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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国本之争下
齐国,临菑。
“这王辰册封王煜为晋国太子,这不摆明是想要告诉朕,想要与朕好好相处吗?抬高王煜在的身价,这是给咱们的暗示啊!”
“陛下说的是!”戏志才道:“只是陛下不也希望能够暂时与晋国维持和平吗?现在不管这事儿,任由他晋国内部作出什么斗争来,咱们就坐着好好看戏便是了。”
刘备从殿上起身,缓缓下来,道:“这些都不是朕担心的事情,说真的如今晋国如此强盛,虽然对方愿意与咱们维持和平。但是彼此之间都明白,双方之间都有一战,不是他死就死朕亡。所以朕短时间内也不欲挑起战争,蓄养民力,等到那一场最终之战的到来,以此定鼎整个北方的局势。”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半卷羊皮,那被切断处整齐的几排古文飞龙走凤,不说是一般人,就算是如今世上最有学问的人只怕也搞不明白这一段古文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
“不久了,朕已经等得太久了,不急这么一段时间!”
戏志才也不知道刘备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刘备当初为了寻找这个东西而失去了尽快入主中原的机会。
等到他将这个东西寻来的时候,中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中原了。
只是齐国在这过程中积累的实力,也并非是人可以想象的。
但是刘备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个东西比起天下更重要。
他不明白,索性也懒得问。
如今对阵晋国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胜算,自己既然上了这条船,那就好好的陪着自己的主人走到最后吧。
临菑城,质子府。
王煜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聪明的他如何不知道这一封诏书的意思。
比起府上欢呼的众人,他更显得愁眉不展。
“太子殿下何苦这般愁楚?”中年人如影随形,向他问道。
王煜叹了口气,道:“父皇虽然册封我为太子了,可是却并不将我召回长安,你可知这是为何?”
“臣下愚昧!”中年人抱拳,道。
王煜道:“父皇只是利用我维持与齐国的和平罢了,我父皇这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那可比想象之中的要复杂太多了。年轻时候或许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现在若是说城府,这世上只怕还没几人是他的对手。等到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而王昀还在的情况下,你说这太子之位会是谁的?”
“殿下只怕是多虑了!”中年人道。
王煜冷哼一声,虽然才十四五岁年纪,但是他懂得却实在是太多了:“多虑?我这个位置不应该多虑吗?王昀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父皇就这般小题大做,可就算是这般小题大做不仅收割了一大片人心,还让皇兄得到了大部分老臣的支持。暗中不动声色的就将皇兄犯下的过错抹去,我可劲儿的为皇兄求情,本以为可以借势得到老臣们的支持,却没想到反被父皇利用。”
“皇兄是蠢,对付他一个人很简单,但是父皇偏向他的!虽然现在父皇让我成为了太子,但我这完全是被父皇利用了!明白吗?现在老臣们会如何想我?他们会以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捧在手上不小心就被烫伤了明白吗?”
王煜越想越气,直接一拳打在旁边的木柱上,仍然怒火未消:“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将这个位置坐实了。”他思忖一二之后,道:“至少父皇现在是不会杀我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父皇更需要我在这里维持与齐国的和平。既然这样,咱们要干就把这事儿干绝,派人将王昀做掉!”
“殿下,此时做掉晋王?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儿是殿下做得,与殿下不利啊!”中年人急忙谏道。
“你懂什么?”王煜道:“正是现在做掉王昀,天下人才不会怀疑是我!就算是父皇,只怕也会怀疑是其他的兄弟或者某些有心人故意而为之的。看似我的嫌疑最大,实际上却无人会怀疑是我。”
“殿下,如今每一步可都要想清楚再走啊。若是不注意的话,说不定这一切都将成空。”中年人再道:“我以为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你懂个屁!”王煜骂了一句,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长点脑子?我现在就写一封表奏,你派人送去长安城。等个月余之后,再派人杀掉王昀,这事儿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诺!”中年人虽然智谋不足,但是眼劲儿还是有的,在这样说下身旁的王煜还不炸毛了。
又是一滩暗流涌动,本是父子三人,却没曾想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彼此之间相互算计,一点亲情都没有念及。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诱惑?
本是凡尘一俗子,奈何生在帝皇家。
金银雪玉不足贵,唯有权欲困心魂。
深宫闲院锁春秋,蹉跎岁月催真龙。
病榻抖笔点太子,惟愿来世种花家。
古往今来,皇帝羡煞种花家,可种花家又何尝不是羡煞帝皇家?总归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的永远不是最好的。
听雨阁中,王辰将王煜的奏折放下,饮下了一口蔡琰递来的温酒,最终叹了口气,道:“这煜儿有个好脑袋,但是却没有用对地方。也罢,也罢,既然他想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也不拦着了。”
正当他要动笔批阅的时候,旁边的蔡琰却说话,道:“对于孩子们,你身为父亲不应该这样利用。更不能看着他们互相残杀,一统天下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正如你所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谁人不希望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谁人又希望蹉跎一生?你既然给了他们机会,就要看他们的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不是因为他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就扼杀掉他们。”
看来这段时间蔡琰对于自己的行为是越来越恼怒了,语色之中甚至都带着一丝薄怒:“你是他们的父亲不是他们的皇帝,他们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工具!你想清楚,再签这一封表奏。我不希望看到家中兄弟反目成仇,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帝皇家又如何,依旧是一家人,你也别活生生将这一家人给拆散了!”
说罢,蔡琰直接将面前的酒樽全部推翻,气冲冲的起身离去。
王辰惊诧的看着蔡琰离去的背影,迅即一笑:“女人,太感性了。谁又愿意作出这些事情呢?我也不愿推波助澜。可是皇位从来都是流着血的,我为了天下,有私欲,也有大义!能理解我者,自然理解。不能理解我者,我也无悔!”
他将笔放下,最终还是写下了一封帛书,唤来了燕回:“去,将这书信派人送去给太子。”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