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凯诧异道:“皇兄何以见得!夙蕴娆的长相城门守卫还是认得的!”
墨允柯淡淡一笑,道:”“你忘了,她的易容术可是练得炉火纯青!”
墨凯恍然:“不错,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那皇兄你说她此时出宫是去召见什么人?”
墨允柯淡淡道:“不知,不过本王想定是跟夙家灭门惨案有关,前些日子宗人府有贼潜入,丢的恰恰就是夙将军府的卷宗。杜明月一直以来都是本王的绊脚石,以前苦于没有证据,也许这次本王可以借夙蕴娆和墨陵承的手除掉杜明月和她的那个废,物儿子!”
墨凯激动道:“苦等多年,筹谋多年,终于见到机会了了,只要除掉杜明月,那个草,包太子就不足为虑了!”
墨允柯淡淡道:“事不宜迟,看夙蕴娆放的烟花方位应该是在京都城外的荒山上,你马上带些人过去,见机行事!”
墨凯道:“是,大皇兄!”
秋夜的风越发寒凉,可是任凭它带来怎样的寒意也驱不散心里的焦虑。大约半个时辰后,身后传来衣衫猎猎的声响,不多时,三道脚步声便相继落在她的身后。
夙蕴娆头也没回,负手而立,发丝和衣衫共飞舞,单从背影看,一袭黑衣窄袖男装,浑身散发着安静沉稳的气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王族贵族家的纨绔少年公子。
阮青衣三人并肩而立,看着夙蕴娆清冷沉静的背影,有时候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站在面前的人不是他们的南金国公主,而是龙啸国的四皇子,陵王,墨陵承。
身后响起齐齐的行礼声。
夙蕴娆这才转过身,三人看见她的脸先是一愣,而后了然,阮青衣神色郑重道:“不知公主召见我们有何吩咐?”
夙蕴娆眉头微凝,没有回答阮青衣的话,反而盯着苏讼,沉声道:“苏讼,你可认识李如柏这个人?”
闻言,苏讼抬眼看了看她,面色平静,一如往常那般温润,没有丝毫吃惊!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须臾,他郑重的双膝跪地,虔诚而规矩的扣了个响头,道:“罪民李如柏对不起将军,甘愿伏法,交代出幕后主使”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真正听见苏讼亲口承认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震。素白的手在身后缓缓攥成拳,越收越紧。
阮青衣和无疆俱是一惊,无疆道:“苏讼你在说什么?谁是李如柏?”
夙蕴娆如秋夜一样寒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苏讼就时李如柏,李如柏就是隐姓埋名,躲朝廷躲了八年的苏讼!”
阮青衣凝肃道:“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夙蕴娆沉声,缓缓道:“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阮青衣和无疆见夙蕴娆面露凝重和痛色,隐约察觉到苏讼可能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无疆难掩焦色的走上前,俯身朝李如柏问道:“到底你犯了什么事?”
李如柏一如往常的温和道:’是我在夙将军府里的水井里下了药,害得夙将军一家被杀!“
夙蕴娆沉痛的闭上眼,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不愿接受的事实一般。
阮青衣和无疆闻言,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似是难以相信待人一向温和宽容的人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
无疆的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调侃道:“怎么会?苏讼你开玩笑的吧!你人品这么好,怎么会做出这种背叛主子的事!”
李如柏对无疆有情,他转头看向无疆的时候,素来温和的眸子里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痛苦和难堪,用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的声音道:“是,卖主求荣,这种卑鄙龌龊的事就是我的!”
无疆还是难以接受,还要再问,却听夙蕴娆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讼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痛苦,道:“柳广城没来时,我是夙将军身边最亲近,最得力的助将,可是这一切都在柳广城来了以后就发生了变化,夙将军对他青睐有加,时常对他赞不绝口,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同他商量,渐渐的我就好像成了透明人一样,夙将军对我视而不见。我嫉妒,厌恶柳广城,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聪敏睿智。”
“日子久了,我在军营中渐渐失去了原先的地位,人人追捧柳广成,可是凭什么我明明才是那个陪将军出生入死,日子最久的人,凭什么他一来我就被架空,我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恨不得将柳广城除之而后快!”李如柏越说越激动,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被人忽略的时光里。
“就在这时,杜贵妃找上了我,她给了我一包药,让我下在夙将军府里的井水里,并承诺给我,只要我能把这件事做好,她定会提高我的军衔,我当时长期备受冷落,脑子一热,便答应了,结果没想到,当夜就来了一批黑衣人,见人就杀,整个夙将军府因为吃了我下的药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被尽数斩杀!”
李如柏的情绪变得激动,眼眶变得通红,似是又回到了那夜因为自己制造的满府血腥里。
懊悔和痛苦充斥了他一向平和温和的眸子。
他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可是杜贵妃怎么敢,夙将军可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就连皇上都十分器重的将军,她怎么能想杀就杀!我想进宫去质问她,可是那些黑衣人见到我时,毫不留情的就挥着剑劈来”
他顿时苦涩的笑起来:“原来我是被杜明月利用了,可是错已铸成,夙家一百多人口因我而死,再怎么想弥补都无济于事,这八年来,我一直隐姓埋名逃避杜明月的追杀,心无希望,没有方向”
他的眼里似乎升起了一丝希望,温和道:“直到我听说夙小姐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帮助你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就好像现在,聪慧如夙小姐,你已经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