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过后，艾琳瘫软在莫云的怀中，面容木讷、若有所思。莫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着道，“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和我开那种玩笑。”艾琳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幽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呃……我只是看你那么可爱，忍不住想欺负你一下嘛。”莫云挠了挠头，讪笑着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反应那么激烈……”
艾琳盯着莫云，认真地说道：“以后，不要再用这种玩笑欺负我了，好不好？”
“我知道了。”莫云重重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开玩笑……”
“不是不喜欢开玩笑，只是我不喜欢这种玩笑而已。”艾琳撅着小嘴，依偎在莫云的胸膛上，“只是……一想到会被你之外的侵犯，就觉得真的好恐怖……”
“被你之外的人摸也是，感觉如果被其他人抚摸身体，简直比杀了我还有痛苦。”艾琳两眼噙着泪花，紧紧搂着莫云的腰，“总之，我只要莫云一个人就好，只要你就好……”
艾琳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莫云感到一阵心疼，当即他也情不自禁抱住艾琳的香肩，轻声道：“放心吧，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会容许其他人碰你半根指头。”
两人缄默一阵，一时相对无言。良久，艾琳才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吗？”
“呃……”莫云微微一愣，立刻意识到艾琳说的是自己左臂的事，当即不由苦笑着挠了挠头，“前些日子我去了趟广汉，在那边受了点伤，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艾琳微微一怔，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赌气似的说道，“好啊，那你把另外一条手臂也砍了怎么样？让我看看这件事到底有多小。”
莫云挠着头，讪笑着道，“那怎么行，把右臂也砍了的话，以后我还怎么保护你，怎么打坏人啊。”
“哼。”艾琳轻哼一声，脸上顿时满是同情和怜爱，“你当时……一定很痛吧？”
“痛……倒不是很痛啦。”莫云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在荫槐街对阵冯立云的时候，被他一把撕掉手臂时的情形。
说实话，当时手臂撕裂的剧痛，莫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倒是当时目睹冯立云被穿刺胸膛而安然无恙一幕的震惊，以及冷若冰撕心裂肺的眼泪印象更加深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再苦、再痛，只要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便根本算不得问题。比撕裂手臂更让人痛苦的东西，莫云已经感受过许多次了。
离开艾琳家，已经到了黎明时分。莫云回到家为苏雁芙、小曦儿和张亮做了早餐之后，便再次出门折返离开，买了一张车票，直奔张家屯而去。
张家屯位于海宁与冰城的交接处，莫云从车站乘坐大巴车出发，仅仅两个小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张家屯比莫云想象的还要破败，村门口的招牌都已经残损得不成样子。此时正值清早，村子却熙熙攘攘廖无人烟，门口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老头儿歪着头儿坐在那里，眯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莫云左顾右盼走到村口，小老头儿两腿儿一蹬，立刻机警地站了起来，“小伙子，你找谁？”
“大爷，这儿是张家屯吧？”莫云礼貌笑着道，“我想找张老根。”
“哦？你找老疙瘩？”小老头儿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露出几分饶有兴味，“小伙子，你是老疙瘩啥人？”
“呃……算是他朋友吧。”莫云仍然强挤笑容，心中却暗暗吐槽不已。这张家屯的民风是不是有点问题？连村门口看大门的老头儿都这么八卦，那村里那些洗衣烧菜的长舌妇还不得上了天？
“朋友？”小老头儿微微一愣，朝莫云身后使劲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一番莫云的穿着，不由叹气摇了摇头，“看你这打扮，也不像是有钱的人吧？没钱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他了，免得到时候两个人一起难堪。”
莫云微微一怔，纳闷地问道，“张老根最近遇上了什么难事吗？”
小老头儿重重叹了口气，“岂止是难事啊，简直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那我得去看看他。”莫云皱了皱眉头，看来朗先坡说的不错，张老根确实是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了，“大爷，麻烦行个方便吧。”
“也罢，看看就看看吧。”见莫云如此执着，老头儿也不再多说，无奈地点了点头，让开了进村的道路。
走进村中，此时正值一日之计在于晨，村中各处却关门闭户，街上几乎空无一人。莫云走了老远，终于找到一片人比较多的地方，急忙大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片热闹的集市，沿街两面不少人叫卖菜肉早点，店前排队的村民基本上全都是粗布衣衫、草鞋麻鞋。听着村民们带着口音的叫卖声、划价声，莫云这才感受到一些乡村特有的淳朴风情。
莫云沿着集市走了半天，才感觉这么瞎转悠不是个事，思忖片刻后，找了家茶摊坐下：“老板，麻烦给我泡壶茶。”
“诶，来了您。”茶摊中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打量一番坐在门口桌边的莫云的穿着打扮，试探性问道：“这位客官，您不是我们张家屯的人吧？”
莫云点了点头，淡笑着道：“没错，我是从海宁市区来的。”
“哎呀，原来你是城里人！”茶摊老板大感意外，面露难色道，“这……我们这儿只有些粗茶叶末，怕你们城里的大老板喝不惯啊。”
“不打紧，你平时什么茶卖的最好，给我沏一壶尝一尝就是了。”莫云从怀中取出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
茶摊老板立刻喜笑颜开，将那大钞看了又看揣进兜里，“得啦，您等一会，我这就给您烧水去！”
茶摊老板转身离开，没多一会，便端着一只盘子回来。
盘子上装着粗瓷壶、大黄沙碗，瓷壶里装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还有一盘葵花籽、一盘花生豆。
茶摊老板一盘一盘将茶水茶食摆在桌子上，咧嘴笑着道：“客官，您慢用！”
“诶，老板，等一下，我有点事想问您。”莫云摆了摆手，淡笑着道，“请问您知不知道您村里有一位叫张老根的人？”
“老疙瘩？”茶摊老板微微一怔，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恐惧之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客官，老疙瘩的事可不能乱问，会惹祸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