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苏寒深深的吸了口气。
而后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进入了到了净身池。
净身池的水并不深,苏寒哪怕坐在其中,也可露出头颅和脖颈。
不过这水温非常合适,仿若将苏寒浑身的毛孔都给打开,令他额头渐渐的渗出了些许汗水。
苏寒自然也怀疑,冰霜大帝为了让他成功与任雨霜结合,会否在这水中掺杂某些肉眼看不出来的东西。
所以他尝试着,以修为之力去净化那种水温。
结果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修为之力可以清晰将水温净化,甚至将那些池水给隔绝。
但是当他用修为之力布下光罩,欲要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修为之力在无声无息中,渐渐消散了。
这种情况,让苏寒心中一沉。
他忍不住抬拳,在水面狠狠的击打了一下。
“真是怀疑,任雨霜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特意将我这修为之力驱散,是生怕我看不到任雨霜的身体么?!”
修为之力无法隔绝躯体。
自然也就证明了,无论是他还是任雨霜,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的……一切。
这种情况,让苏寒心中最后抱有的那点希望,直接灰飞烟灭了。
……
翌日清晨。
冰雪行宫降临殿堂。
于那一众禁军的行礼当中,身着披风的任雨霜从行宫中走出。
她目光扫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低头。
但心中那种抵触感,还是让她下意识的认为,这些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如之前伺候苏寒那下人所言——
对于此次的‘坦诚相见’,任雨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但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如傀儡一般来到这里。
披风上方,以雪白色的雪狐毛皮制作,将任雨霜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完全包裹起来。
平日里,她从不穿戴披风,这明显是刻意为之。
不过这深蓝色的格调,却将其那种冰冷的美感,衬托的更加明显。
不得不承认。
任雨霜除了性格不讨人喜,其他方面真的堪称完美。
“苏寒进去了?”任雨霜忽然开口。
“回禀六公主,苏大人已经于昨日就进入了净身池当中,只等您的到来。”有宫女回应道。
“昨日?”
任雨霜秀眉蹙起,冷哼道:“别的事情拖泥带水,此事倒是痛快的很!”
那些宫女立刻低头弯腰,不敢多说一句。
实际上,苏寒到底是不是痛快,她们心知肚明。
神国皇室大婚,哪有婚期前七日的时候,才行净身礼的?
苏寒昨日到来,已经算是很晚了。
若非金鸿与盘运子催促,他怕是都不会到这净身池来!
“六公主,距离婚期只剩六日了,您光是在这净身池中就要呆上三日,之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宫女说道。
任雨霜轻咬银牙,陡然抬脚在地上跺了跺,而后才朝着殿堂走去。
那些宫女侍奉她多年,完全可以从这种动作上,体会到任雨霜心中的不满和憋屈。
直至进入殿堂,站在净身池之前。
那些宫女第一时间低下脑袋,不敢看正泡在其中的苏寒。
任雨霜那狭长的眸子,在看了苏寒一眼之后,也下意识的进行闪躲。
“转过去!”她冰冷喝道。
苏寒抬头望了她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背对任雨霜。
“方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任雨霜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道:“接下来的时间,你也不得直视本公主,虽说你我要在这净身池呆上三日,但你若敢看本公主一眼,我定会挖了你的眼睛!”
苏寒沉默半天,最终吐出几个字。
“自作多情。”
“你!”
任雨霜真想一掌将苏寒给拍死。
但联想到苏寒此刻一丝不挂,稍微有所动作就会被自己看到,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终究还是将这种冲动忍了下来。
“六公主,该宽衣了。”
宫女的声音传来。
不知为何。
再次听到‘宽衣’二字,苏寒那本来古井无波的心境,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波纹。
他的脑海之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某些画面。
任雨霜终究不丑,反而美的倾国倾城。
这或许是他作为男人的本能反应吧!
不过很快,苏寒就深吸了口气,隔绝一切杂念,将脑海中的画面尽皆抛除。
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
然后苏寒就感觉到,净身池中的水面出现了晃动。
那道惊艳绝伦的娇躯,此刻应该已经进入了池中。
任雨霜同样背对着苏寒,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坐在水里,一动不动。
殿堂内部的氛围,在此刻显得非常诡异。
两人都未曾转身,就那般闭眸凝神,让四周格外安静。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水中偶尔会泛起波纹,那是任雨霜突兀转身,查看苏寒是否在偷看自己。
神念和修为之力,在这里似乎失去了作用,肉眼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而每一次回头,任雨霜都发现苏寒保持原先的姿势,从来没有动过。
“别多想了。”
苏寒忽然开口:“我若偷看你一眼,天打五雷轰。”
此话并没有让任雨霜感到放心,反而神色更加冰冷。
“听说段意涵已经抵达神国,也不知你我举行婚礼之时,她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闻听此言,苏寒眉头不由得皱起。
“任雨霜,此番婚事本就并非你我之意,自我来到冰霜神国开始,你对我的刁难已经够多,切莫再拿意涵来激我,她对我很重要!”
“既如此重要,你又为何非得答应这门婚事?”
任雨霜冷哼道:“若换做是我,圣皇死了又何妨?我的命运,只能由我一人来主宰!”
“那你为何不自刎于冰霜大帝之前?你若以死相逼,冰霜大帝又岂能非得坚持?”苏寒反问道。
“放屁!”
任雨霜喝道:“本公主何等尊贵,凭什么因为你而自尽?”
“那就少说这些废话!”苏寒毫不客气的道。
池水在此刻泛起波纹,那是任雨霜气的在大口喘息。
直至片刻之后。
任雨霜才说道:“苏寒,你我这般置气,没有丝毫用处,倒不如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去应付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