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更愿意相信这是她的错觉,是她活蹦乱跳的圣母心带给她的错误感知。
像凌忍那样的成功人士,他应该是无敌的,少了一个陶陶,还有千千万万个美少女想要对他投怀送抱,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美人不能抱在怀里?
抱在怀里。
怀里。
陶陶想起了凌忍的怀抱,坚韧的胸膛,馨香的味道,靠在他怀里只是玩腹肌就能玩上一两个小时,他也不说累,也不说腰酸背痛,只说她的兴趣太特别,喜欢玩他的身体。
都是过往的小事,想来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时不时地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柔软的发丝,漂亮的双眼,亲昵的时候深情的凝视和温柔的双唇。
没关系,她会习惯怀念他的日子,也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将来,将他埋入记忆的深处,不再天天想念。
她这一生中,总会有很多人,终究只能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不会执拗地强求。
陶陶坐上萧艾的车,苏牧忽然扶住了车顶,倾身望着她,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陶陶,你要去哪里?”
想起二人之间有些中二的奇怪友情,陶陶勉强地笑了一瞬说:“我要换一份工作,等我安定下来了,再跟你联系。”
苏牧看了看萧艾,又看了看陶陶,有些失落地说:“怎么不让我送你?”
陶陶“额”了一声说:“萧艾刚好有时间嘛,我都辞职了,不好再用凌先生的司机,谢谢你啊,有这句话我已经很感动了。”
苏牧也不了解陶陶和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还好得如胶似漆的,才几天就分道扬镳了,真是看不懂,莫非是因为这位“蓝宝坚尼先生”的介入?
不管是不是三角恋,苏牧都是站在先生这一边的,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听陶陶的落脚处,万一先生就像上次一样,忽然又想要找陶陶了呢,那他也能帮上忙啊!
可是这次他打探不到,陶陶不让他送,没戏。
他只好埋下了希望的种子:“那你一定要跟我联系啊,大家好歹同事一场,别走了就把我和刘姐都忘记了。”
陶陶忙说:“不会,不会,一定联系。”
萧艾将车开出去以后,才问道:“都说清楚了?”
“嗯。”
他不无羡慕地说:“真好啊,说清楚了就轻松了,现在只剩我烦恼了。”
陶陶心情不好,靠着车窗,淡淡地说:“没什么好烦恼的,不过是将对方埋葬在心里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坟墓,用来埋葬他爱的人”。
萧艾记得陶陶那天说过的话,至此,他只得一个心思:“原来,你是爱他的啊。”
萧艾名下那间小公寓十分适合陶陶居住,大小合适,交通便利,家具用品都齐全,周边配套设施也周全,她是要在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做饭都方便,于是他直接驱车去了那里。
两人到达的时间有点晚了,小区里面已经没有停车位,萧艾转了一圈,无法,只能将车停在小区外面划线的位置上,那车本来就很显眼,又刮伤了,还没修理,更是惹人瞩目,他却管不了那许多,只觉得离开几日,却似几年般漫长。
陶陶是四人里最温柔胆小的姑娘,就连她都能干脆地拿得起放得下一段爱情,难道他做不到断舍离吗?
有时候,话语会因为语气的原因造成误会,文字也会,每个人对相同一段文字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但是在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上,文字比语言更为安静,也能将信息传递得更加详细,最重要的是,不用直接和当事人面对面。
这也是一种逃避。
逃避的萧艾给零露发了一条信息:“露露,你自由了,我不再纠缠你,你也不欠我什么。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忍耐,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本来心中思绪万千,没想到写出来以后竟然只有这么两句话,说来也是,一直都只是他的单方面纠缠,现在要结束关系,也是他选择放手就可以了,根本没有什么牵扯可言。
纵然万分不舍,但是在放下的一刹那,萧艾还是感到一阵轻松,原来“追求”就像是走上坡路,爬得小心翼翼,累得气喘吁吁;“放弃”就像是走下坡路,不想走那么快都会被重力拉扯着滚落下去,急速又不费力就能达到目的。
陶陶放好行李出来客厅里,看到萧艾坐在小小的四方餐桌边,脸上不辨喜怒。
他总是春风含笑的模样,见人就笑,仿佛那笑是长在他脸上一般,他笑起来太好看,让人光是见到他就莫名感到开心,所以他这般冷脸的模样,就连陶陶都不曾见过。
她走过去,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胳膊,说:“嘿,需要一个抱抱吗?”
萧艾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颤了一下,望着陶陶就笑了,又是她熟悉的笑脸,一个颠倒众生的美少年,他说:“不用,我很好。”
陶陶试图安慰他,柔声道:“没关系的,看开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都会过去的。很多年以后,我们坐在一起,秉烛夜谈,对酒当歌,再说起今天来,只会一笑而过。”
萧艾笑道:“你已经在用很多年以后的心情面对当下的境况了吗?”
陶陶也很无奈啊,她说:“不然呢?抱头痛哭?我们已经干过了啊,现在又哭一场,未免显得太过矫情。感情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又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活下去了,我要坚强,强,强!”
萧艾望着身侧站着的那个就快要唱起来的姑娘,他温柔地说:“你不用强颜欢笑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难过的样子。”
陶陶的手一紧,抓着萧艾胳膊的力度一下就大了起来,指甲都嵌进了他的皮肤里,他觉得胳膊很疼,但是和他心中的伤痛比起来,肉体的疼痛又不算什么了,他都没有提醒陶陶放手,只默默地承受着。