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一个激灵坐起身,朦胧的困意瞬间被完全冲醒:“你告诉你的位置,我这就去找你。”
“好。”罗飞远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您宾馆楼下的公交站见面吧。”
挂断电话后,莫云立刻穿好衣服,蹑手蹑脚下楼,前往楼底的公交站,坐在长椅上等候。
大约等了一根烟的功夫,一辆军车从远处疾驰而来,罗飞远身形踉跄地从车上下来,单膝跪地振声道:“少主!”
罗飞远浑身沾满鲜血,一身防弹背心已经满目疮痍。莫云心中一颤,急忙将罗飞远搀扶起来,不胜心痛地说道:“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放心吧,少主,我没有受伤。”罗飞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身上的,都是敌人的血。”
“那就好,那就好。”莫云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面露正色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不太清楚,敌人总共一百余号,全都身穿夜行服、戴着鬼脸面具,根本看不出身份。”罗飞远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忌惮之色,“那些人的身手真心恐怖无比,以一百余人对付我们近千名弟兄,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龙宸和吴斌都受了伤,我们大概损失了九十多名弟兄,轻伤重伤不计其数……”
“怪我行动太过仓促,让你们也险些落入险境。”莫云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内疚,“那你们是如何脱身的?那一百多人,全都被歼灭了吗?”
“没有,我们双方交火了两个余小时,才勉勉强强伤亡了他们五、六十人左右。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好像突然接到什么情报,直接全员撤退了。”罗飞远有些难堪地说道,“少主,老实说……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撤退,恐怕我们这千余兄弟,都要折在那里……”
“身手如此恐怖的部队,倒也难得一见……”莫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看来这个九里红的手下,还真是能人辈出啊。”
罗飞远关切地问道:“少主,我们没能及时赶到黄云山,您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也被那些金三角的暴徒埋伏了,他们出动了数百人,由虎大、豹二带队,在独龙岗包围了我们。”莫云重重叹了口气,“我将他们全都干掉了,只是可惜……阿尔法被那些人杀了。”
“您将人都干掉了?”罗飞远微微一怔,脸上满是困惑之色,“少主,为什么不留下几个活口,盘问一下九里红的藏身之地呢?”
莫云闻言,脸上一阵苦笑。我也想留几个活口,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二人缄默了一阵。莫云突然开口问道:“龙宸和吴斌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们。”
“他们都被救护车拉走,现在应该已经在中心医院住下来了。”罗飞远郑重其事地说道,“少主,现在太晚了,想必他们都已经睡了,我看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好,明天中午十二点,一起到中心医院开个会。”莫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明天的会,将决定我们与九里红的最后一战。是成是败,都在此一举了。”
次日中午,莫云等冷若冰醒来后,便带着他直接前往中心医院而去。
顶层的一间VIP病房中,大家都已经齐聚于那里。除了罗飞远、袁毅,和吴斌、龙宸之外,吴斌的双花红棍龙升、罗飞远的副官华天、庞虎,袁毅的得力干将吕德义也全都到场,共同商榷这最后的一战。
莫云走进屋中,看着病床上的吴斌和龙宸,关切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龙宸淡笑着道:“放心吧,蹭破了点皮而已,无伤大雅。”
“我也是。”吴斌也咧嘴一笑,大大咧咧摆了摆手,“我们平时干架的时候也经常受伤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那就好。”莫云微微点了点头,认真地问道:“袁署长,我拜托你对九里红老巢的追查,情况如何?”
袁毅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而看向吕德义。吕德义敬了个礼,毕恭毕敬道:“回莫先生,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夜以继日地四处盘查,但最终只查出,九里红一干人最近只在荫槐街一带出没过,想必那里就是他们藏身的老巢。”
“十一月九日,九里红手下虎大外出饮酒喝得烂醉,回到了荫槐街街头的一间地下室中。”
“十一月十三日,有一辆大卡车从荫槐街开出驶往市区,车的牌照被黑布蒙住,上面装载着的全都是成堆的木箱,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所交易的军火。”
“十一月十八日,有人亲眼看到豹二行色匆匆想要离开荫槐街,但是走到一半便折道返回。”
“十一月二十九日,狼三和其手下马仔一起被召集到地下室中,那日有人听到荫槐街传来惨叫,从此狼三和马仔便再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莫云摸着下巴,眯着眼睛陷入沉思。他们正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来到广汉,而狼三和马仔在当日便被人杀害。联想起狼三被降头师操控,拎着机枪到宾馆夜袭他们,让人很难不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
冷若冰也若有所思地沉声道:“荫槐街……就是那条相传夜里开车行驶到那里必定会出车祸的诅咒之街吗?”
“没错。”吕德义点了点头,钦佩地说道:“冷长官的消息真是灵通。荫槐街的别称正是诅咒之街。那里白天荒无人烟,夜晚倒时常会传来惨叫哭嚎之声,袁署长曾派出两个中队去那里侦查,但都铩羽而归、损失惨重。”
“没想到这广汉市还有这么邪门的地方。”莫云略一沉吟,沉声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是荫槐街附近耕田种地的老农告诉我的。”吕德义苦笑着道,“那些老农的住所虽然离荫槐街最近,但也有三四公里的距离,我也是寻访所有人后,得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消息,从而拼凑出来的。”
众人全都低着头,各自若有所思。忽然,一个小警员冲进病房,打破了这份沉静。
小警员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惶恐之色。袁毅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干什么这慌慌张张的?”
“袁署长,出……出大事了!”小警员焦急无比地说道,“刚刚有一个黑衣人闯入警署,打伤了好多弟兄。您的女儿……被那人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