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莫云微微一怔,顿时满脸哭笑不得,“冯老,您误会了,我不是看上你家孙女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惆怅呢?”冯镇南不解地问道,“我听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会为情所困的。”
“冯老,我虽然不喜欢您孙女,但是确实是为了她而发愁。”莫云叹息着道,“我的妻子,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这个世界上除了冯梓姑娘之外,没有人可以治。我从海宁特意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就是想请您孙女出山。”
“可是,今天早上我去水墨庄园拜访的时候,却被您的孙女给拒之门外。”莫云苦涩笑道,“我是因为想到我的妻子已经无人可就,所以才如此惆怅。”
冯镇南认真地听完莫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这老头子不太懂你们年轻人,但是我认为,这种事情本就应是两厢情愿,如果小梓不愿意出远门的话,是不应该从道德的制高点绑架她的。”
“但是,自古以来,便有医者父母心这么一说。小梓既然有这么一手玄妙的医术,我也很希望她能多为这个社会做些贡献、积德行善。”冯镇南微笑道,“这样吧,小伙子,待会我随你走一趟,看看我这老家伙,能不能说服我那倔强的孙女。”
“真的吗?”莫云微微一怔,忙不迭站起身,激动地深深鞠了一躬,“如果冯老能说动冯梓姑娘的话,就是对我妻子有救命之恩。莫云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做牛做马就不必啦,我也是看你这小伙子年轻有为、又重情重义,所以才愿意出手相助的。”冯镇南摆摆手笑道,“你等着,我去和震川说一声,咱们这就出发。”
说罢,冯镇南便转身离开,朝人群中的孟震川走去。莫云也向汉成打了个招呼。毕竟他此行来到江北,就是为了请这位冯梓姑娘。与汉成喝酒固然重要,但也得等办完正事才行。
十分钟之后,莫云便和冯镇南一起离开翰林大酒店,乘着冯镇南的车,重返城西水墨庄园。
冯镇南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莫云搀扶着,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同样等了好几分钟,里面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来了……”冯梓依然困意朦胧地穿着那一身小恐龙睡衣,使得莫云不由暗暗感到佩服。看来这位冯姑娘在自己离开后,又睡了整整一中午了。
“咦?爷爷,您怎么来了?”冯梓似乎大感意外,转而看向旁边的莫云,感到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你这家伙请不动我,就把我爷爷找来当说客了?”
莫云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冯镇南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怎么这样和人家莫先生说话?”
冯梓似乎很怕自己这位爷爷似的,见冯镇南脸色有些阴沉,只好撅着小嘴不悦地说道:“那……请进吧。”
冯梓很不情不愿地到厨房去泡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团,莫云忍不住暗暗感到心惊无比。
茶几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大多数都是只拆封吃了几口便扔在那里不管了。地上堆放着花花绿绿的饮料瓶子,地毯上更是布满薯片和饼干的渣渣,使得他的脚踩在上面都感到相当不自在。
除此之外,雪白的墙壁上几乎贴得密密麻麻,全都是当下人气相当火爆的歌手穆锋炜的的照片。有全身照、半身照,还有镶着钻石边框的签名照。莫云不由暗暗汗颜,看来这位妙手仙姑,还是一位痴迷的追星少女啊。
很快,冯梓端着两杯茶水从厨房折返回来。冯镇南板着脸沉声说道:“小梓,我听小莫说,他今早特地从海宁赶来请你为他的妻子治病,你为什么把人家拒之门外啊?”
冯梓撅着嘴小声说道:“爷爷,这两天我的爱豆要开演唱会,我还要赶着去参加呢,没有时间人治病……”
冯镇南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爱豆是谁,很时髦吗?”
冯梓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眼神似乎在说“老土”。莫云有些尴尬地小声说道:“老爷子,爱豆是一个称呼,简单来说,就和以前的偶像差不多。”
冯镇南这才恍然大悟,脸色更沉下些许:“为了参加偶像歌手的演唱会,就将病人的死活置于不顾,你的师傅就教授给你这样的医德吗?”
“爷爷!”冯梓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我学医是因为喜欢,但我同样也喜欢我的爱豆。两利相权取其重,这不是您教给我的嘛。”
“你……你胡说!”冯镇南瞪大眼睛,气的吹胡子瞪眼,“信不信我揍你!”
冯梓的倔脾气也上来,执拗地撇了撇嘴:“你打吧,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除非你把我打晕,拖到海宁去!”
莫云始终在一旁没有说话,却见这爷孙俩一言不合,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急忙拦住了冯镇南,赔笑着道:“老爷子,老爷子您息怒,有话咱们好好说嘛。”
“我没法和你们好好说!”冯梓这个小公主已然怒气冲冲,却当着爷爷的面不敢发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躺在沙发上,“我要睡觉了,你们快走吧!”
冯镇南咬牙切齿冷声道:“人家莫先生是客人,你就拿这种态度对待人家?!”
冯梓猛然扭过头,眼睛中分明夹杂着两点泪花:“客人?客人就能强迫我放弃我喜欢的事,然后大老远跑去海宁帮他治病吗?!”
“你还敢顶嘴!”眼看着冯老爷子偌大年纪气的咳嗽不已,莫云急忙将他搀扶起来,苦声道:“老爷子息怒,咱们还是先走吧。”
说罢,莫云又朝冯梓深深鞠了一躬:“冯梓姑娘,莫云冒昧来访,真的没有强迫您的意思,还希望您也不要生气。”
说罢,不等冯镇南开口,莫云便已经匆忙搀着他离开,生怕这爷孙俩真的一言不合呛起火来。
直到走出庄园,冯镇南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些许,重重叹了口气:“抱歉啊,小莫,我从小对着丫头就严厉刻板,而且经常到全国各地参加讲各种座,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少之又少,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这么淡漠。看来凭我这老家伙,恐怕是没办法说服她了。”
莫云也叹息一声,苦笑着道:“这位冯梓姑娘的脾气,还真是有些古怪。我想就算找遍世界,也很难找到能投她脾气的人了。”
莫云此话一出,冯镇南却突然猛地想起什么一般:“小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莫云微微一怔,也不由激动起来:“老爷子,您请讲!”
“就是小梓的二爷,我的亲弟弟,冯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