不管成不成亲,二姐永远都是阿靖的姐姐。”
李靖敏感的意识到,李沅并没有承诺永远不离开他,立马扑过去抱住李沅:“二姐以后会离开阿靖和大哥吗?二姐不要离开阿靖好不好?阿靖以后都会乖乖的,不会再惹二姐生气的。”
“阿靖,二姐不会离开阿靖和大哥的,二姐永远都陪着阿靖好不好。”李沅温柔的抚摸这李靖的发顶,阿靖也是她当作亲弟弟的人啊。
“二姐,我们拉钩!”李靖怕李沅反悔,连忙伸出右手的小手指钩住李沅的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二姐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李沅知道了原因,但不代表她认可李靖的行为。“阿靖,现在我们需要谈谈你刚才做的事,告诉二姐,你错在哪里?”
“不应该用小蛇吓唬丁公子,不该从背后偷袭。”李靖低着头,声音弱弱的。
“阿靖,你是个小男子汉,男子汉做事应该光明磊落,若非生死敌对,不应背后伤人;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恶就随意伤害无辜之人,知道吗?”李沅对阿靖的期望就是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为一个心智健康的人,在这成长的路上,她会尽她所能的去达成这个期望。
“二姐,我知道错了。”李靖人小但很聪明,他立刻就意识到,李沅希望他做一个好人。”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丁公子这事情就到这里,二姐相信阿靖,阿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说到就会做到的。”李沅从内心里是相信自己自己养的这个孩子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会离开他而一时恶作剧,未来,有她在身边看着也不会让他出什么大错的。想起未来,昨晚的刺杀还是让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阴霾,目前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