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光景,二人都心事重重、辗转难眠。次日天色刚刚微明,他们便不约而同从睡梦中醒来,直奔广汉警署而去。
虽然莫云认为抓捕九里红一干人等,并不太需要广汉警署的帮助,但是冷若冰执意声称在广汉办案抓人,必须拥有当地的警方的认可和协助。否则的话,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真的抓捕到犯人,也只能算是不听调遣擅自行动。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警署门口已经有两个年轻的小警员站岗。冷若冰微笑着走上前:“二位同志,我们是从外省来这里执行跨省任务的,请帮我们向贵署袁署长通报一声。”
“没问题。”小警员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警员证。”
冷若冰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证件,交到那个小警员的手中。小警员在扫了一眼冷若冰的证件之后,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阴着脸沉声道:“你们是从海宁警署来的?”
莫云有些纳闷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我们署长吩咐过,但凡海宁警署所来的警员,我们这里一概拒绝接待。”另一个小警员说道,“二位还是请回吧。”
冷若冰闻言不由一阵苦笑,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莫云紧紧皱起眉头,淡淡道:“二位,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和你们署长交朋友的,若是耽误了案情,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先生,我们也只是奉命令行事。”小警员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署长早就有言在先,但凡海宁警署所来的人,一律不予接待,别说是你们二位,就算是苗庆苗署长来了也不准进门,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真是岂有此理。”莫云面色阴沉似水,微微攥紧拳头。冷若冰急忙说道:“莫云,既然袁署长不愿意接见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吧。”
说罢,冷若冰担心莫云会与这两个小警员大打出手,赶紧拉着他转身离开、折道返回。
二人走在路上,缄口不语、相对无言。冷若冰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能怪袁署长,他当初与苗署长是同一个警校的,但是因为苗署长的人脉比他广一些,所以毕业之后,苗署长直接被分配成为正科级干部,袁署长则是要从最底层开始做起。他对苗署长一直心存怨恨,不肯帮忙,也算情理之中的事吧。”
“但这是国家的正事,不是我们的私事,他就算再怎么怨恨,也不能牵扯到正事上来!”莫云脸上满是愤然,“这个袁毅,让我很失望啊。”
然而,莫云的话音刚落,不等冷若冰回应,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不准你污蔑我爸爸!”
莫云满脸不解转过头。只见街边一家早点摊门口,一个女孩正一边啃着油条,一边满脸愤愤不平地瞪着他们二人。
这女孩一头的黄发,穿着身很潮流的露脐装,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仅仅第一眼,便给莫云留下了一种很深刻的小太妹的形象。他忍不住饶有兴趣地问道:“袁毅是你爸爸?”
“没错,我就是他的女儿,袁可儿。”女孩撇了撇嘴,愤怒地说道,“你们刚刚侮辱我爸爸,我要你们为他道歉!”
“侮辱?”莫云嗤鼻一笑,淡淡道:“你父亲不分轻重缓急,耽误国家的正事,枉为一署之长。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哪里有冤枉他半分?”
“我不管!”袁可儿攥紧小拳头,恶狠狠道:“你们必须跟我回去,当着我爸爸的面,道歉!”
冷若冰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兴奋之色,忙不迭悄悄拽了拽莫云的衣角。这可是一个天赐的机会,若是能跟着这位袁可儿小姐进入警署之中,他们就能见到袁毅、向愿意述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到时候就很有机会说服他帮忙了。
然而,莫云却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淡笑着道:“我们凭什么跟你回去?”
冷若冰不由微微一怔。袁可儿怒气冲冲地说道:“因为你们侮辱我爸爸的名声,你们若是不去,我便让我爸爸派人把你们抓过去!”
“好哇,那你只管让你爸爸来抓我们就是了。”莫云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我们就住在车站旁边的艾尼旅馆,随时恭候你们大驾光临。”
“对了,你应该感谢我们两个,站在这里陪你唠了几分钟的嗑。”莫云上下打量了袁可儿的面庞一阵,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或者说,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叫住了我们,从而救了自己的命。”
说罢,莫云不再多言,插着裤袋若无其事地离开。冷若冰眼中满是深深的困惑,不生惋惜地看了袁可儿一眼,只得低着头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冷若冰狐疑不解地问道,“袁可儿是袁毅的女儿,我们如果跟着她,不是正好能有见到袁毅的机会吗?”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莫云拍了拍冷若冰的脑袋,淡笑着道,“袁毅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喂,你们不要跑!”袁可儿被莫云一番话说的直发愣,等她反应过来,莫云和冷若冰二人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她心中虽然愤懑无比,但当即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结了早饭钱后,愤愤来到车站,却又发现因为刚刚一番废话耽误了时间,导致她每天都乘坐的第一班车已经走远,距离第二班车来,还要十分钟的时间!
袁可儿忍不住嘟嘟囔囔埋怨道:“真是两个怪家伙,害的我都要迟到了!”
正当袁可儿百无聊赖、坐在车站旁的长椅上玩手机之际,突然接到了自己父亲袁毅的电话。袁毅的声音焦急无比:“可儿,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事啊,我在等车啊。”袁可儿疑惑地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袁毅这才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就在刚刚我接到消息,在每天你上下班乘坐的那路公交车中,藏了一个金三角来的恐怖分子。那人身上缠着炸药,在车上引爆,导致整辆车都被炸飞到河里,全车上下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