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了省港在世界的印象。提到省港,很多外国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维港。省港有“东方之珠”的美誉,很大部分就在于维港的壮丽夜景,它与意大利那不勒斯、岛国函馆并称为“世界三大夜景。”入夜后,两岸摩天大厦亮起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而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的“幻彩咏香江”灯光汇演则令维港夜色更加妖娆多姿。
看到那边远远的美丽夜景,红伯兮不禁微微感叹。这些美丽辉煌,就一如自己现在这个距离,只能远远观看,不能深入其中。若有一天,能带着邱倾城,闻人素衣,小倾,唐琇莹四女一起融洽的游湖于维港之中,该是多么惬意。
可惜,太不现实了。红伯兮摇摇头,眼神到了前面副驾驶的梁家司机身上。通过后视镜,两人眼光互碰,那司机眼里顿时露出惊骇之色。实在是刚才,红伯兮表现的太逆天了。红伯兮淡淡一笑,小人物的心理变化,不是他关心的范畴。
梁峰的别墅外有高高的围墙围着,给人一种守卫森严,高墙大户的感觉。别墅前,灯火辉煌,几名门徒来回梭巡,严密守卫。作为一方大佬的梁峰,他的安全工作一向很到位。
入夜后,梁峰与梁承丰书房里下象棋。梁峰的象棋下的很不错,武者能雷霆而动,自然也能入渊岳而静。倒是梁承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下的心不在焉。道:“叔公,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你多虑了。”梁峰淡淡道,并下一子,道:“将军!”
梁承丰看了眼棋盘,无奈的道:“叔公,您厉害,我又输了。”
梁峰一笑,道:“是你小子心不在焉。越逢大事越要有静气,你担心老大和老二抓不回他么?”
“叔公,我觉得您应该让四位师兄全部去,这样最保险。”
“混小子,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梁峰道:“老三去了缅甸办事,老四最近回了趟内地。”顿了顿,道:“老大和老二的气血,打法都已经是炉火纯青,他们不可能失手的。”
梁承丰听这话就觉得不妙,今天雪先生牛哄哄,还说来两个化劲巅峰高手,都不是他对手。结果剑都没,就被红伯兮瞬秒了。
人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便在这时,别墅的管家苍伯神色惶恐的前来,道:“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梁峰无子嗣,这四个弟子,他都当成了儿子一般。所以管家尊称为少爷。
梁承丰大喜,道:“那抓的人呢?”
苍伯苦着脸,道:“老爷,承丰少爷,你们还是自己出去看吧。”
“走!”梁峰意识到不对,连忙起身,让苍伯带路。
梁承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别墅的客厅里,客厅并没有很豪华,上首倒有关二爷的牌坊。这客厅肃穆得给人一种公堂的感觉。
梁峰踏进客厅,看到客厅的状况时,脑袋晕眩了一下,差点没晕死过去。梁承丰也是骇然失色。
大厅里,数十名精悍枪手瞄准了红伯兮,红伯兮单薄白衣,面目清秀,此刻却给众人一种魔神一般的感觉,他手中分别提着罗浩然与蓝维科。
那些枪手门徒的眼神也有如见鬼一般,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厉害他们都是见识过的,现在竟然被这个青年像提小鸡一样提着,这个青年恐怖到了什么程度啊!
梁承丰并没有因此而逃跑,这么多枪手围住了红伯兮,只要叔公一声令下,这家伙立刻死无葬生之地。可惜的是,梁承丰知道叔公肯定心疼这两个徒弟的命。
梁峰扫视罗浩然与蓝维科,两人都受了重伤,但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他不由惊骇至极,要知道杀人比抓人难多了。就算是自己对上化劲初期的高手,虽然有把握击杀,但说要活捉,却也是万难。面前的青年,竟然活捉了自己两个弟子,他如何不惊。
梁峰看向红伯兮,红伯兮也淡淡的注视着他。
“放了我两个弟子,我梁某就此认栽,梁家与你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梁峰凝声说道。
红伯兮本来脸色淡漠,这时忽然爽朗一笑,道:“三叔公义薄云天,我早就敬仰。叔公开口,我自然照办。”说着便放下了罗浩然与蓝维科。罗浩然与蓝维科两人萎靡至极,面对师傅的目光,均是羞愧万分。梁峰微微一叹,对苍伯道:“找人扶他们下去歇息,去喊刘老中医过来给他们调养。”
“是,老爷!”
苍伯很快派人来抬走了两位少爷。梁峰看红伯兮的目光则有些怪异,道:“阁下如此轻易放了我两位弟子,不怕我现在一声令下。你纵使修为通玄,此刻怕也是躲不过这枪林弹雨。”
梁承丰目光闪烁,他想着如何制造机会,让人开枪毙了红伯兮。
红伯兮注视梁峰,诚声道:“叔公您说的没错,我现在的命已经在您手上。之所以抓了两位贵徒,不过是想向叔公您证明一下我的能力。若我被抓来,您也不会听我说话。现在我主动将命交到您手上,也不过是想让叔公能认真听我几句话。我想这个诚意应该足够了,对吗?”
“好,你说,我会认真的听。”梁峰微微意外。
“多谢叔公!”红伯兮按照武林礼节抱了下拳。
这时梁承丰冷笑一声,道:“说吧,就看你舌绽莲花,是不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的。”
红伯兮淡淡瞥了梁承丰一眼,道:“师爷,我还没说你好像就急了,是心虚了么?”
梁承丰微微一笑,道:“这一套对我不管用,对我叔公更不管用。莫非你今天要告诉我叔公,所有的一切,我大哥二哥的死,并非梁华所为,而是我下的手么?你一个外人,对我们梁家的家事还真上心,如今梁华成了植物人,你这算盘打的不错。是要骗到我叔公,然后把这梁家的基业转移到我大嫂母子手中,然后你再跟我大嫂好上,顺便做个便宜的爹,将梁家基业攥入手心,是也不是?你好大的野心啊!”
梁峰闻言,眼中发寒,看向红伯兮道:“阁下苦心积虑,冒这么大的险,谋划这么大的动作。莫非是将我梁某人当做了三岁小孩?”
红伯兮不卑不亢的道:“叔公,我还什么都没说。难道您看不出,是有些人做贼心虚。他若没有这么肮脏的心思,又怎说得出这么肮脏的谋划。”
梁承丰厉笑一声,道:“够了,贼子!你敢说你今天来不是要搬弄我与叔公的是非。我与叔公虽非父子,但在我眼里,叔公比我爹地还要亲上几分,我……我岂能容你……”说到后来,悲愤至极。
“承丰……”梁峰心下感动这孩子的实诚,道:“你放心,叔公眼睛雪亮得很,我连你都不信,还信谁呢?”
“啪啪……”红伯兮鼓掌,道:“好一个聪明的小畜生,好一个老糊涂蛋。”
“骂我不要紧,敢侮辱我叔公,杀了他!”梁承丰可算找到了借口,激动的对为首的枪手赵涛嘶声道。
红伯兮淡然的看着梁峰,眼神里没有一丝慌乱。
“老爷?”赵虎看向梁峰,接近二十支枪瞄准红伯兮浑身上下,只要梁峰一声令下,红伯兮立刻会被打成筛子。
“我答应过你,要听你说话,你说吧。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就请你即刻离开省港,永远不要再踏入省港一步。”梁峰缓缓说道。
红伯兮冷瞥了眼梁承丰,道:“承丰少爷,不要心虚,你如果真行得直,坐得稳,根本需要害怕我说任何东西。”梁承丰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家伙太笃定了。不过梁承丰坚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也保持了漠然,淡淡道:“你说吧,我听着。”
红伯兮转向梁峰道:“叔公,你我都是习练国术。我看您身法站桩,太极拳已经到了不露混元,神行机圆的地步。大家都是拳术高手,当知一句话,人情如刀,世故如拳。一个人的话会骗人,但是拳法骗不了人。我演练一拳给叔公您看,您当知我红伯兮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峰微微讶异,因为红伯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拳法,他可是就站着,什么都没做过。光是这份眼力,就已不在自己之下。难怪能抓了自己两个弟子。
红伯兮深吸一口气,刚才对付罗浩然与蓝维科时,肝脏的损伤还有些重,一运气就有些疼痛。他意识到长期用这招,迟早有一天肝脏会吃不消。除非是到了柳红尘身体通灵的境界,能随时给自己治疗,那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来用。
红伯兮眼中精光绽放,身子弓起,前踏一步,嗤的一声,空气爆裂,疾速带起热浪,快得出了残影。由极静到闪电,接而忽然一顿,又陷入绝对的静。接而陡然窜起,如拔高的魔神,那一刹,气势如山崩海啸一般磅礴,镇压一切,砸碎一切的气势散发出来,须弥大山轰然压下。
刚,猛,狂,暴。每个人都感觉红伯兮瞬间仿佛成为了魔神,那一座大山压向他们心坎,个个脸色泛白,不由自主的后退。除了梁峰,不过他眼中也闪过震撼之色。这一拳,说是世间至刚一点也不为过。一个能打出这样刚烈拳法的人,绝不是一个卑鄙小人。
这一刻,梁峰对梁承丰产生了怀疑。刚刚梁承丰对红伯兮指控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不成立。不需要别的理由,红伯兮的拳法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